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和傅軒已經離去,我心中卻是久久難以平靜。
“清寒,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傅雅變成這樣我突然就有些能夠理解了!”看到剛剛傅雅癱倒在地上時眼底露出的絕望,我是真的有一些不忍了。
傅雅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她錯在一開始就愛錯了人,也錯在她明明知道愛錯了人,但是卻仍然不願意放手,固執地想要繼續爭取,最後卻是讓自己遍體鱗傷,也讓周圍的人遭受了莫大的傷害。
婁清寒站在我身邊,聽我說我完這句話之後,不禁長長的喟嘆了一聲:“歡顏,我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你雖然說要讓傅雅付出慘烈的代價,但是現在見到她的這幅模樣,你就又改變了心思了!”
婁清寒的確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我以爲我會狠下心來不管不顧,畢竟傅雅對我就是這樣的,可是我還是做不到。
明明傅雅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害得美寶重傷住院,一次又一次地逼我離開婁清寒,甚至因此讓我媽媽跳樓,總之,她幹盡了所有的壞事。
我覺得對於傅雅來說,在嚴厲的懲罰其實都算不了什麼,都抵消不了她曾經放下的罪惡,只是,現在的我,看到傅雅的樣子,卻一瞬間轉變了想法。
我依舊覺得傅雅應當受到懲罰,但絕對不是我之前所設想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不需要讓傅雅經歷我這樣的痛苦,我要讓傅雅以後都活在懊悔中。
所以我不爲難傅雅,我就這樣放過她,對傅雅來說,被我放過,我以德報怨纔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吧,畢竟她是那麼的看不上我。
想到這裡,於是我輕聲開口,對婁清寒道:“清寒,其實這樣纔是對她最痛苦的懲罰吧!讓她一輩子活在心的煎熬之中!”
婁清寒將我擁到懷裡,低聲開口:“無論什麼樣的懲罰,對她來說都不爲過,只是——”
我微微仰頭,看着婁清寒堅毅的下巴,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嗯?只是什麼?”
婁清寒颳了一下我的鼻樑,然後認真地開口:“只是,這是你的懲罰,但是對於傅雅所做的事情,我還沒有給她懲罰,你放過她,我並不想!”
婁清寒的語氣很是認真嚴肅,像是要讓傅雅粉身碎骨一般,聽着他的話,我不禁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婁清寒將要怎麼對付傅雅。
我嚥了咽自己的口水,探詢地問道:“清寒,你?你不會要做什麼出格地事情吧?”
我不由得感到一些擔憂了,婁清寒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如果他想讓人生不如死,方法有的是。但是我並不想他爲了給我出氣就去做這些事情。
而且,不管怎樣,婁清寒已經當着衆人的面悔婚了,而傅軒也爲我失去了一條腿,從前的種種恩怨,就從剛剛開始,我就已經決定放下了,要是婁清寒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的話,我怕是會於心不忍的。
我知道,這是我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了,我認爲這樣對傅雅真的已經夠了。
“歡顏,我知道你心軟,但是傅雅一直傷害你,我也會心疼,一想到她對你做的這些事情,我就不想讓她好過!”
婁清寒咬牙切齒,眼底的戾氣更加深重。我當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婁清寒是因爲心疼我所以纔會這樣。
“清寒,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既然已經放下了,你就不要爲我擔心了。說着,我頓了頓,然後揚起笑容看向婁清寒。
“再說了,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就是對傅雅最大的懲罰了,她求而不得的你卻一直和我在一起!”
婁清寒聽我這麼說,也不由笑着搖了搖頭,“好,我還真是說不過你,但是傅雅她,我不會讓她在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清寒,你的意思是?”
婁清寒微微開口:“不管傅雅是不是真的認識到自己對我錯誤了,我都不想再看到她,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她對你做的事情!”
頓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我可以不讓傅雅見血,但是從此以後,她必須離開這裡,離開富安市,離我們越遠越好。”
聽了婁清寒的話之後,我微微垂眸,然後應聲道:“清寒,你說的對,傅雅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和你心中的一根刺,看到她,那些不好的記憶就會涌上心頭,所以讓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那就讓她走,去國外,永遠不許回來!”婁清寒見我也應允,不由得沉聲道。
“永遠?傅家那邊?”
