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燈大師(2)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先白頭,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當年王重陽擔憂自己死後,西毒歐陽鋒沒了敵手會掀起武林風波,所以爲了制衡歐陽鋒,王重陽便帶着周伯通南下大理,將先天功傳授給南帝段智興。希望段智興習練了先天功,可以早一點踏入先天境界,然後憑藉先天功、一陽指剋制歐陽鋒,使得歐陽鋒不敢掀起武林風波。

沒想到王重陽傳授段智興武藝,二人閉關修煉,而周伯通悶得發慌便在王國到處遊蕩,在宮中發現了練武的劉貴妃,也就是瑛姑。

周伯通見瑛姑武功一般,便指點瑛姑武功,更是不知道男女有別,傳授瑛姑點穴功夫,因此肌膚相接,日久生情,使得瑛姑懷孕。後來被王重陽知道,王重陽逮着周伯通要去南帝賠罪,南帝雖然惱恨周伯通淫亂後宮,劉貴妃又是他最寵愛的妃子,但是事已至此,段智興也就決定將瑛姑許配給周伯通。但周伯通堅決不肯,還了錦帕給了瑛姑,隨即離開。

周伯通走了倒是瀟灑,可是瑛姑卻慘了,南帝賜予她一座別院就再也未到宮中,而雖然一切待遇沒變,但是後宮風言風語卻是沒變過。瑛姑懷孕,只能在宮中思念周伯通,十月懷胎,誕下了老頑童的兒子,後來裘千仞蒙面假扮侍衛擊至重傷,圖謀她求段皇爺消耗功力相救。誰知段皇爺看見孩子裹身的肚兜,繡着鴛鴦戲水及詞句:“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正是她先前送給周伯通的錦帕製成,竟因妒恨不肯出手。瑛姑見着孩子在痛苦中垂死掙扎,頭髮爲之變白。

瑛姑離開大理王宮,流入江湖,憑藉着一身武藝要在江湖尋找周伯通,卻發現江湖上沒有周伯通蹤影。又想要練得武藝,企圖殺死段皇爺。期間遇到過黑風雙煞、歐陽鋒等高手。她從黑風雙煞口中得知周伯通被困桃花島,前往桃花島打算救出周伯通,可是桃花島佈置巧妙,瑛姑不通五行之術,被困三日三夜,險些餓死,後來還是黃藥師派啞僕將瑛姑送出島。自此,瑛姑就在黑沼中潛心研究五行奇門,九宮八卦之術。十餘年中,她在泥沼中悟出一種以陰柔爲主的武功--泥鰍功。

前些日子碰到郭靖、黃蓉,瑛姑就起了注意,在黃蓉的九花玉露丸中混上了顏色相同的有毒藥丸,然後指引二人前去找出家後的一燈大師醫治,只要到時候一燈大師服了混有毒藥的九花玉露丸,就會中毒,到時候她就可以輕易殺了一燈大師,爲兒子報仇。

看着瑛姑,唐漢心中暗暗一嘆,這着實是一個可憐人。同時也感慨周伯通當真是造孽,害了瑛姑一生。

瑛姑還上山,說明周伯通離開終南山後,並未前去尋找瑛姑,只顧着自己玩耍。

“瑛姑,我周師叔早已從桃花島出來,恢復了自由,你卻是不需要再去桃花島冒險救他。”唐漢淡然說道,但是氣機卻鎖定瑛姑,不允許她闖入寺廟。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伯通。。。。他真的恢復自由?”瑛姑驚訝道,隨即疑惑不解:“既然他得到自由,爲何不來找我?定然是你騙我。”

“道士爲全真教掌教,金口玉言,豈會騙你。”唐漢淡然地說道:“至於段皇爺,既然有道士在,卻是由不得你害她。”

說着出手點住了瑛姑的穴道,瑛姑倒是要躲,但是瑛姑武功也不過是江湖一流境界,哪裡躲得了,便已然被唐漢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唐漢讓朱子柳看好瑛姑,然後步入了寺廟,就有一個小沙彌前來引路,唐漢隨着小沙彌入內,那廟宇看來雖小,裡面卻甚進深。走過一條青石鋪的小徑,又穿過一座竹林,只覺綠蔭森森,幽靜無比,令人煩俗盡消。竹林中隱着三間石屋。小沙彌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

