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預謀

從這個庭院上去,看見的是一棵櫻花樹,轉過道路,纔看見一間房子,這間房子不大,從裡面,甚至傳出了咳嗽的聲音。

“殿下,快休息吧,你已經忙了好多時間了,應該吃點東西了。”

“知道了,你就先去準備吧!”

“是!”有個侍女退了出來,她關上了門,站在外面嘆息了一會,才轉身離開,一回頭,就看見了菊亭晴季。

她不由嚇一跳:“菊亭殿下!”

菊亭晴季心中黯淡,他不由想起了陛下帶來旨意。

“是菊亭嗎?”裡面的人聽見聲音,有些疲倦的說:“請進來吧。”

拉開了門,就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這個男人還十分年輕,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而已,他手中拿着一卷書,擡起頭來,他顯的很疲倦,但是一雙眼眸,卻十分銳利,甚至充滿了魄力。

“殿下,我帶來了陛下的旨意。”

這個男人顯然一楞,明顯感覺到不好的預兆,但是他還是跪伏在地上,接受天皇的旨意。

“陛下說,終止一切計劃。”

“什麼!”這個男人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

“陛下說,終止一切計劃。”菊亭晴季再次重複,一字一句十分清楚。

“爲什麼?爲什麼?難道陛下忘記了先皇遭受的苦難了嗎?難道陛下忘記了天皇家的榮耀了嗎?難道他忘記了以前許下的誓言了嗎?”這個男人一下子直直的從地下立起,盯着菊亭晴季。

菊亭晴季望着這個臉色蒼白男人,不由再次發出了嘆息,這個男人,是後奈良天皇的私生子,不被皇家承認,但是卻是皇家中少見的一個希望皇家再興的人物。

菊亭晴季知道他說的誓言和苦難是什麼回事。

自從幕府時代以來,天皇家不斷的衰弱,甚至到了足利幕府後期,整個朝廷的收入,也不滿5000石,連一個地方小大名,甚至一個寺廟也不如。

弘治三年九月後奈良天皇崩,此時將軍足利義輝幽居近江朽木,執政細川晴元逃亡若狹,進駐京都的乃是攝津芥川城主三好長慶。因爲沒有錢舉行葬禮,天皇的遺體在黑戶御所足足放置了兩個半月。最後長慶在洛中征斂了六百貫棟別錢作爲葬禮費用,纔算入土。

看見這樣悲慘的情況的皇家子孫,無不發抖。正親町天皇於是發誓要改變這個悲慘的情況,也從這一天起,這個男人就開始在全國各地利用皇室最後的一點威望和最後的一點力量,開始進行復興計劃。

多年來,他苦心經營,的確有所成就,在全國範圍內,凝聚出一股不小的潛在力量。他甚至希望,能夠消滅諸藩,統一全國,建立新的天皇時代。

但是,這和現在的格局,以及皇家的基本處世策略,是違背的,最需要的是,那些本家否定了他的行動。

想到那些黑暗中操縱天下的家族,菊亭晴季不由打個寒顫。

“殿下啊,你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好幾家大名和忍者衆的警惕,皇家在這個殺戮不斷的亂世中,能夠生存的基本法則就是:皇家不直接介入天下的爭奪。如果你的行動再繼續下去,肯定會被其他大名和將軍知道,一旦皇家撕破神聖的面紗,直接介入天下的爭奪,那離皇家滅亡的日期就不遠了。”菊亭晴季把朝廷的意見說了出來。

“屈辱!怯弱!”蒼白的臉上充滿了不正常的紅暈,他咬牙:“難道爲了生存,就寧可在武士的利刀之下,屈辱的生活嗎?”

“放肆!你再這樣直接攻擊陛下,朝廷雖然小,但是派一隊武士來將你斬首,還是有的!”雖然是責罵,但是其實是提醒。

看見他再次跪伏,但是由於怒火而發抖的身體,菊亭晴季有點嘆息,但是他還是繼續把聖旨的意思傳達完畢:“從此,你不可再以皇家的身份出現,你可繼承你母親的姓——北吉,原來名不可再用,可取早生二字爲名。”

說完,菊亭晴季看了看——北吉早生,就這樣走了出去。

才走到院子外面,就聽見有身體摔倒的聲音和侍女的驚叫,菊亭晴季的腳步停了一停,他擡頭望天,默默祈禱:“殿下,雖然你被驅逐出了皇家,但是從此海闊天空,希望你能夠明白陛下的苦心纔是!”

