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片段讓我睡得很是不安穩,而盤旋在我腦海中的問題也是一直在困擾着我,我想如果我一直弄不清楚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安心的,所以我必須還要去一次醫院和傅軒說個清楚。
只是,婁清寒會讓我去嗎?我咬着筷子看着坐在我對面專心致志吃着早餐的男人,心下有些疑惑。
婁清寒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我早餐,我還在傻傻地盯着他一直在看,婁清寒蹙了蹙眉看着我,然後緩緩開口:“歡顏,早餐要冷了,不管你想要和我說什麼,都要等你吃完之後再和我慢慢商量。”
聽了婁清寒的話之後,我趕緊回神,三下五除二將麪包吃完,將牛奶和完,讓後眼巴巴地看着婁清寒,試探着問:“清寒,你說有些問題不問清楚是不是憋在心裡會很難受?”
彼時的婁清寒,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報紙了,我忙不迭地坐到他的身邊,問出了這個問題。
婁清寒將視線從報紙上緩緩地移開,然後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不急不緩道:“歡顏,和我說話,不要這麼拐彎抹角,直接說你想去看傅軒就好了。”
我一噎,沒想到我想好的鋪墊都沒有用得上,婁清寒一眼就看穿了我心裡的想法,不過這樣子也好,我就不需要在絞盡腦汁地找些說辭了。
我看着婁清寒,認真地對她說:“沒錯,清寒,我的確是想去醫院看傅軒,有些事情,我想當面問清楚。”
我剛說完這句話,婁清寒的不行兩個字就出來了,我愣住了。
愣了一會兒,我當然是不死心,向着婁清寒訴說我要去看傅軒的理由:“清寒,我去看傅軒只是想解開一下我心裡的疑惑,而且他畢竟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我們就這樣不管不顧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
我有條有理地和婁清寒說着,婁清寒聽了一會兒之後,將手裡的報紙重新疊好,放到一邊,然後耐着性子和我說。
“歡顏,我不讓你去,也是有我的顧慮的,我不想讓你和傅軒走得那麼近,而且,要不是因爲是他救了你,我現在就去找傅雅算賬了,這還叫沒有人情味?”
婁清寒說這些的時候有些憤憤不平,我當然明白,他並不想是傅軒救了我,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舒服。
看着婁清寒彆扭的樣子,我不由笑了,輕聲道:“清寒,不管是誰救了我我都應該去說一聲謝謝的,就算他是傅軒,而且有些事情真的需要他來和我解釋。”
我耐心地說服婁清寒讓他同意我去醫院看傅軒,軟磨硬泡了好久,婁清寒才終於同意。
開着車將我送到了醫院,在醫院門口婁清寒囑咐我到:“既然是你想要一個人和傅軒談一談的話,我尊重你的意願,我在這裡等你,你和傅軒談完了就出來。”
我衝着婁清寒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進去問幾個問題就馬上出來,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說着我就進了醫院,打聽了一下傅軒所在的病房,護士領着我打了傅軒的病房前。“這裡就是傅少爺的病房了,你現在可以進去看了。”
我像護士小姐道了聲謝,然後推門而進,傅雅還好不在病房裡,我可以避免遇見她和她發生衝突,只是可惜的是,傅軒似乎還在睡着,沒有醒。
我在一邊站了好久,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看着傅軒此刻的樣子,和他平時還真是大相徑庭。
只見傅軒的頭上纏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紗布,隱隱還有血絲滲出來的樣子,而他的嘴脣,也是異常的蒼白。
我想了好久,還是決定不叫醒他好了,雖然我現在有滿腹的疑問要問他,不過看他這幅模樣,我還是改日再來好了。
只是沒想到我剛剛轉身,將要離去的時候,傅軒的眼睛就緩緩睜開了,看到我出現在病房裡,他很是驚喜,不由叫出了我的名字:“歡顏?”
許是睡了太久纔剛剛醒過來,他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聲音也有點小,不過我還是聽到了,聽到他在喊我的名字,我頓住了腳步,然後重新走到他的病牀邊。
我看到傅軒的眸子裡是驚喜,我和他居然不約而同地說了個“你——”字,然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雖然我來之前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傅軒,可是現在看到他這麼虛弱的樣子,我竟然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傅軒見我久久沒有說話,不由主動打破了這個沉默,他衝着我開口:“歡顏,你怎麼來了?”
