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長老少說了一件事。”任天野似笑非笑的說道。
洪興長老一愣道：“哦，老夫少說了什麼事？”
“洪興長老疑惑陸天羽道友是他們一行中修爲最低的，但卻是威望最高的，還能得到先天一族首領的青睞，進不毛之地，替他們與我衡山派談判……”
“這些都沒問題，但洪興師兄卻忽略了，陸道友最開始的時候可是我衡山派的特使，代表我衡山派前往不毛之地與先天一族商討和談事宜的！”任天野淡笑着說道。洪興長老頓時恍然，看向江別鶴道：“掌門，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敢全權委託陸道友代表我衡山派與先天一族商討和談事宜？爲什麼沒有委託其他人？你就那麼相信陸天羽能說服先天一族不成？
”
洪興長老一連幾個問題，也是任天野、李博通等幾人心裡的疑惑。
當時情況緊急，他們也來不及多想，但現在想想，江別鶴當時的舉動，的確夠大膽！
讓一個與衡山派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還是第一次見面的人代表衡山派與仇家談判，此等事要是說出去，怕是會驚掉他人的眼珠子，太冒險了！
也不知道，江別鶴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作爲衡山派的掌門，我能怎麼想？自然是想辦法救出我的弟子，保證我衡山派的安危，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想。”江別鶴淡淡說道。
只是這個答案，並不能解開洪興長老幾人心裡的疑惑，他們剛想說話，江別鶴便再次說道：“至於爲什麼會選擇陸天羽，一是因爲我當時別無選擇！”
“我衡山派弟子進精英試練大陣的有十數萬，但大陣剛一開始，衆弟子們尚未完全進入狀態的時候，就有數萬人死傷，且，並不是死在試練當中，而是死在了先天一族的手上！”
“作爲掌門，我能怎麼辦？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任剩餘的弟子不管，然後想辦法破開大陣，與先天一族爲敵，爲衆弟子們報仇！要麼，妥協，保住剩餘這些弟子的命……”
“換做你們，你們會選哪個？”江別鶴看向李博通他們。
李博通他們沒有說話，但心裡卻都選擇了後者，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數萬弟子慘死在自己面前。
畢竟，他們是宗門廢了極大的力氣才培養出來的！
他們不捨得，也不能這麼做！
若他們是掌門的話，也會做出和江別鶴一樣的選擇的！
“我衡山派乃是有億萬年曆史的大派，億萬年曆史的大派，莫說我們這裡，就說整個大陸，能有幾個？而我們走到今天，靠的是什麼？強大的實力、深厚的底蘊？”
“呵呵，都不是！億萬年來，難道，沒有比我們實力更強大、底蘊更深厚的宗門嗎？肯定有，但爲什麼他們沒有走過億萬年之久呢？你們想過沒有？”江別鶴說道。
李博通、任天野他們齊刷刷的看着江別鶴。就聽江別鶴繼續說道：“那是因爲，我們衡山派的團結！因爲團結，我們衡山派沒有經歷過分裂，我們的傳承才能完整的保留下來！要是沒有上下一心的團結，我們也會和大部分門派一樣，經歷以下犯上的
篡位，或者昏庸導致的人心背離！”
“總之，沒有這兩個字，我們衡山派早就泯滅在歷史長河當中不復存在了！因此，我不能丟下那數萬弟子，哪怕我不是衡山派的掌門，我也不能這麼做！”
“因此，那種情況下，我只能妥協，請陸天羽帶我衡山派與先天一族談判！縱然我當時不相信陸天羽i，可現實也會逼着我選擇的！”江別鶴說着，語氣中滿滿的感嘆。
任天野也跟着嘆息一聲道：“掌門，其實你無需解釋，我們都理解的！”
“掌門，我們知道，你是爲了宗門好！”李博通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江別鶴沒有迴應他們，只是繼續道：“至於第二點，我爲什麼會選擇陸天羽，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身上有種氣度……”
“氣度？”江別鶴的話，讓任天野、李博通他們都面露不解之色，不明白他口中的這個“氣度”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覺得，陸天羽有些與衆不同嗎？”江別鶴問道。
的確是與衆不同！
他一行人中，修爲最低，但威望最高，明明與先天一族不認識，卻得以進先天一族的居住之地，還能代表先天一族與衡山派商討談判事宜。
明明與衡山派沒有過接觸，卻能得到掌門的信任，讓他代表衡山派前往不毛之地……
他所做的種種，不正是體現出他的與衆不同嗎？
“我並非指得這個！”
江別鶴說道：“我說的是他身上有一種……強者的氣息和讓人相信的氣質！看到他，你會不由自主的覺得他可考、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最關鍵的是，他的實力真的很強！”
陸天羽的實力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任天野、李博通、洪興長老他們也是衡山派的大能修士，這點還是能感受的出來的。
只是江別鶴說的讓人相信的氣質……
“掌門，我爲何沒有任何感覺？”李博通一臉不解，他並沒有察覺道陸天羽身上有這種氣質。
別說他沒有，任天野、洪興長老以及歐陽常林和另外幾位長老也沒有這種感覺。
在他們看來，陸天羽修爲一般，但實力很強，在同行人中有很高的威望，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很正常！”江別鶴並不意外李博通的話道：“每個人每個感覺，你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氣質也是很正常的。而我就是在感覺到他身上的氣質後，才選擇相信他的!”