恍惚之間,他突然想起了前幾日看見的那個黑川慶德的眼神,和殿下的銳利的眼神不同,那是他看見的最深邃最可怕的眼神,如此的空無,又充滿了黑暗的火焰。

二雙眼神同時在他心中浮現,不同之中,又有着同樣的特別,菊亭晴季心中一動,好象什麼模糊的概念,但是這個概念一閃就消失了。

他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思維集中起來:再過十四日,就是下月初一,他舉行的宴會的時候了。與黑川慶德這樣特別的武士結交,肯定對於日後的朝廷和自己有利,何況,聽說連易木家和井池家都十分欣賞他,雖然不知道他們關係到底達到什麼程度,但是,能夠獲得他們的支持,就很了不起了。

身在這個亂世之中,一切都要未雨綢繆。現在只是舉行一個宴會,聯絡一下感情,但是日後,就說不準了,即使黑川慶德沒有取得什麼成就,也只不過損失一點酒菜而已。這實在是一本萬利的事情,想到這裡,心情就變的愉快了。

而在同時,黑川慶德正和阿國在談話。

“如果殿下要人,阿國一聲號召,千把人總是有的。但是人是要吃飯,要花錢的,阿國現在就是缺少錢了。”阿國的手指撫mo着杯子,自從神明契約之後,已經有了6天了,大家都恢復了差不多。

對於和她進行神明契約的這個可怕的神明,阿國現在還沒有概念,只知道它叫“黑夜命”——因爲黑川慶德守口如瓶。

“有什麼賺錢的方法嗎?”

“最賺錢的,當然就是成爲攻城掠地,成爲大名了。”阿國笑聲如銀鈴:“但是這是你現在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說完,她瞟了黑川慶德一眼。

黑川慶德並不介意這個小小的挑釁:“還有呢?”

“或者成爲商人,而且必須要是大商人才行,一般的商人,本錢小,又受到各地大名和武士層層關稅,沒有多少錢賺的啦!”阿國上下打量着他,又說:“或者憑你的劍,去搶劫也可以啦!一定可以無本起利。”

阿國對於黑川慶德設下的陷阱,心中十分不平衡,現在自己可以說,是完全受這個所謂的“黑夜命”的控制了,但是現在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這種感覺,使她十分不愉快,她感覺到,在黑川慶德的身體上,有着“黑夜命”的氣息,這個氣息雖然很薄弱,但是就是這一點,就可以使她有意無意的受到黑川慶德的影響。

也就是說,她會受制於黑川慶德,所以她纔有點譏諷的說出了這句話。

“搶劫?很不錯的主意啊!這樣吧,你號召50個人,入夥參加我新建的‘搶劫團’吧!”黑川慶德認真的說。

“不會吧!這樣下去,不但會受到各地大名的鎮壓,而且從此誰願意收一個聲名狼狽的強盜當家臣啊,有那個正規的武士,願意加入一個聲名狼狽的強盜團啊!”看見黑川慶德一臉的認真,她倒有點吃驚了。

黑川慶德發出了低沉的笑聲:“我說要在地面上搶劫嗎?”

“你是意思?”

“你說的不錯,有錢有三個方法,一就是成爲大名,成爲合法的強盜。二:就是成爲大商人,也有利益。三就是搶劫了,可以無本起利。”黑川慶德說:“第一個,是我們的目標,但是現在達不到,那我們就先成爲大商人好了,現在最賺錢的,就是南蠻貿易了,不但可以獲得大量的利潤,而且還可以獲得火槍和火炮,而且我們還可以在海上搶劫,這可是快速發展的好辦法啊!”

“海上搶劫?是當海盜嗎?”阿國不可置信的問。

現在她的命運,已經和黑川慶德聯繫在一起了,黑川慶德如果胡作非爲,不但他自己倒黴,而且自己也可能陪着一起死。

“不錯!我想在3年之內,獲得一支3000人的經過戰爭的精銳部隊,以及百萬貫的財富!這樣,我們纔可能起事,並且熬過最初的階段。”黑川慶德問:“不然,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迅速的獲得力量?”

“你以爲,海上的飯這樣好吃嗎?不要說大名家的水師了,就是大大小小的海上勢力,你現在有什麼力量,可以吃的住?而且南蠻的商人的確好賺錢,但是他們都是南蠻控制的,十分排外,你怎麼能夠進去?”

“呵呵,這你就不要發愁了。打入南蠻內部,我有辦法。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召集一批人,作爲我黑川家的第一批家臣和士兵!”黑川慶德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冰冷而黑暗,一種不由分說,我就是神的霸道氣息,在他身上流轉。

阿國移開了眼睛,喝着已經涼了的茶,這樣的氣質,就說明了他不是池中之物,當然前提是在創業的階段中的驚濤駭浪中他能夠存活下來。

沉默了一下,她笑了起來:“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提供人,保證是最英勇的士兵,而你自己想辦法獲得船和錢,期限是一個月,如何?”

