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人境
近一個小時的長途跋涉，路上又被兩個巡獵者“光臨”了兩次，我帶着碩果僅存的24個兵奴抵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峰，頗爲崎嶇，山上盡是一些神鬼奇形的怪石，這確實是一個適合隱居的地方，這個活了十萬年的兵奴確實也是夠品位。
“主人，就在這座山上了。”
兵奴告訴我說：“他是兵奴中的霸主，認識他的兵奴都稱呼他爲‘血長老’，我雖然從未見過他，但早就聽說過他的威名，主人，我們快點出發吧，也不知道血長老有沒有在家。”
“嗯，好。”
……
帶着一羣兵奴開始登山，手中的蝴蝶耀耀生輝，上古神虎低低咆哮着，一直跟在我的左右。
血長老的洞穴在山頂處，有一扇石頭門，我走上前，用劍柄“鏗鏗”的撞擊了兩聲，很快的，裡面傳來淡淡嘶啞的聲音：“誰？”
“原來的造訪者，想請教你有些事情。”
他的聲音不慍不火：“你走吧，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
我立刻反轉長劍，“鏗”一聲鋒利的蝴蝶整個劍刃就刺透了這扇石門，並不說話。
裡面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進來吧……”
伴隨着低沉的摩擦聲，石門緩緩開啓，接着蝴蝶劍的光芒，我看清了，這個兵奴的霸主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骨頭略微泛黑一些，並且下巴上掛着一些鬍鬚，仔細一看，這些鬍鬚只是一些黏在上面的青苔而已。
居住非常窄小，只有洗手間那麼大一點點，他就擠在裡面，旁邊還有一張石頭做的桌案，上面堆放着一些破舊的卷軸，還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在黑暗中閃爍着光芒，發出的光亮甚至不如我身上任何一件裝備的發光。
他過得太清苦了！
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並且，血長老的骨骼都產生了一些裂紋，坐在椅子裡，哼哼唧唧的看着我，說：“凡人，你有什麼事？”
“詢問你一件事。”我說。
“什麼事，問吧，不過我回不回答就另外說了，畢竟，在這碎寂神界裡的人可不會免費幫別人辦事。”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笑笑說：“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想問問，這碎寂神界裡的格局，散靈是一種非常低劣的神，巡獵者略微更強一些，再往上，還有更強的神嗎？這些神居住在什麼地方？”
“再往上？”
他似乎有些嘲諷的笑，說：“應該是再往下，真正的神都是居住在地下的。”
“往下？”
“沒錯，是深淵。”
“深淵？”我有些一頭霧水了。
血長老忍不住笑了：“凡人，我看你也不過就是一個凡人，放棄吧，幾萬年前也有像你這樣的人想在碎寂神界尋找到神格，可最終卻都被吞噬了，你也一樣，在你找到飛昇所需的神格之前，你就已經被吞噬了。”
我微微一笑，揚眉道：“我的結果不用你擔心，我就問你，怎麼找到那些真正的神？”
血長老神色有些黯淡，道：“他們……他們居住在深淵裡，深淵到處都是往地下一萬米，處處是深淵，但卻又不是我們這些死物能夠染指的地方，我們只能豔羨十萬年，等待某一天，某個巡獵者從天而降，吞噬掉我們最後的身軀。”
這也太悲觀了吧？
我忍不住暗笑，說：“深淵裡是什麼樣的，擁有多少位神？”
血長老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說不出的悲憫：“深淵裡分爲人、地、天三境，人境中居住着下位神，數量不詳，地境中居住着中位神，數量也不詳，天境中居住着傳說中的上位神，數量還是不詳，但並不固定，有時候上位神也會降臨地面，有時候下位神也會去天境中送死。”
“靠……”
我禁不住嚥了口唾沫，看起來碎寂神界的這個深淵裡水很深啊！
血長老只是冷笑着，看着我又說：“可憐的凡人，你對神的瞭解又能有幾何？告訴你，我已經活了十萬年，除了上位神之外，什麼樣的神我都見過，散靈不過是一羣渣滓而已，巡獵者是一羣放棄尊嚴的低級神，唯有深淵中的神才能被稱之爲神。”
說着，他居然似乎有些嚮往，說：“下位神，被世人稱爲神尊，中位神，被世人成爲神王，上位神，被稱爲神帝，傳說中，深淵最底層的天境中存在着一共7位神帝，被神界稱爲七大主神，而你，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凡人，你能染指哪枚神格呢？”
