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進來的時候秋葉在嚼一根火腿腸。
她的行李裡有各種各樣的食品。因爲她經常四處跑。那行李包並不大,她一隻手可以提着到處甩的那種。
“要不要來一個。”沒有等回答。她已經扔過去一個。她好像有種習慣,在吃東西的時候習慣和人分享。
抽菸也是。
小靜接住,卻沒有弄開。事實上,她十分地不知道火腿腸怎麼弄開。阿莉都是一掐就開了。
不過,這個不是問題。秋葉給她的,她不會隨意扔的。
她現在有事情要說。
她鄭重地走到秋葉身前,鄭重地開口:“你人不壞。你剛纔只是不想讓我抽二手菸。”
這個是肯定句。
秋葉發現,這裡能讓她卡住的大有人在。她咳了兩聲,拍了拍胸前,然後猛灌了一口礦泉水。
自帶的。
還好小靜沒有阿莉那麼猛。
“你沒事吧?”小靜想要過來幫她拍背。
秋葉豎起一隻手,阻止了她。
“如果你不想進醫院的話……”她話沒有說完。
她的身體會自然地反應,小靜如果不想受傷的話最好離她遠點。
她已經吃完。
然後撓了撓頭。
在剛纔小靜出來前,她已經找出一點頭緒。她是來晉級的。而來小靜這裡只是爲了看看那個被她砍了一刀的人現在傷勢什麼樣。
現在確認一切ok,那麼,ok,晉級去。
她甩了一下頭髮,然後把自己的行李袋子甩到身後去。她已經整理好,嘩地一聲把拉鍊拉上,發出很大的一聲
又順手抓起自己那把刀。就那個網球拍套子。她握了握,揮了揮。
感覺還不錯。
“你在做什麼?”小靜就這麼看着秋葉在自顧自地,把她當個透明人。
“整理行李。”秋葉回答。
“要去哪裡?”小靜有點急。不是吧?就要走啊。
“找阿莉。”秋葉回答她。她就是爲了找阿莉晉級纔來這裡的。
“可是,阿莉今天早上已經來過了啊。”小靜急衝衝出口。
“哦?”秋葉挑眉。
來過了?
如果是因爲自己一點警覺都沒有而判定自己出局的話,那豈不是冤枉死。她估計可以被笑一輩子了。
阿莉來做什麼?看她?
看她睡得象個死豬?
其實連她自己都很奇怪自己爲什麼會睡那麼熟。
阿莉是怎麼想的?她會不會讓自己升級?那小小的女孩她猜不透,她也很少有那個閒心思去猜別人的心思。
“阿莉說什麼?”秋葉已經不再去整理行李。她好像感覺站着太累,於是坐到地上。然後靠在小靜的牀沿。
恩,不錯,地毯和牀都是軟的,讓她感覺到癱在那裡很舒服。
她好像很喜歡把自己癱成一個片,什麼力都不使。然後她看到小靜也學着她的姿勢,不過沒有癱軟下來,而是抱着一個抱枕。
就那個阿莉形狀的大抱枕。
秋葉每次看到這個抱枕就有一種想笑的衝動。這個學校,太惡搞了。
“阿莉說,她已經是別人的導師了,不會再跟我爭了。”小靜的口氣裡有着小小地自豪。
這世界上,能跟阿莉爭東西的人不多。而她,有幸是其中一個。
“爭什麼?”秋葉挑眉。
很難想象,小靜會和阿莉爭什麼東西。她們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爭你。”小靜已經開始笑,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秋葉打了個口哨。
這句話,恩。很帥。這個學校總有她想不到的驚喜。爭她?哈哈,帥,真的很帥。
“我是你的導師。”小靜這麼告訴她。口氣裡有着小小地自豪。
“哦?”這個詞,秋葉好像在哪裡聽過。導師是做什麼的?她可以教自己什麼?不過,小靜是導師這個事情讓她想笑。不是幼兒園老師吧。
“是真的。我們這個學校因爲很多地方和別處不一樣,又沒有老師,所以會在學生裡面選出一個來做轉學生的嚮導。是真的。”小靜急急地解釋着。
秋葉在點着頭。
這麼一說,倒有點道理。確實,這個學校確實怪異,和阿莉那個傢伙一樣怪異。確實是需要一個人來帶路的,要不讓人感覺進了沙漠,什麼都摸不着頭腦。
不過,她們兩個?
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搭。而她,也習慣了一個人。她不需要導師,尤其是這麼樣一個。
“我很壞的。”秋葉這麼笑笑地看着小靜。
她之所以沒有噴她一臉煙,原因很簡單。煙被她抽光了。
她現在長吹了一口氣。吹得小靜的頭髮向外飄去。
很漂亮。
她打了個響指。忽然覺得熟悉,這個姿勢好像誰經常做。
對了,是阿莉。
“你不壞。阿莉說你的本性很善良,又靦腆。”小靜因爲她這個姿勢而繃緊了身體。但是,嘴上卻沒有服輸。
靦腆?
哈哈。秋葉有種想爆笑的感覺。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她?現在的她?