如果他不能夠在一個月中獲得最基本的錢和船,那就不要妄談什麼吞食天下了。

黑川慶德冷笑:“一言爲定!”

不就是錢和船嗎?如果真的不行,那怕殺人越貨,也可以辦到,如果怕影響他的形象,那就在搶劫的時候蒙面或者乾脆殺光被搶劫的人。

阿國沒有忽視他的肆無忌憚的殺意。

無情、冷酷、冷靜、堅定,膽大如虎,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把一切規則放在心上,什麼武士的面子,什麼禮儀道德,他根本不在乎。這樣的男人,如果同時配置了吞食天下的野心,誰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

她站了起來,把門推開,就這樣出去了,走到外面,她停了停:“你下一站去哪裡?我們一月之後在什麼地方見面?”

“我馬上要去見一個人!但是一月之後,我肯定還會在界鎮,我們下次見面,還是在這裡吧!”

阿國點頭,她就這樣穿出了外庭。

黑川慶德看着她出去了,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前幾日損傷的經脈,現在已經好了差不多了,黑川慶德可以感覺到,上次那巨大的能量降臨,使他許多經脈被開通,黑暗力量的流轉範圍,明顯擴大了許多。

只要再過幾日修養,自己的實力,會大幅度的提高。

看着空闊的庭院,他突然之間有了興趣,他拿出了自己的劍,單手持刀,跳到了空地之中,感覺到風在他身上流動。

一種豪情從他心中蔓延,他不由自主的歌唱。

“人生本來如露水,快意應是英雄氣,何日萬兵擁大將,提刀魚貫入京城!”言唱到句尾,黑川慶德橫刀一斬。

只聽一聲響,灌注着黑暗力量的刀,竟然把庭院中那顆已經有二十年曆史的櫻花樹一刀砍斷,樹幹伴隨着綠葉傾倒下來,聲勢十分浩大。這一刀,真是痛快!黑川慶德哈哈大笑,滿腔豪情和殺意蓄勢待發。

“主公好劍法!”

從屋子外面傳來二聲喝彩的聲音,黑川慶德回頭一看,發現是易木純良和井池尾諒二人,他於是笑了:“來了呀,到裡面去。”

說着,黑川慶德拿起劍來一看,發現在劍身上面赫然有條隱約的裂紋。

聽說日本的劍,雖然鋒利,但是脆硬,不堪擊殺,尤其怕和重物相擊,今天是看見了,還正思考着,井池尾諒上前一步:“主公,給我看看。”

黑川慶德於是遞了過去,易木純良查看着劍身,又撫mo一下,就說:“主公,這把劍沒有什麼用了,要重新打造纔是。”

井池尾諒也說:“主公這樣的好劍法,應該有把好劍纔是!就讓臣去找一把好劍獻給主公!”

“這就罷了!”黑川慶德不在意的擺手:“現在我們重要的,不是一把二把好劍,而是迅速的將我們的根基紮實!錢要用在刀口上,不要隨便浪費。”雖然這樣說,但是黑川慶德也知道,如果等自己成爲大名之後,也許有財力獲得真正的名劍,但是其實這是沒有意義的作爲——如果要大名親自揮劍戰鬥,那這個大名當的就不稱職了。

“這個,雖然現在錢不多,買不起名品,但是,爲主公找把好一點的劍,還是應該的,總不能讓主公以後拿這種次等劍戰鬥吧!”井池尾諒說。

“是啊,戰爭是生死大事,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主公有段時間必須親自上陣,沒有好點的利器,是很危險的。”易木純良說:“主公,我家原來是將軍家的家臣,有套前代將軍賜予的盔甲和劍,不如就先用這套吧!”

“這是你家的傳家之寶,我怎麼可以把它納爲自用呢?何況將軍親賜的盔甲和劍,一定是上好的東西,上陣有了損壞就不好了。”

“主公,我既然是主公的家臣,那臣的東西,理所當然是主公的東西,何況臣不善於上陣殺敵,本是惶恐中,主公這樣說,就是折責臣了。”易木純良認真的望着黑川慶德說。

“好好,既然純良這樣說,那我就收下了。”黑川慶德也很爽快,略去姓,直呼易木純良的名,點點頭,就表示收下了他的禮物,而易木純良馬上向跟隨着自己的僕人示意,這個僕人立刻明白了。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內室,其他人都留在外面,只有三人入內,坐下之後,黑川慶德就開門見山的說:“這次我招你們來,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們商量。”

