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發上,我仔仔細細看着面前的紙,上面除了這個血痕什麼其他痕跡都沒有,看似無跡可尋,但是在我腦海中搜索了一遍,能夠做這種事情的人除了傅軒怕是也沒別人了。
我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的,想着今天傅軒和傅雅兩個人到醫院來示威,我剛一出院回家,就有快遞員將這個快件送上門來,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傅軒一定是和這個事情脫不了干係。
想着富安市流傳着關於傅軒這個人種種傳聞,傅軒一向都不算有太好的風評,玩女人,混世打架樣樣都少不了他,現在他寄給我這個,想必就是來恐嚇我的吧。
傅軒這個人爲了他的寶貝妹妹果然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連這個都能想得出來,我倒是想看看,傅軒到底想要怎麼樣對付我了。
看着帶有血痕的紙,我微微陷入了沉思,,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連婁清寒車子聲音開進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直到婁清寒鑰匙轉動打開門了,我才反應過來。我連忙將桌子上的紙揉了揉,揉成一團藏在了身後。
然後,我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淡定自如地看向婁清寒,他的視線剛好也轉向我。我微微揚眉一笑,"你回來啦?"清脆的聲音響起,然而我卻忽略了婁清寒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慮。
婁清寒彎腰換下鞋子後慢慢走向我,坐到我身邊,笑着說:"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不是已經說了今天會早點回來的嗎?我這是在兌現承諾!"
婁清寒說得認真,我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之前確實是這麼說的,不過被剛剛的事情一激,我一時之間忘了。
我微微有些不自在了,"我還以爲你在哄我呢,沒想到你真的這麼早回來了,和你平時的時間大不一樣啊!"
"你剛剛出院,又沒人在家裡陪你,我自然要趕緊回來了。"婁清寒伸手摟過我,對着我沉聲吟道。
婁清寒摟過我的一瞬間,我身體有一點點的僵硬,因爲我生怕婁清寒會看到我緊握在手心,藏在背後的紙。
不過還好只是一瞬的僵硬,婁清寒應該沒有察覺到什麼,我暗自安慰自己,只是卻忽略了婁清寒是多麼一個精明的人,我所有的掩飾在他眼裡都不值得一提。
只是我還不知道,自己還想隱瞞着婁清寒,不讓他擔心。爲了儘快的消滅證據,我笑着對婁清寒說:"清寒,你剛回來,一定渴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倒杯水!"
說着我就從婁清寒的懷抱裡離開,攥着紙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放在身體的一側,儘量避免讓婁清寒看到,我趕緊快速幾步走離了婁清寒身邊。
終於走進廚房,我心下鬆了一口氣了。只是卻沒注意到自我起身離開之後,婁清寒一直凝在我身上的視線,探詢而且憂慮。
我躲進廚房的小角落裡,偷偷將手裡的紙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倒了一杯水帶了出去,記住了上次說去洗水果卻沒帶水果出去的教訓,這次不忘真的倒水了。
"喏,喝點水吧!"我將水杯遞給婁清寒,他一手結果,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看穿我心底隱藏的所有事情,我被看得微微有些不自然了起來,還好婁清寒沒有再繼續這樣看着我,而是稍稍抿了一口水。
我心裡的緊張感也消失了一點了,順勢坐在了婁清寒的身邊,只聽見婁清寒輕聲問我:"剛出院,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
婁清寒目光深深,我揚揚嘴角,"真的早就沒事了,如果不是你堅持,我怕是連住院的錢都省了!"我說得調皮,只是爲了證明我確實沒事。
婁清寒見我這樣活潑,也不由開始打趣我:"夏歡顏,再怎麼說,我也是婁氏的總裁,區區幾個住院錢難道我還出不起嗎?"婁清寒一臉笑意地看着我。
我裝作真的在思考的樣子,然後撲向婁清寒,笑道:"是啊,我的婁總,你最有錢了,纔不差那幾個住院錢呢!"
婁清寒看着我笑得開懷,也不禁咧咧嘴角。
只是笑容維持了沒一會兒功夫,婁清寒就又恢復深沉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歡顏,我們之前是不是說過,不會隱瞞彼此任何事情?"
婁清寒定定地看着我,我還沒從剛剛的氣氛裡緩過來,就冷不防聽見婁清寒這麼一問,不由愣住了,然後愣愣地點了點頭,不知道婁清寒怎麼會突然就問了這個問題。
我看着婁清寒一臉嚴肅的樣子,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我想知道婁清寒接下來要說些什麼,我有感覺他說的一定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果不其然,婁清寒沉聲問我:"所以歡顏,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剛剛去廚房做了些什麼嗎?"
