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葉素素,天狼幫。
金,木,火,水,土五個人被毒蛇咬倒於地,他們的主子段逸轅卻和吳蓮貴連滾帶爬地逃走了,根本就不理他們的死活。
段逸轅和吳蓮貴雖然沒有被毒蛇纏身咬到,但渾身都被老鼠咬過,狼狽不堪,能逃之夭夭已經覺得萬幸。那個紅衣‘女’郎倒在地上之後,被老鼠咬得也已經血‘肉’模糊了,有沒有死就沒人知道了。
美妙的樂聲就此嘎然而止,老鼠沒有了,蛇也跟着四散了,這一片山林又恢復了原先的平靜。
樹梢上的黑衣少‘女’抱着她的琴飄然轉身,如一隻燕子投林,行走如飛,那美妙的身姿在暮‘『色』’四合之中很快地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深邃神秘的蒼穹下,夜幕來臨的古國京城華燈初上,盞盞燈籠高高掛起,將整個京城的夜市映照得車水馬龍,繁華如夢。
一輛華麗麗的馬車在夜‘『色』’中行走,趕車的居然是戰神王爺的首席‘侍’衛古風。古風一向不做馬伕的,此刻卻揮着馬鞭,不但做了馬伕,還似乎做得‘挺’樂意的。
馬車內只有一個黑紗‘蒙’面,穿着黑‘『色』’衣裳的少‘女’。此時此刻,車內桔‘『色』’的燈映下,她扯掉臉上的黑紗,脫掉身上黑‘『色』’的紗裙,慢騰騰地換上一身‘豔’麗的宮裝,赫然便是戰王妃沐蝶靈。她的旁邊放着一張‘玉’‘『色』’的瑤琴,非常‘精’致,是用紫檀木做背料的古琴,極之昂貴而古‘『色』’。
馬車經過一個賣酒的地方,遠遠地,一個“酒”字寫得很大,寫在一塊白布上。已經是華燈盞盞,夜市中心熱鬧非凡,這裡卻顯得有些冷清,因爲這裡比較偏靜,不是鬧市的中心。
古風原本想趕車趕得快點,誰知,這時候卻遠遠地瞧見一羣人追着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少‘女’,突然從旁邊衝出來。
轉眼之間,那少‘女’恰恰好就衝到了古風駕使的馬車前面,向着馬車跑來,一邊跑一邊回頭惶恐地張望着,一邊尖叫道:“救命啊!救救我!”
“咦!”古風勒緊了馬的繮繩,大皺眉頭,喝聲道:“找死!別擋着我的馬車。”
那少‘女’就在馬車的前面突然跪下,幸好古風駕馬車的技術高超,繮繩勒得快,立即讓馬蹄揚起停下,不然,只怕要將這少‘女’生生踏死在馬蹄下了。
“什麼事?”馬車內的沐蝶靈已經換好了衣裳,這時纖纖素手撩起車簾,探出頭來,一雙秋水明眸冷冷地睜着,登時便見七,八個漢子正在‘『逼』’近一個已經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女’。
但見那少‘女’披頭散髮,一身白衣被撕破得十分狼狽,跪在路中不停地磕頭叫道:“求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
沐蝶靈冷冷地問道:“怎麼回事?”強搶民‘女’麼?
立即,那七,八個漢子中,其中一個拿着一條棍子的,惡狠狠地回道:“別多管閒事!她爹爹欠了一屁股的債,居然一命嗚呼哀哉了!我們不拿她抵債難道要挖她爹爹的屍來鞭麼?”
原來是欠債還錢麼?沐蝶靈森然地問道:“她欠了你們多少銀子?”
“不多,三千兩銀子。怎麼,這位姑娘難道想替她還債麼?”一個大漢嘿嘿地笑得很是猥瑣,瞧見這輛馬車只有一個千金小姐和一個趕車的車伕,還以爲他們有七,八條大漢的,就有了一些邪念了。
沐蝶靈一見這幫人的嘴臉就覺得噁心巴拉的,七八個漢子欺負一個剛剛死了爹爹的少‘女’,不禁立時怒氣橫生,冷喝道:“不就是三千兩銀子麼?本宮替她還了。”
說完,‘『摸』’了‘『摸』’,才發現自己沒帶錢,便向古風道,“古風,你有帶銀子在身麼?給他們三千兩。”
古風‘『摸』’了‘『摸』’身上,回頭面‘『色』’有些7尬道:“我沒帶那麼多銀子在身上。”他又不是管帳的,平時哪會帶着這麼多的銀子?