且不說那個無處不在的阿莉,她現在有種感覺很好。就是,她很容易嚇着身前這個,小兔子。嘴硬的小兔子。這個感覺,讓她覺得,很帥。
她不會去說爽,因爲,那個詞讓她直覺地反感。
每次要說爽的時候,她就會說,很帥。
時間長了。習慣了。
她往前傾,嘴靠在小靜的耳朵邊。感覺小靜身子明顯地緊繃起來。
“知道嗎?我抽菸,我喝酒。我還打人。”她的背後,甚至有紋身。她不知道身前這個女孩爲什麼這麼固執地認爲她善良又靦腆。
靦腆?
去他的靦腆。
她若是男人,就是個十足的混蛋。
而她不知道阿莉爲什麼那麼說,而身前這個快被她嚇得跑出去的女孩又爲什麼會去相信。
“你心不壞。”小靜在展示着她的固執。
天知道,秋葉簡直是靠在她身上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繃得緊緊地,每一刻都有要衝出去的衝動。
秋葉想笑。
哈哈。
固執的人她見多了。不過,固執成小靜這個樣子的。她倒第一次見識。
“我還百合的,你不怕我吃了你?”她現在用手捧着小靜的臉。感覺到小靜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這個感覺,讓她感覺很帥。
而她們現在的姿勢,恩,很曖昧。曖昧到了好像一對情人的那種姿勢。小靜躺在地毯上,身子仰在牀邊。而她就在她的邊上俯視着她,俯視着她那被她抓住的臉。
好瘦,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骨頭。
氣氛不錯。
秋葉甚至這樣想。
“你不會。”小靜的聲音很輕。她覺得,秋葉只是在裝壞而已。她肯定不會的。
直到她的嘴脣被印上了一個東西。她才完全地定在那裡,腦子一片空白。
哇,有電流。
秋葉很神奇地發現,在那一刻,她感覺有種類似電流的東西在身上閃過。很帥,對,太帥了。
她呼地緊抱住她,吮吸着。
而小靜已經被定成了一個木頭人,完全動彈不得。
過了多長時間?
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她們這麼抱着,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
秋葉有點疑惑。她在做什麼?
強吻一個小女孩。象流氓惡霸一樣去強吻一個她自己認爲純白的小女孩?象綿羊?象白兔?就那種可以被抱在懷裡呵護的那種。
哈哈,她果然很壞。
對,壞到要被槍斃的地步了。
“信了吧。我很壞。”她把自己的右手比了一個手槍的姿勢,對着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張嘴做一個“嘣”的口型。
沒有發出音,她只是在嚇她。
小靜的身體在劇烈地起伏。她好像有點踹不上氣,大口大口地喘了很久,然後默默地站起來。什麼也沒說,象一個木頭人一樣走了出去。
越走越快,在走出去的時候撞上了門,發出很大的一聲。
“哈。”秋葉沒有站起來追她。
她哈了一聲,然後往後仰,象一個大字一樣地躺在了牀上。
她和她是兩個不同國度的人。
不應該有交集的。
她不知道爲什麼小靜這麼固執地想要做她的,什麼,什麼來着?這麼固執地認爲她本性不壞。
她只知道,她嚇壞她了。她十分肯定小靜是跑出去的。
淚奔?
哈哈,多麼童話般的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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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用在小靜身上才自然而和諧。她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用到這個詞了。
她感覺到空氣的異動。
她起身,坐在牀上。有人進來了,卻是剛纔跑出去的小靜。
小靜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身前,然後抿着嘴,看着她。
秋葉也在看着小靜。看着她慢慢地開口。
“我是你的導師。”
肯定句。
然後,愣住的反而是秋葉了。哈哈。好,夠狠。這隻兔子果然夠固執。哈哈,強。啊不,是彪悍。
她開始笑。大笑。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笑得那麼帥(爽)。她甚至還在捶着牀。
太(要被和諧)地帥了。
一個東西遞到她的眼前。
這什麼?手帕嗎?讓她擦笑出的眼淚的嗎?第一直覺是這個,但不是。是一張照片。
就普通照片那麼大,上面沒有別的。只是一個人的臉。
她愣住。
因爲,這是她。
兩年前的她。
一張靦腆又略帶點俏皮的臉。留着一頭長馬尾。什麼時候拍的她明顯地記得。這是兩年前。這張照片被放大過。她也知道。她也知道左邊的手是她姐姐的,而右邊的,是席家大小姐的。
好一個陽光的女孩啊。
不過,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
她象是不經意地把照片撕成兩片,扔在地上。看到小靜一聲驚呼,急忙地去撿。
爲什麼撿呢?
她不知道。
還好沒有撕碎。
她打心裡認爲是姐妹的人啊。
小靜急急忙忙地撿起,然後看到秋葉低沉的臉。
秋葉的頭髮本來就低,這時候兩隻眼睛都看不到了。小靜以爲秋葉要做什麼?或者是要生氣。
但,沒有。
她低着頭,看着地,低低地開口:“你只是,在心裡幻想了一個完美得和你一樣的女孩去關心。那不是我。”
“是你。”小靜堅持着。
秋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想了半天,微微擡起頭,說了一句話。
“你是我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