傅軒這麼平心靜氣地和我說話,我也自然是輕聲開口:“傅軒,不管怎樣,都是你久了我,無論如何,我都是應該來看看你的,順便和你說一聲謝謝!”
傅軒聽我和他說謝謝,有些急切地想要起身,我趕緊說道:“傅軒,你不要亂動,你的傷在頭上,小心一點啊!”
我這麼一說,沒想到傅軒果然不動了,然後一臉含笑地看着我:“歡顏,你這是在關心我對不對?”
聽到傅軒此刻的語氣像是受寵若驚一樣,我不知該如何應答,有些無奈道:“傅軒,我這只是應該做的,不管是誰我都會這樣提醒的,並不代表我關心你。”
不過傅軒顯然不在乎我這麼說,依舊滿臉笑意。
我有些無奈,不知道傅軒怎麼會出了一場車禍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只見傅軒笑意融融地看着我,“歡顏,不用狡辯,我知道你就是在關心我,畢竟也是我救了你呀!”
我默了默。傅軒說的沒錯,是他救了我,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欠着他的,我也不希望因爲這件事傅軒就以爲我是在關心他。
我看着傅軒冷冷道:“是,傅軒,是你救了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是誰策劃了這一場車禍的?”
傅軒的笑意就這樣僵硬在了臉上,我這一句話一出口,傅軒瞬間就沉默了,良久,傅軒纔再次開口。
“歡顏,你說的對,我救你是應該的,畢竟是傅雅策劃了這一場車禍的。”傅軒的語氣沉沉,有些懊惱的意味。
我聽到傅軒這麼誠實的就承認了這件事情是傅雅乾的,忍不住感到驚訝,我以爲,無論如何,傅軒都會保護自己這個妹妹,死活都不會承認的。
我有些看不透傅軒到底是怎麼想的了,難道他是因爲知道傅雅要害我,所以才冒險救了我,因爲怕傅雅一錯再錯,這樣他就可以以救了我爲籌碼要求我們放了傅雅了?
不過傅軒不像是這種人,他最可能的是讓傅雅製造車禍害死我,然後想方設法地爲傅雅擺脫罪名。
所以,我看着傅軒,忍不住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傅軒,你到底爲什麼會救我?你又是怎麼知道傅雅要製造車禍害我的?”
傅軒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傅雅會製造車禍,我只知道,小雅說她會對你下狠手的,我怎麼說她都不聽,所以我只好一直跟着你。”
我不由想到了傅軒和傅軒在咖啡館時候的場面,略微沉思了一下,我問傅軒:“所以,當時,在開咖啡館,你和傅雅兩個人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在爭吵是麼?”
傅軒聽到我這麼說,有些訝異的看了我一眼,“是,當時小雅就說要找人對付你,我很是生氣,又怕你真的會出什麼事情,所以一看到到你的車子開走了,我就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我默默聽着傅軒訴說當時的情況,我一直繃着精神開車,倒是真的沒有注意到傅軒一直開着車子跟在我的車後。
“後來,我就看到一輛貨車一直要朝你撞去,我就知道這一定是小雅搞得鬼,我一看到你的車快要被撞到了,我就什麼也顧不得了,趕緊加大了油門朝那輛貨車開去。”傅軒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慶幸的意味,像是在慶幸還好我沒有受傷似的。
傅軒說完,就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有些彆扭的移開了視線,只聽見傅軒說:“歡顏,我救你不是爲了給小雅贖罪,這只是我本能的反應,我並不想要你的謝謝,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愣住了。傅軒說救我是他本能的反應,說救我是他心甘情願的,我想要對他說不要再演戲了,可是看到他真誠的眼神,我什麼反駁的話都沒有說了。
默了一會兒,我還是開口:“不管你想不想我的謝謝,我都是要謝謝你的,你救了我,所以我和婁清寒都不會再追究傅雅的過錯,不過你還是以後好好管管她好了!”
說着我就準備離開了,其他的一些問題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問了,就當做是一筆勾銷好了。
只是我不想問,不代表傅軒不想告訴我,就在我要邁出病房門口的時候,只聽見後面傅軒在大聲叫我的名字:“夏歡顏,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爲什麼心甘情願地救你嗎?”
我冷冷的說了一句不想,只是傅軒依舊不依不饒,“歡顏,你是不想,還是不敢聽我說實話?”
我頓住了步子,我知道這是激將法,傅軒想要將他心裡的想法告訴我。
我回到病牀前,冷冷地看着傅軒,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不敢?爲什麼我會不敢?你說好了,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