我笑笑，已經懶得跟這個悲觀的傢伙理論了，提起長劍，問：“我現在只想問你，深淵的入口在哪裡，總不至於要我挖坑挖一萬米下去吧？”
血長老也笑了：“無知的凡人，地底深處擁有神魔結界，你根本無法穿透，必須要從深淵入口才能進去，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因爲與其讓你死在人境，不如讓你死在地面上，至少你死後留下的骸骨會成爲兵奴的一員，能夠提升我們的力量。”
我看看身後一羣可憐兮兮的兵奴，忍不住笑道：“你們的人數已經夠多了，我想我就不用湊熱鬧了吧？這樣吧，我送你一個禮物，你告訴我深淵入口在哪兒，怎麼樣？”
“禮物？”
血長老一副糞土王候的表情：“你這種凡人又能給我什麼樣的禮物？莫不過是一些凡鐵鑄造的兵刃罷了……”
“你放心，我送的禮物，一定會讓你愛不釋手。”
說着，我從包裹裡掏出了散靈胡勇爆出的那枚神格碎片，沒錯，從談話中我已經看出來了，這個血長老修煉萬年卻只是兵奴中的霸主，換言之，任何一個散靈都能輕鬆的幹掉他，就更不提更爲強大的巡獵者了，這樣久居人下的人最想得到的是什麼？沒錯，是地位的提升，他心裡不知道多麼渴望成爲那些欺壓自己的人，所以我送他一個神格碎片，這樣的禮物簡直勝過一切神兵利器。
“啊？”
如我所料，血長老的身軀都在顫抖了，看着我掌心裡泛着瑩瑩光澤的神格碎片，道：“這……這是傳說中的神格碎……碎片嗎？”
我點頭：“沒錯，這是我殺掉一個散靈之後得到的東西，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
血長老猛然將神格碎片抓了過去，神情激動的看着我，卻又露出一絲狐疑的表情，道：“凡人，你來神界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取得神格繼而飛昇，可你辛辛苦苦得到的神格碎片，爲什麼會贈予我？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我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深淵入口在哪兒？”我笑道。
血長老的激動一時半刻是平靜不下來了，他伸手一指後方，道：“越過這個山頭，你會發現山底有一條死水溪流，這些溪流有劇毒，你必須屏住呼吸潛水進入，在溪流的底部就是一個深淵入口，前提是你能飛行，不然一定會粉身碎骨，另外……”
他的笑容居然有些邪魅，說：“進入人境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第一時間就被哪一個神尊給吞噬掉了！”
我：“……”
……
沒有時間陪這個老瘋子在這裡閒聊了，我提起長劍，說：“好，謝謝你，等我飛昇歸來，再好好感謝你，你最好祈禱我能成功殺掉某個神王或者神帝獲得神格，否則的話……”
血長老：“否則會怎樣？”
“否則我就可能不能帶一枚下位神的神格送給你了。”
“親人，你一定要回來啊……”
“……”
當場解散我的24個兵奴，就讓他們跟着這個血長老在這裡一起隱居了，不過可能也安穩不了太久，說不定很快就出現一個散靈來征服這些兵奴爲己所用，又或者是那些飢餓的巡獵者經過這裡，把這24個兵奴連同兵奴中的霸主一起吃掉了。
……
飛出小屋，轉身俯衝下山，在山底深處果然看到一條碧綠色的溪流，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重工廠污染物的排污水道，一股極爲腥臭難聞的氣息在溪流中散發出來，我當即閉上嘴巴和眼睛，左手一張，星辰之盾劈開了污水，帶着我一路向下飛行着，嘖嘖，這技能真好用，一道道星辰力量在身周形成了一個護罩，讓自己變得水火不侵了。
溪流讓我想不到的深邃，足足有近百米深，再往下，一道道風勁向上鼓盪，將溪水吹離，而我就頂着這股強風硬生生的切入進去。
“嘭！”
身體如同子彈一般的穿透這風勁形成的膈膜，眼前一片漆黑，無盡的深淵已經在眼前了，張開雙翼，繼續向下飛行。
一萬米，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飛了好一會，終於在前方傳來了淡淡的亮光，神界地下三層的第一層，人境終於來了！
我的心裡居然有些激動與興奮，不知道這些生活在地下的神尊，他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然而，我的期待並沒有換來什麼好結果！
“刷！”
眼前一亮，我穿透了一層無形結界，出現在人境的天空之中，回身一看，後面是一片藍天，但我穿透的地方正在盪開一層淡淡的漣漪，俯瞰大地，一片蔥鬱叢林，果然地面上是一個世界，這人境又是一個世界，這樣的世界纔有點神界的樣子嘛！
正想着，忽然遠方傳來一縷能量波動，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