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師兄，你怎麼了？”蘇青把秦漢攙扶到牀上問道。
秦漢看了一眼蘇青，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虛弱道：“蘇青師弟，你真的還活着，我還以爲……對了，師弟，我們趕緊離開這裡，空度馬上就要追過來了，我不能連累你們！”
他說着，就掙扎着往外跑去，蘇青連忙攔住他道：“師兄你別擔心，這幾位前輩就是來替我們對付空度的，有他們在，我們不用擔心空度。”
蘇青把陸天羽幾人介紹給了秦漢，但秦漢對陸天羽幾人卻明顯有些不信任道：“空度乃是聖者修爲，實力很強大，你的幾位朋友的修爲雖然強過我等，但怕是比不上空度的……”
其實也不能怪秦漢這麼想，他原本是個普通人，因爲服用了空度給的丹藥才成爲修士的，修士應該有的眼界和常識，他一點也沒有。
在他眼裡，空度那樣能控制上萬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陸天羽他們幾個，雖然看起來氣度不凡，但比起空度還是要差上不少的。
“空度是聖者修士，我們這兩位前輩也是聖者修爲，而且都是名門大派的前輩大能，我們來這裡就是要對付空度，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不會有事的。”
陸天羽把金烏天人和司徒昊天的身份、背景說了出來。
秦漢看了他們一眼後，連忙恭聲道：“晚輩拜見兩位前輩！”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衡山派、鐵血門，只是看陸天羽說的認真，不像是在騙他便相信了他的話，而且，仔細想想，陸天羽也沒理由騙他。
“你現在可以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陸天羽問道。
秦漢有些猶豫，看了蘇青一眼，蘇青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有話儘管說。
秦漢沉默片刻，最終開口道：“我和蘇青一樣，也是空度的一千名親傳弟子之一，但我和蘇青不一樣的是，我是空度的三弟子！”
“三弟子？”陸天羽皺眉，不明白這個三弟子是什麼意思。
空度也是一臉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所謂的三弟子，其實就是空度對我們這一千人的劃分，他總共劃分了十個人，從一到十，我是第三人，所以是三弟子，在我之前有兩個人，之後有六個人，十個人並稱十弟子……”
“你們是十弟子，那蘇青他們呢？”金烏天人問道。
“他們暫時沒有排名，被統稱爲親傳弟子，但沒有排名只是暫時的，因爲十弟子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少一個人，而少了這個人便由後面的人補上。”
秦漢說到這裡，陸天羽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道“你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少一個人？那麼，少的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死在了空度老祖的手上？”
“你怎麼知道？哦，蘇青告訴你的。”秦漢愣了下後瞬間明白過來道：“沒錯，少的這些人都是死在了空度老祖的手上，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和同村的堂弟告訴我的，他說他看到空度老祖把我之前的師兄放到後山晾臺上，從他體內抽出一道黑線後，就把他丟下了懸崖……”
“蘇青，我記得你當時跟我們說起過這件事。”秦漢看向蘇青，蘇青點頭，接着又臉色黯然道：“只可惜，你們當時都不相信我！”
“你錯了，我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種情況我們不能表露出來而已。因爲我們十弟子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秦漢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不對勁？”陸天羽問道。
“那是數個月前的一天夜裡，空度老祖把我們十弟子聚集到一起，單獨傳給了我們一套戰技，吸星之法……”秦漢說到這裡，昊猛忍不住說道：“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經戰技。”
司徒昊天也附和道：“聽起來像是一門邪功！”
“聽秦漢繼續說下去吧！”陸天羽說道。