這下沐蝶靈眉頭輕輕一蹙,擡頭十分霸氣地說道:“你們先把人給放了,回頭到新開的賭莊夜總會去找本宮要吧。本宮是戰王妃沐蝶靈。”
“啊!”七八條漢子一聽到戰王妃沐蝶靈,不禁都被嚇了一跳。想想剛纔這穿着華麗宮裝的少‘女’又叫那個趕車的名字爲古風。這纔想起,戰王殿下的首席‘侍’衛確實是名叫古風的,這可是天下皆知的。
“你真的是戰……戰王殿下的王妃麼?”一個漢子收起了猥瑣的笑臉,登時被嚇得瑟瑟發抖地問着。
“如假包換,這裡離夜總會也不算太遠,一起過去,本宮叫人拿三千元給你們,你們放了她!”
“啊!不用了!不用了!這姑娘就送給您吧!她是您的人了!”七,八個漢子如見鬼一樣,突然就“咻”地一起逃之夭夭了,好象多待一刻,就怕人頭會落地一樣。
於是,眨眼之間就只剩下那可憐的白衣少‘女’一個還跪在馬路的中間了。
沐蝶靈說道:“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那白衣少‘女’一聽,擡起了一張慘白的臉,撩了一下散‘『亂』’的青絲,抹了一把眼淚道:“多謝!金謝!……金謝恩公出手相救!但是,恩公有所不知,剛剛那些人只是聽說恩公是戰王妃才被嚇走了的。奴家要是這會兒回家去,他們還是會捉奴家的啊。奴家和爹爹相依爲命,如今爹爹已逝,剛剛入了土。奴家早已經無家可歸。請恩公救人救到底吧!剛剛恩公說自己是戰王妃,恩公能收下奴家麼?奴家願意爲戰王妃做牛做馬,爲奴爲婢,只要不用回去給他們捉了,賣奴家到青,樓去做『妓』。嗚嗚!”少‘女’‘抽’‘抽’泣泣,衣袖掩臉。
沐蝶靈一聽,也不禁感覺爲之心酸。想想也是,這姑娘回去之後,只怕真的避免不了被捉到青,樓賣掉了。惻隱之心徒起,便說道:“你擡起頭來我瞧瞧!”
那姑娘聽話地緩緩擡頭,還用手撩開了一些額前的散發,讓她的容顏呈現在沐蝶靈和古風的面前。古風和沐蝶靈一瞧,都不禁被這少‘女’的美貌驚‘豔’了一下!雖然此刻她絲髮散‘『亂』’,一臉的狼狽,但凌‘『亂』’之中,自有一股楚楚可憐的天姿國‘『色』’,端的讓人瞧一眼就覺得心生憐惜。
沐蝶靈點了點頭,很是滿意這姑娘長得如此的美貌絕‘『色』’,對她勾勾手指道:“你到我的馬車上來吧!”