“主公請說。”

黑川慶德於是有選擇的說了阿國的事情,當然,用所謂的‘黑夜命’來控制阿國的情節就完全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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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二人聽見出雲神社的巫女完全支持黑川慶德的時候,不由呆了。出雲神社原來是家影響力十分強大的神社,雖然現在已經沒落了,但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就單純是最後一點殘餘的影響力,對於現在的黑川慶德的小團體來說,就十分強大了。

“她有什麼意見和要求嗎?”井池尾諒問。

“如果我成爲大名,就資助她建立重建出雲神社。”黑川慶德簡單的說,說完,低頭看了看易木純良,發現他在沉吟。

“純良,有什麼意見呢?”

“恭喜主公,既然她現在就可以爲我們提供1000人,那我們還是接受吧,這對於我們現在的起步階段,當然是一大助力。”易木純良擡起來頭來,說。

“是這個道理,但是,現在我們討論一下我們現在的發展方向。”黑川慶德說:“本來,我想去九州一次,但是現在看來,我們還有更加迫切的事情要辦!”頓了頓:“阿國的協助,使我們超越了最艱難的起步階段,但是同時,也提出了嚴酷的考驗,我們現在怎麼安置和利用這批人呢?”

“是糧草和錢的問題吧!”易木純良說:“那先由我們墊起來。”

“呵呵,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1000人的費用,不是你們二家負擔的起的,同時也不單單是糧食和錢的問題,同時也是如何安置和使用這批人的問題。簡單的說,就是開擴一個據點的問題。”

一陣沉默,井池尾諒說:“不知道這批人的情況怎麼樣?”

“不會太好,從阿國現在的情況來看,我看他們完全是流民。”黑川慶德打斷了他的想法,他想了想,補充一下:“當然,也許是比較強壯的流民。”

“那,如果要他們當農民,還要提供農具,才能夠開墾荒地,如果要他們當士兵,還要提供兵器,並且加以訓練才能形成戰鬥力?”井池尾諒有點呻吟的說。

“是!”

這時候,沉默了一會的易木純良說:“主公,就像剛纔的判斷說,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實力容納他們,我們只有二個選擇,第一,投靠到某家名下,爲他們服務甚至戰鬥,以獲得生存的空間。第二,就是把這批人組織起來,和其他勢力征戰。”他遲疑了一下,說:“但是現在每條路都沒有可靠的條件實施呢!”

“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周圍的大名中,好象沒有誰願意負擔一個千人的隊伍,畢竟要顧及到土地的分配和現有家臣的意見。”井池尾諒說:“至於第二條路,1000個沒有足夠糧食和兵器的流民,根本無法奪取任何一個城池,即使僥倖成功,也會沒有根基而被周圍勢力殲滅。”

“這樣說來,我們現在是不應該接受這1000人了?”

“這是大趨所勢,請主公考慮!”井池尾諒深深的低下了頭,跪伏在地:“主公,萬事都是一步步來,切不可貪圖小利而亂大事。”

黑川慶德稍一沉默,看了看井池尾諒,才笑:“你說的是正理。”言罷,他看了看易木純良,易木純良立刻知道主公心中另有打算,但是,他想了想,謹慎的說:“主公,出雲神社的意向,是難得的機會,畢竟他們是一大助力,舍之可惜,可惜現在這1000人,對於我們是個負擔,不知主公有什麼想法,讓我們爲主公謀之。”

這句話說的才合黑川慶德的心意,黑川慶德也知自己現在根基太淺,不可動靜太大,但是他同時明白,如果要靠正規的手段完成原始積累,只怕要用上5年甚至10年。

所謂的捷徑,肯定就是出格的道路,風險當然很大,如果在和平時代,這就是叛逆或者犯罪,但是——如果在亂世,這是一切組織和個人崛起的的本質。

沒有,就搶。反抗,就殺。集衆掠奪,如此而已。

能夠不能夠走通這個捷徑,就看本身的實力了,有句話,無限風光在險峰,同樣,有句詞,偏鋒易折。

黑川慶德想都不想,他就選擇了劍走偏鋒。

“既然我們現在負擔不起一羣白吃飯的人,就以戰養戰好了。”黑川慶德用手敲了敲席子。

“可是主公,我們並無武裝這1000人的兵器,也沒有滿足這1000人的糧草,更無安置這1000人的地盤!”井池尾諒擡起頭來,盯着黑川慶德:“更加重要的是,各地的豪族勢力盤根錯節,我們作爲外來人,這點實力根本無法插入——這會引起他們聯合圍攻的。”

“誰說要在地面了?”黑川慶德冷笑。

“……臣愚鈍,請主公明示。”

“去海洋,那裡有大片的領域和財富,我已經調查過了,就單純是南蠻交易,每年就有一百萬石以上。”

“主公的意思,是當海盜?”井池尾諒終於忍不住自己的震驚,一個堂堂的武士去當海盜,是他們根本不會考慮的下賤作爲。

“去當海盜?”黑川慶德發出低沉的笑聲,欣賞着井池尾諒的表情:“我有這樣說嗎?”