唐漢見狀,心中暗暗點頭讚歎,這小沙彌雖然歲數不大,但是恭謹有禮,可見其中教化。

唐漢入內,就看到房間內坐着一個僧人,皮膚黝黑,高鼻深目,顯然是天竺國人。

唐漢微微閉上眼睛,就感受到側房中,一燈大師正在運使一陽指爲黃蓉治療,唐漢見這治療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便在一個蒲團上坐下,靜心打坐,等待一燈大師行功完畢。

大概半個時辰後,裡面就已然好了,郭靖連忙扶起一燈大師,只聽一燈大師虛弱道:“靖兒,不用擔心,先扶起蓉兒,她的內傷老衲已用一陽指治好,養個三四日,定然就痊癒。”

唐漢見狀,緩緩起身,進入了側房,就看到一個蒲團上坐着一個老僧,老僧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面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的神色,卻是一望而知。

“段皇爺!”唐漢對着一燈大師行了個禮。

“道長,您來了!”郭靖看到唐漢,心中大喜。

“這世上早已沒有段皇爺這個人了,只有一燈僧人!”一燈大師淡然說道,然後好奇問道:“不知居士是何人,年紀輕輕就練得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

“道士師從重陽真人,一燈大師叫我唐漢即可!”唐漢也不再稱段皇爺,而是叫一燈大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燈大師念個佛號,道:“重陽道兄後繼有人,當真可喜可賀。”

唐漢來到一燈大師後背,提氣運使先天真氣,先天真氣順着唐漢的雙掌緩緩涌入一燈大師體內,那一燈大師得王重陽傳授先天功,一身內力均是先天功所練的先天真氣,與唐漢的先天真氣一般無二,所以先天真氣入內,卻也沒有半點阻礙。

約莫半個小時候,一燈大師功力恢復大半,臉色也不蒼白,帶着紅潤,道:“唐掌教內功深厚至斯,當真讓人佩服。”

一陽指雖然可以幫人打通經脈治療內傷,但是卻有一個弊端,施展之人功力喪失,需要重新練。正是有這個弊端,前些日漁樵耕讀四大弟子才千般百計阻攔郭靖、黃蓉。

一燈大師用一陽指將黃蓉體內經脈強行打通,化去黃蓉所中的鐵掌掌力,自己功力一朝喪盡。要想練回內力,沒有十幾二十年卻是休想。

“一燈大師客氣了!”唐漢收功,額頭也冒出不少汗,將先天真氣輸給一燈大師,這可不是輕鬆活。

不過有他傳給一燈大師先天真氣,一燈大師只要修養一年,便可恢復如初。而唐漢未傷根基,只要一兩個月,就可以練回所失內力。

“一燈大師,道長,我這裡有我爹爹煉製的九花玉露丸,你們趕緊服用一下。”黃蓉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幾顆九花玉露丸。

“呵呵,這九花玉露丸可是療傷聖藥,當年華山論劍,正是有藥兄這九花玉露丸,我等幾人方能比武論劍七天七夜。”一燈大師就要取藥丸,“有這九花玉露丸,我閉關潛修幾個月就能完全恢復。”

“一燈大師,且慢。”唐漢阻止一燈大師,道:“這九花玉露丸被瑛姑下了毒。”

“瑛姑?好歹毒的用心,竟是如此可惡!”黃蓉嚇了一跳,連忙用鼻子仔細聞了聞,果然這藥丸竟是混有毒藥,氣得黃蓉大罵。

一燈大師嘆了口氣:“沒想到她對我怨恨如此。”

當年瑛姑求他相救嬰兒,一燈大師因爲一時氣憤拒絕,沒想到瑛姑爲了避免孩兒受盡折磨死去,親手殺了孩兒,一夜間白了頭,一燈大師心懷愧疚,每日睡覺總是想到嬰兒的哭叫聲和瑛姑的痛苦怨恨聲,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萬念俱滅之下出家爲僧。

唐漢道:“當年說到底是我周師叔犯下了大錯,對不起大師,那瑛姑也犯了後宮規矩,沒有被處死已然是寬宏大量,豈能怨恨大師。”

“唉。”一燈大師嘆了口氣,只覺得心意難平,腦海中有千萬般雜念,道了聲阿彌陀佛,想要平息心中雜念。

沒多久,一燈大師和唐漢就出來了,一燈大師見到瑛姑,嘆了口氣,出手用一陽指解去瑛姑身上穴道。然後對着瑛姑道:“若是你真要取我性命,我也不會抵擋,何必花此心思。”

“別在這假惺惺,當年我苦苦哀求你,求你救我孩兒一命,你卻鐵石心腸,不肯施法,總有一日我定會親手殺了你。”瑛姑完全不領情,使出泥鰍功,不過幾個呼吸功夫就消失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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