“啊!”那姑娘和古風同時輕輕地啊了一聲。古風是有一點不太放心,因爲這姑娘長得如此美貌,卻來歷不明,剛剛她所說的都是她的一面之詞,沒想到王妃真的要救她,還讓她上馬車。
然而,那姑娘卻“啊”了一聲之後,立即就千恩萬謝地跪着“咚咚”聲叩了幾個響頭,然後撩着裙子走到馬車‘門’前來。
當她站起來時,沐蝶靈發現她長得很高,不禁眼裡有了一絲詫異,但這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罷了,她還是伸出手去,要拉這姑娘上車。
當那姑娘將手放進她的手裡時,她有意無意間,就握到她手腕上的命脈,緊緊的一扣,想起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便試了試這姑娘有沒有內力,是不是會家子。
雖然一個人的武功很難試,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試出來,但想人在遇到危險時,定會有一種自我保護的意識,內力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沒想她這麼重重地握了握,白衣少‘女’就“哎喲”地叫了聲道:“痛!”然後,擡起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望着她,一雙無辜的丹鳳眼睜得大大的,閃啊閃。不知爲何,這雙眼睛給了她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但是,這姑娘卻是從未見過的。特別是,她說話的口音,象外地人,不象本地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用力地將她一拉,把她拉了上來,讓她進了馬車內。
少‘女’才上了馬車,就立即又跪在了沐蝶靈的面前,說道:“多謝戰王妃的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葉素素沒齒難忘。”
“你叫葉素素?”沐蝶靈扶她起來,讓她坐在她的對面,端詳了她好一會兒,覺得這姑娘真的很美貌,但美得有些中姓。她雙眉如劍,眼睛狹長,臉頰豐滿如朗月,雙‘脣’凌角分明,‘豔’麗如‘花’,真真的是一個大美人兒。
葉素素擡頭面對着沐蝶靈,眼睛裡都是崇拜道:“是的,奴家叫葉素素。奴家雖然是從外地來的,但也來了好幾天了。街頭巷尾的,都有聽聞過戰王妃的大名,還有戰神王爺的大名。沒想到奴家有幸能這麼近地面對着戰王妃,真是三生有幸!如果能做王妃的奴婢,伺候王妃一生一世,那就是奴家有福了。”
沐蝶靈聽她左一個奴家右一個奴家,聽得耳朵有點兒不舒服,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說道:“你要是想做我的跟班,那就先把這奴家兩個字給改了吧!”
葉素素似乎是愕然了一會,問道:“奴家不叫奴家,那要自稱什麼了?奴婢還是奴才麼?”
沐蝶靈突然撫額,板起臉來瞪眼道:“我字會不會?你稱你自己用我字行不行?”
“奴家……啊!我麼?”葉素素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奴家也可以自稱我字麼?”
沐蝶靈沒好氣地說道:“我字很特別麼?你自稱我字爲何不可以?”
葉素素閃了閃眼睛,說道:“好,那奴家以後就不用奴家,用我字。只要戰王妃能收留我,我無論做什麼都願意。”她的臉上有了歡喜之‘『色』’,梨‘花’帶雨,更加我見擾憐。
“嗯。”沐蝶靈不太喜歡這個古代裡的‘女’子太過貶值自己,實在是有些不習慣,所以才又說道,“想跟着我麼?我喜歡自強自立自主的‘女’子,不喜歡太過奴顏卑怯的個姓。你家裡沒別人了麼?”
葉素素一聽,‘挺’直了腰板,又用手‘『揉』’着眼睛道:“我和爹爹相依爲命,因爲饑荒,從西北逃難來的,沒想到爹爹他……孃親生病了,爹爹拿了唯一的銀錢去賭,賭輸了就借,結果就欠下了三千賭債。孃親病死了,爹爹也死了,他們……要捉我到青,樓去做……『妓』。嗚嗚!”
“好了,你跟着我,沒人敢再捉你了。”沐蝶靈想了想,從她的身後拿了一套衣服出來,說道,“瞧你的衣裳都撕破‘弄’髒了,就換件新的吧,剛好我這裡有帶着衣裳。”
葉素素一聽,臉上一紅,扭尼道:“王妃娘娘,我怎麼換衣裳啊?”那意思就是,在王妃的面前,她怎麼好意思換衣裳?
“噢!也是,那就等會兒,回到夜總會再換吧。”沐蝶靈見這葉素素一臉害臊臉紅的模樣,想想,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別人的面前換衣服的,哪怕大家都是‘女’子。
上次在皇后娘娘那裡,她還被兩個宮‘女’伺候着洗澡呢,都被看光光了。想起這些,她還是有些惱恨皇后娘娘的。若非她是堯堯的孃親,她還真難原諒她。
葉素素聽說等回到夜總會才換,這會兒不用當着沐蝶靈的面換衣服,總算是自在多了,那臉上的紅‘『潮』’也慢慢地褪下了。雖然她的衣裳有些被撕破,但破的地方只是袖口上,也沒讓她哪裡見不得人。
沐蝶靈也只是笑笑,這麼容易臉紅的姑娘,還真的很少見。她現在開了夜總會,正需人手呢。這姑娘的身材好,相貌佳,做個臺柱都可以。可惜的是,這麼容易臉紅害臊的話,要訓練成個可造之才,會不會很難?
