第791章 陣中之陣
於這亭臺樓閣之間穿梭，越是往深處而去，楚牧就愈發警惕起來。
所謂死寂，儼然也不僅僅只是那廣場之上。
他於這亭臺樓閣之間穿梭，同樣也是一片死寂空曠，不見任何修士身影，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未曾出現。
綿延聳立的亭臺樓閣，不管本身作用爲何，此刻也皆是空無一人。
沒過太久，當穿過連廊，楚牧沖天而起之時，一座巍峨高聳的大殿，亦隨之映入眼簾。
翡山氏幾人，則是於大殿之前懸空而立，明顯可見幾分狼狽，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見了楚牧到來後，立即驚喜的迎了上來。
“怎麼回事？”
見到這一幕，楚牧略顯疑惑，緩緩的問道。
翡山氏解釋道：“我等入此地，先是分散搜查了一番，整個王家駐地，皆是空無一人，但各樓閣殿宇的陣禁，乃至洞府，藏經閣，靈植園，也皆還在正常運轉……”
“此地的王家餘孽，應該提前得知消息逃走……”
“我等追蹤至此，整個王家駐地，也就只有此地被陣禁環繞，難窺其中明細……”
“我等硬闖了一下，但此陣頗爲不凡，不知其中明細，強行硬闖的話，恐有埋伏……”
“陣法？”
楚牧眉頭微皺，但很快又歸於釋然。
蠱焰此人，之所以被相邀參加此番密謀，究其緣由，則是因爲此人自當年於天竹盟潛逃之後，對外僞裝的身份，則是一陣法師。
其身懷部族底蘊，陣法技藝雖談不上大師之稱，但在這本就是技藝凋零的西南諸國，也勉強算得上不錯。
故而，便一直以陣法示人，此番陣法受阻，第一時間想到他，也不足爲奇。
楚牧稍稍猶豫，做出一副也不好保證的姿態：“蠱某於陣法一道，也只是有所涉獵，不敢保證絕對能破解此陣……”
“無妨，道友你儘管一試，實在不行，我等皆在此，大不了合力強行破開此陣……”
“行，蠱某先嚐試一二。”
楚牧點了點頭，話音落下，他心念微動，眼眸之中突現些許靈光流轉，赫然就是陣法師最爲基礎的“天眼之術”。
所謂天眼之術，實則也與修仙界常見的各類靈眸術法原理基本相通，也皆是在於以肉眼窺視靈機。
只不過，所謂的天眼之術，則更加深奧一些，且類似於妖獸的靈眸神通，或者也乾脆可以說是弱化版本的靈眸神通，去僞存真，且兼具破幻之效。
於任何陣法師而言，此天眼之術，幾乎都是入陣法一道必不可少的術法。
他鑽研陣法已久，對此天眼術法，自然是無比精通，甚至，他也早早便借鑑他所瞭解的其他靈眸術法，乃至靈眼神通，對此天眼術法進行了改良。
只不過，在此地，他自然不可能使出他自身的獨門天眼術法，也只是以尋常天眼術法開法眼，窺視着這一座籠罩此殿宇的大陣。
隨法眼打開，眼前這座宏偉殿宇，就好似鏡花水月般突兀破碎，無窮無盡的水屬性靈氣就好似無數翻涌的海水，將這座大殿遮掩其中。
在大殿之外，更是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淡藍水幕爲屏障，縱橫交錯的陣禁銘文則於水幕之上閃爍流轉，就好似一道道巍峨城牆聳立於大殿之外。
當楚牧試圖眺望殿宇內部，也只隱隱約約窺得一抹刺眼的血紅，這無窮無盡的水屬性靈氣，便驟然暴動起來，窺視的目光，在這瞬息之間，亦被徹底阻隔。
至此，楚牧也未再做無用功，以蠱焰的陣法水平，頂天了也就窺視到這個地步了，再深入，那至少就是尋常陣法大師的層次，遠非蠱焰的陣道水平可以企及。
至於動用他自身的力量……此時此刻，就在他身邊，可還有六位同境界修士眼巴巴的關注着他……
他再自信，顯然也不至於狂妄到在這無死角的關注環境下，動用自身力量，還可以不顯露異常。
只是……
那一抹血色？
楚牧眸光微動，若有所思。
此時，衆人卻是有些等不及了，翡山氏還未出聲，一旁雲鷹便迫不及待詢問：“蠱道友，情況如何？”
楚牧微怔，他再看向眼前這座恢宏殿宇，未開法眼，單單只是以肉眼直視，映入眼簾的，也就只有一座大殿，幾乎一覽無餘。
但顯然，這並非一覽無餘這般簡單。
就剛纔所窺得的情況來看，這必然是一座以水脈，亦或者某種水屬性寶物爲核心構築的一座水屬性大陣。
陣法之效用，似乎也並非是對外，或者說，對外，只是表面，其核心，而是在於對內？
而且，也不知是何緣由，這座水屬性大陣的佈陣者，明顯刻意將此陣隱藏起來了。
纔會導致以肉眼窺之，乃至神識窺察，根本察覺不到大陣的痕跡，只有當身陷其中時，亦或者以法眼窺之，才能窺得其痕跡。
他甚至覺得，現如今能以法眼窺得痕跡，估計都是大陣徹底運轉之後，才顯露而出的痕跡。
在之前，此陣未曾徹底運轉之時，除了佈陣者自己，其他人縱使身處其中，恐怕都難察覺到絲毫。
而那一抹血光……
“陣中陣？”
楚牧似有明悟，他沉默一會，才緩緩道出源於蠱焰的陣道見解。
他並未說得太清晰，一切的見解，也皆是建立於蠱焰的陣道水平之上。
當話音落下，幾人明顯不通陣道，聽得也是雲裡霧裡。
沉默好一會，翡山氏纔有些無奈的道：“蠱道友你就直說，該如何破解此陣？”
“破解此陣的話……”
楚牧稍稍思索，此刻的他，心頭也是難言的彆扭。
此陣雖頗爲玄妙，但於他而言，破解也並非難事。
但於蠱焰而言……
難度可並不小。
那就更別說，這其中很大可能存在的陣中之陣。
楚牧的猶豫，落在衆人眼中，似也造成了意想不到的誤解。
只見衆人對視一眼，眼神交流過後，翡山氏才緩緩道：“只要道友你能破開此陣，此番行動收益，老朽做主，多給道友你一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