“傅叔是明事理的,早就表明傅雅是由我們處理的,至於傅軒,他也應該知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婁清寒沒有絲毫的猶豫,讓傅雅出國這個決定不容置喙。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說的對,我只是在想,傅雅會願意就這樣離開嗎,畢竟你在這裡!”
婁清寒冷哼一聲,“今天之後,傅雅她應該心死了。況且,她要是足夠聰明的話,就會選擇離開,在國內,她的名聲臭成這樣了,就算她不願意,我也有辦法讓她走。”
見狀,我也不再多話,傅雅終於要從我和婁清寒的世界裡消失了,至於她以後的結果會怎樣,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婁清寒說得沒錯,傅家沒有一個人反對婁清寒的提議。當傅宇得知婁清寒想要讓傅雅出國之後,只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變便開始着手準備出國事宜了。
至於傅軒,他甚至親自打了一個電話來謝謝婁清寒和我,他知道,我們大可以有其他方法來折磨傅雅,但是我們沒有,給了傅雅一個新生的機會。
甚至從傅軒的口中得知,傅雅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什麼話都沒有說,長久地沉默了一陣之後,才說了一句知道了還有一句謝謝。
我在手機這頭聽到傅軒轉達的傅雅所說的這句謝謝,心裡真的是感慨萬分。不重重地摔落谷底,傅雅永遠不會明白自己的錯誤。
而現在,傅雅應該是明白了吧,畢竟她居然會和我說謝謝了,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從前渾身是刺的傅雅終於變得有些柔和了。
傅雅出國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傅宇一手安排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就在傅雅從別墅離開之後的第二天晚上。
傅軒說,這個時間是傅雅自己要求的。而我大概明白傅雅心裡的想法了,既然始終都是要走的,不如早走一點,就好像是長痛不如短痛一般。
對傅雅來說,富安市絕對不是一個讓她有美好回憶的地方,而是一個傷心之地,現在沒有了任何的留念,倒不如走得痛快。
傅軒掛斷電話之前順便告訴了我一下傅雅走的具體時間以及航班號。
當那個時間終於到來的時候,我突然生髮了一個念頭,我想要去機場看看傅雅,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耀武揚威,只是想要去看看而已。
只是,我瞅了瞅在我身旁辦公的婁清寒,我要是說出這個想法的話,婁清寒一定會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吧。
只是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像是野草一般地瘋狂生長着。我不由得隔幾秒鐘就擡頭看一個婁清寒。
婁清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歡顏,你再這樣看着我,小心我讓你下不了牀!”
我一噎,片刻之後,咬了咬牙,然後看着婁清寒開口:“清寒,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說!”
婁清寒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揚眉看向我,緩緩開口,“歡顏,你是不是想要去機場?”
我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明明還沒說出口,婁清寒居然就知道了我心裡的想法,這不能不讓我感到驚訝。
婁清寒輕笑了一聲,“歡顏,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自從傅軒告訴你傅軒要走的時間之後,你就一直這幅糾結的模樣,我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原來我表現的已經這麼明顯了,婁清寒說着就拿過一邊的外套,然後走到我地身邊,“走吧!”
“嗯?”我愣住了,看着婁清寒這一連串的動作,難道婁清寒不僅不反對我去機場看看,甚至要送我去機場?
直到我坐上婁清寒的車子的時候,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婁清寒居然什麼多餘的話都沒問我,就這樣送我到機場了。
我一路呆愣,直到到了機場的時候,我纔有些清醒,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遲疑着看向婁清寒:“清寒,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婁清寒嘴角彎了一下,“歡顏,我只是瞭解你罷了,如果今天不來,你的心裡還是會有一個結的!”
陪我心下訝然,婁清寒真的是觀察細緻,我不由感動。
“好了,你趕緊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我明白一以婁清寒的身份最好是不要出現在這個場合的,畢竟傅雅對婁清寒還是有餘情的,所以他最好還是不要去。
我沒有多語,下了車,想機場大廳裡走去,根據傅軒提供的信息,我很快就在人羣中找到了傅軒他們一行人。
我遠遠地看着,暫時沒有上前去打擾。傅雅是在道別了,和傅宇還有傅軒抱過,眼前泛紅。
再囂張跋扈的人在即將離別家人的時候都是分外的脆弱,此刻的傅雅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