也不用多久,馬車回到了夜總會的‘門’口。沐蝶靈先自己一躍跳下了馬車,然後轉身伸手要接從馬車裡出來的葉素素。葉素素將手‘交’給沐蝶靈,撩着裙子跳了下來,在沐蝶靈的面前一站,居然高過沐蝶靈半個頭。
沐蝶靈自己其實‘挺’高的,差不多有一米七,沒想這‘女’子比她還高,不會有一米八吧?她居然要微微仰起臉來,才能跟她齊眉對視。
葉素素7尬地臉紅道:“抱歉!我長得太高了,有時,別人都不叫我素素,而叫我高素。因爲長得高,沒有人向我提過親,奴家至今嫁不出去。”
“噢!”沐蝶靈一向不會揭人之短的。長得高也不是什麼罪,‘女’子長得高又怎麼了?誰規定只有男子才能長得高?這麼一想,她說道,“別擔心!你看中了誰,日後我幫你提親去,包讓你能嫁出去。”
葉素素又是臉紅耳赤的,扭扭身子,說道:“奴家沒想嫁人啦。”說着就低下頭去了。
沐蝶靈從未見一個‘女’子這麼特別,又這麼愛臉紅的,一把拉着她就走進了夜總會。
時間退回黃昏時候,夕陽西下,幕‘『色』’將臨時分。
天狼幫的狼堡,建於一座小小的山頭上,他們將自己的窩稱之爲狼堡。
天狼幫的幫主司徒狼君召開天狼幫的幫會,將跟隨慕容絕‘『色』’去碧翠湖圍攻過戰王殿下的十幾個徒子徒孫揪了出來,要他們出去任由戰王殿下處置。因爲,整個天狼幫此刻已經被官兵包圍了,不但弓箭手排排伺候,更有炸‘『藥』’隨時可以從空中丟下來。
十幾個天狼幫的徒孫被五‘花’大綁着,由天狼幫的幫主司徒狼君押着,走出大‘門’。司徒狼君站在‘門’外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遠遠地送出道:“戰王殿下:我司徒狼君一向敬重戰王,視戰王殿下爲戰神。參與圍攻戰王殿下一事,是本幫的十幾個敗類,爲了錢財而做下了對不起戰王殿下之事,實非本幫主之意願也。今將參與之人除已死之外所剩的十二個綁之任由戰王殿下處置。還請戰王殿下高擡貴手,念在昔日本幫主也曾帶領徒孫們助過戰王之戰,就此撤兵如何?”
整個狼堡此刻已經被重重包圍着,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天狼幫的幫衆有一千多人,此刻這裡就有七,八百人之多。狼堡外,重重層層的官兵中有一大隊的驍奇威‘『逼』’地在一排排站着,戰王殿下段逸堯親自帶領人前來,意在圍殲整個天狼幫。
但是,他們倒沒想到,這天狼幫的幫主竟然是一條不怕死的好漢。此人年五十歲上下,高大威武,頭髮‘花’白,絡腮鬍子,國字臉,眼如銅鈴,‘精’光四‘『射』’。他竟然將十二個人綁了,自己單槍匹馬,主帶着這十二人出來,一直走到高高在坐在戰馬之上的段逸堯面前,讓這十二個人一齊跪下。
然後,他抱拳中氣十足地朗聲道:“戰王殿下,猶記得,四年前,雪國渭水之戰?老夫當時帶領一百多個徒衆,爲戰王殿王潛入冰河,鑿穿敵國的草船,助戰王爭戰。今日我幫中出了無恥之徒,擅自爲財而死,合靈渺宮及青冥派圍攻戰王於碧翠湖,實非老夫之意願。戰王殿下帶重兵圍殲我天狼堡,非要滅我天狼幫麼?”
段逸堯寒眸森然地坐於戰馬之上,薄‘脣’緊抿。碧翠糊的刺殺行動之後,青冥派懼怕於他的報復,連夜解散了。天狼幫的幫主所說也是實情,他確曾助過他一戰。但那人,鼠,蛇,狼之一戰,他的一隊官兵死得有多慘?而他身中箭毒,若非自己及時救治,還當真就把命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