“我相信他不會觸及我衡山派的底線去滿足先天一族，事實證明，我猜的沒錯！他果然沒有觸及到我先天一族的底線，他真的有心解決我衡山派與先天一族的恩怨！”
“只可惜啊……”
“可惜什麼？”任天野問道。
“可惜，我們怕是要辜負他的一番好意了！”江別鶴無奈的搖了搖頭，往前走去。
任天野他們看着江別鶴的背影，也都露出無奈之色。
任天野道：“看來五行者的決定對掌門打擊掌門很大……”“任師兄、洪興長老，你們覺不覺得奇怪？今天的掌門和往常有些不同，好像有些……優柔寡斷、懦弱……”李博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心裡的疑惑，不確定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今天的掌
門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
“換作以往，縱然五行者做出與他不同的決定，他也不會這麼患得患失，更不會與我等說這麼多花！換做以往，他會打定主意，而後吩咐我等去做的！”
李博通對江別鶴還是很瞭解的。
自己的這位掌門很有魄力，尋常情況下，並不會與他人長篇大論，更別和說李博通、任天野這樣的外門長老說這麼多話。
就算他有什麼想法，也只會和親近的人，比如洪興長老這樣的人說，而且是點到即止！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而且，他今天表現的太患得患失了些。
誠然，五行者沒有贊同他的打算，與先天一族談判和解，卻也沒有直接表示，要強行拒絕先天一族，只是說要見識見識先天一族的首領，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有帝尊修爲！
也就是說，衡山派與先天一族的事並沒有完全定死，還有商量的餘地，江別鶴完全永不止憂心忡忡，他並不是怕事的人。
“或許，是因此此次的事太過重大，超出了掌門的承受範圍？”李博通一說，任天野也有些奇怪了，但他也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只能猜測着道。
李博通聞言卻是道：“此次的事的確很大，但不應該超過掌門的承受範圍吧？掌門是何等的胸懷，此事有沒有到完全無法解決的地步，掌門怎麼會承受不住呢？”
此事要換做他李博通，他或許會覺得難辦，但絕對不可能承受不住！
因此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與先天一族來一場大戰而已！
怎麼可能承受不住！
而江別鶴乃是衡山派的掌門，實力修爲都很強大，他李博通都能承受的住，身爲掌門的江別鶴會承受不住？
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卻不想，洪興長老忽然沉吟了片刻後道：“或許，任師弟說的是對的，此事的確超過了掌門的心理承受範圍。”
“洪興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掌門連這點兒承受力都沒有了嗎？”洪興長老的話別說李博通愣住，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歐陽常林也忍不住了。
就算此事事關重大，卻也不至於讓掌門承受不住吧？
“歐陽院主別誤會，我不是說掌門的心態有變化，而是說，他的修爲有變化……掌門的修爲恐怕又有精進了。”洪興長老說着，臉上竟然浮現出幾分笑意。李博通、歐陽常林、任天野他們更加疑惑了，道：“洪興長老，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