秦漢便繼續說道：“其實兩位說的沒錯，那就是一門邪功，用來吸人經血和修爲的邪功！”
陸天羽幾人聞言，下意識對視了一眼，看樣子，他們猜的沒錯。
“我們最開始並不知道此戰技的作用，只當空度老祖厚愛，單獨傳授我們戰技，因而我們修煉的都很認真，幾乎在最短的時間就完全掌握此等戰技。可接下來空度老祖讓我們做的事，使我們徹底明白了，空度老祖卑鄙、險惡的用心！”秦漢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憤怒之色！
依照他所說，他們在修煉了吸星之法的第三天，空度老祖便給了他們一個任務，讓他們去吸食其他人的修爲——那九千人中一些天賦不錯的，修爲速度很快的人！
空度老祖讓秦漢等人去吸食這些人的修爲。
因爲秦漢等人不瞭解邪修的修煉之法，也不明白吸食他人修爲會引起什麼後果，俱都沒有在意，按照空度老祖的命令，以吸星之法吸走了那些人身上的修爲，然後再把這些吸來的修爲，傳送到虛空老祖的身上。
如此往來，約莫半個月，空度老祖又拿來一顆丹藥，交給秦漢等人，讓他們服下……
“又是丹藥？”陸天羽皺眉，看來這空度老祖在丹藥上的造詣不低，居然能煉製出這麼多的毒丹。
“那說一枚血紅的丹藥，龍眼大小，除了有像鮮血一樣的顏色外，還有着和鮮血一樣的血腥氣……我們當時並不知道，那就是用人的精血煉製的，只當是藥性特殊，強忍着服下。直到服下這顆丹藥後，空度老祖的險惡嘴臉終於暴露了！”
“他告訴我們，我們服用的丹藥就叫精血丹，嚴格來說並不是什麼丹藥，而是人的精血凝結而成的，對我們的修爲有很大的幫助，但也有很大的副作用，那便是容易精血上癮！”
“精血上癮？什麼意思？”昊猛錯愕道。
“空度老祖告訴我們，一旦服用了這種精血丸，就不能在停下，必須要每天服上一顆，若是一天不服用，便會覺得氣血倒流、萬蟲噬心，痛苦難忍！我們當時並不相信，然而第二天，那種感覺就來了。我清楚的記得，我的一位師兄當時疼到整個人像是瘋子一樣，怒吼着要精血丸，還有師兄整個臉都扭曲了，牙齒硬生生的咬掉了幾顆……”
說起這個，秦漢一臉驚恐，那是他人生中經歷的最痛苦的一天，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如果要讓他在體驗一次，那他寧願死！
“所以，那之後，你們就再也沒人拒絕精血丸了？”司徒昊天問道。
秦漢黯然點頭，而後又說道：“後來，空度老祖還是給了我們精血丸，服用過後我們的痛苦感覺馬上消失不僅如此，修爲也大幅度提高。因而，大家哪怕知道空度老祖絕對不是好心纔給他們精血丸也無力反抗，因爲誰都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了。”
“我想，再後來，空度老祖開始讓你們自己去弄精血丸了吧？”陸天羽問道。
“準確的說，是精血！”秦漢低沉着聲音說道。
“精血？”陸天羽幾人皆露出驚訝之色。
“沒錯，精血！他讓我們去吸取他人的精血回來，然後交給他，他用這些精血煉製成精血丸，然後給我們，但事實上，我們每次交回去的精血足夠煉兩三顆精血，但他卻只給我們一顆精血丸，而且是非常小的一顆，只能勉強緩解痛苦，而且，效果也極其短暫。爲了得到精血丸，我們只能不斷的去吸取精血……”
說到這裡，蘇青忍不住打斷他道：“你們去哪裡吸取的精血，該不會是……”
秦漢看了他一眼，低着頭道：“你猜的沒錯，精血來自於那九千人身上！”
“明白了！”陸天羽瞬間恍然道：“精血乃修士的根本所在，一旦精血被吸走，輕責修爲盡廢，重則丟掉性命！看樣子，城裡那些死去的修士，都是失去精血後承受不住才死的！”
“的確有幾個人死於精血被抽取之後！”秦漢低着頭道。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們難道不知道，那些人也是我們的師兄弟嗎？我們還是同一座城邑的人！你這樣做，日後你怎麼面對他們的家人？”蘇青怒斥着秦漢。
秦漢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們又何嘗不知道？但我們又什麼辦法？我們不去抽取他們的精血，痛苦的就是我們！換做你，你會怎麼選擇？你知道，我前面的那兩位師兄是怎麼死的嗎？他們就是因爲承受不了這種痛苦才被空度殺死的！我們比你更痛苦！”
秦漢抱着頭，幾乎要哭出來了。
他們這些人的確很痛苦，不僅僅是因爲身體上的被控制，更是因爲心理上的壓力。
他們被空度老祖人爲改造成了修士，可心理上，他們並沒有適應這個身份，他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當成普通凡人。
既然是普通凡人，那有些事情定然是接受不了的，短時間還能堅持，長時間，必然會心理崩潰，造成無法避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