井池尾諒才鬆了一口氣,就看見黑川慶德悠閒的說出了這一句:“沒有名號,沒有組織,沒有實力的搶劫,就是強盜。但是有名號,有組織,有實力,並且把搶劫變成制度,這就是王者。”

“主公的意思,就是當海洋的霸主了?”易木純良雖然也沒有想到去當海盜,但是他沒有直覺的就反駁,而是仔細考慮着黑川慶德的建議。

“是!這有三個方面,一就是獲得陸地統治者的認可,從此擁有大義的名分。二就是獲得陸地商人的合作,能夠把我們的勝利品變成流通的商品。三就是拋棄無限制的搶劫,而變成定期向商人收取一定的賦稅。”黑川慶德含着冷笑:“或者我們可以這樣說!亂世的海口中,充滿了多如牛毛的海盜,我們的任務,就是統一海洋,而把秩序帶給往來的商人,使之和平和繁榮。”

井池尾諒本想反駁,但是一想,竟然啞口無言,他不是一個不通事理的人,立刻聯想到:陸地上的征戰,所擁有的大義,不也是如此的旗幟嗎?

“那主公想獲得誰的認可呢?”易木純良問。

“朝廷或者幕府。他們雖然衰弱了,但是還是擁有大義上的名分,如果獲得了他們的認可,我們的海盜就擁有足夠的大義而統一海域。”黑川慶德有點譏諷的說:“更加重要的是,正因爲他們現在十分衰弱,所以任何援助他們都是需要的——這叫飢不擇食,理論上應該如此吧!”

一陣沉默,二人都在認真的思考黑川慶德的話。

“……明白了,獲得足利大將軍的認可的事情,就交給臣了好了。”易木純良點頭:“我會盡可能的使公方殿下授予大義和旗幟。主公認爲開到什麼程度的條件纔是我們的底線呢?”

“我們可以名義上的臣服大將軍,成爲大將軍的家臣,但是事實上,我們一定要完全獨立成軍,至於收益,告訴大將軍,我們可以每年交納鉅額金錢給大將軍,並且優惠大將軍的買賣。”說到這個,黑川慶德心中冷笑,他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在剛開始的時候,所許的代價,是必須的,但是如果成長了,一個衰弱的幕府,對於他又有什麼制裁的力量呢!

“是!請主公放心,我雖然離開了大將軍家,但是,和將軍家的聯繫還是存在的,就請主公聆聽佳音樂吧!”易木純良顯然認可了黑川慶德的計劃,並且接受了這樣的任務。

“那我呢?”井池尾諒問。

“你就和阿國聯繫,告訴她,儘快召集約定的人來集中,告訴她,儘可能的召集有用的人來,那些沒有用的人,來了,也有一死而已。”黑川慶德冷漠的說:“就用這樣的原話告訴她!”

“是,明白了!”

“人到了以後,就由你負責接待並且進行最基本的組織,你現在只要負責10天的糧食,這樣的負擔,你可以承擔嗎?”

井池尾諒想了想,認真的說:“如果只有10天,我還可以承擔。”

“只有10天,我就可以帶來足夠的金錢來補給。”黑川慶德承諾:“第一筆金錢,就由我親自來獲得。”

“是!”

“主公,南蠻的交易,控制在南蠻商人手中,他們的認可,是十分關鍵的事情,如果沒有他們的認可,我們的計劃就有十分大的困難。”易木純良想了想,又提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南蠻方面,你就不用考慮了,我會有辦法解決。”黑川慶德說:“我和南蠻方面的代表,已經有了良好的接觸,相信只要加把力,就有合作的希望。”

“至於陸地上的合作者,我想選擇今井宗久。”

“如果他不同意呢?”

“如果他沒有建立天下第一商社的野心,或者不認同我們的存在,不同意加入我們,那就殺了算了。”黑川慶德冷漠的說:“即使他擁有上百的武士保護,或者有哪家大名當後盾,也一樣。”

淡淡的話語中,運行的,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意志。

“是!”二人雖然各有心思,但是還是立刻跪伏在地,將頭深深的貼在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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