我這下是真的呆愣了,我心裡暗暗猜想:婁清寒難道是發現了什麼嗎?可是不應該啊,我貌似沒露什麼破綻出來啊,除了待在廚房的時間長了一些而已,其餘的應該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啊。
我有了自己的思慮,便找了個藉口:"清寒,我剛剛在廚房能做什麼事情,不就是待的時間久了一點嗎?"我打着哈哈,想把婁清寒糊弄過去。
只是婁清寒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被瞞天過海的人,他臉色不變,依舊那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心裡一陣發慌。
"清寒,我真的沒做什麼呀,廚房裡除了倒水還能做什麼嗎?"我繼續堅持自己的說法,堅稱自己沒在廚房做其他任何事情。
婁清寒聽完我說的話之後,臉色愈發暗沉了,"歡顏!"婁清寒只不過是加重了語氣喊我的名字,我卻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無奈和憐惜。
我的心裡微微一顫,如果婁清寒還是厲聲詢問我的話,我或許還會堅持不如實相告,可是聽到婁清寒這樣複雜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有些猶豫了,心裡想着是不是該告訴婁清寒今天發生的一切了。
婁清寒說得確實沒錯,曾經我們就對彼此承諾過最好不要有事瞞着對方。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婁清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不告訴我的話,我心裡也會不安的。
婁清寒沒有再用話來逼我,只是靜靜地看着我,目光幽幽,我就在這樣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對不起,婁清寒,我剛剛的確是有事情在瞞着你。"我低低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心裡有種愧疚的感覺。
婁清寒伸手擡起了我的腦袋,"歡顏,我永遠都不想聽到你對我說對不起,只要你願意和我說出你心裡的事,這就已經很好了。"
我擡起頭,看向婁清寒的眼睛,婁清寒的眼裡是有我的存在,我頓時心裡安定了。無論什麼事情,只要和婁清寒一起面對,我都不需要害怕的。
於是我便靜靜坐在婁清寒的身邊,將今天傅軒和傅雅來到我病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婁清寒。
"清寒,傅軒恐怕是被傅雅叫過來針對我的,今天他們在醫院的病房裡就已經向我示威過了,我怕傅軒還會有什麼手段來對付我!"我向婁清寒吐露出了我內心的不安。
婁清寒聽了眉頭緊鎖,咬着牙在喊傅軒的名字。"傅軒!"
婁清寒的語氣裡有十足的怒意,我生怕婁清寒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趕忙道:"不過,傅軒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來,所以——"說着說着我突然想到了廚房垃圾桶裡那張被我扔掉的紙,話也頓了頓。
我的話音一頓,婁清寒自然有所懷疑,凝眉看向我:"歡顏,和我說實話,傅軒是不是已經開始做什麼了?"
我不知道那張紙的事情該不該告訴婁清寒,那看起來真的像是傅軒對我的恐嚇,可是我又擔心婁清寒會忍不住找傅雅和傅軒算賬,但這隻會加深矛盾罷了。
我還在躑躅,婁清寒突然邁步向廚房方向走去,我心下暗叫不好,婁清寒怕是已經差不多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只見婁清寒走到垃圾桶旁邊,用手指撿起我扔了沒多久的紙,看到婁清寒毫不費力的拿來,我心裡一個咯噔。
本來想着是要瞞着婁清寒,還好我已經吐露事情的原委,看婁清寒這樣,想必他心裡也是十分的憤怒了。
"歡顏,這個就是你在廚房待那麼久的原因嗎?"婁清寒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出聲詢問我。
我微微點頭,"清寒,這張紙本來也就算不了什麼,或許是有人故意地惡作劇罷了。"
只聽見婁清寒幽幽嘆了一口氣:"歡顏,我比你瞭解傅軒,他爲了傅雅可以不擇手段,所以這張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恐嚇!"婁清寒話說的霸氣,隱隱有些忍耐吧。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去找傅軒了,雖然心裡十分感動,但我知道現在完全不是時候,我衝婁清寒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婁清寒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房屋裡的怒氣都消散了一點點。
婁清寒復又坐下來,將剛剛揉成一團的紙慢慢舒展開來,只見他一直眉頭緊蹙,看着紙上我血痕,面色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變得冰涼,我也能感覺到婁清寒周身的溫度一點一點地下降。
婁清寒陰沉着臉不說話,我不敢貿然出聲,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