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穹接過了這個話題之後，就聲音低沉地說起靈界的情況來。
他的眸子裡沒有什麼光，原本靈族應該有着所有種族裡最好看的眼睛的，澄澈的純粹的像是永遠不會被沾染什麼似的。
但是此刻他的眸子是黯淡的，沒有什麼光，只有着傷感罷了。
這一年裡，差不多有半年時間，靈界都處在摩羅的侵襲中，惶惶不可終日。
從川穹給出的消息來推算的話，葉風回想，或許就是在妖刀回到迦羅身邊之後的事情。
她大概可以猜得到，妖刀回到了迦羅的身邊之後，又平安無恙，而且還被迦羅重用。
很顯然，摩羅就被厭棄了。
他總要找點事情做，對靈界的侵襲差不多在半年前的時候，那麼，他大概花了半年的時間，來訓練出這些邪修來。
半年的時間，就能訓練出這樣一支力量，的確是……太可怕了。
如果只是說也就算了，先前他們已經親自見證了那些邪修的實力了，所以，纔會更加覺得不容小覷。
而川穹給了更讓他們不容小覷的理由。
“先前的那些邪修，還只是一些普通的角色罷了。還有更厲害的，只是我們這個小隊的實力，他們實力更高的人根本看不上，不屑來對付我們，所以……”
川穹苦笑了一下，“事實上，就在差不多一個月之前我們這個小隊還有差不多五十人，現在，就剩我們這幾個了。他們比起是在追擊我們，更像是……在逗弄我們，這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因爲如果他們如同一個月之前那樣的陣容來對付我們，我們早就撐不下去了，但是這一個月，隨着我們數量的減少，他們也在減少他們的數量，比起追擊，更像是貓抓老鼠一樣。”
葉風回眉頭皺了起來……只覺得這個聽上去，有些耳熟。
川穹繼續說道，“而且隨着我們人數減少，他們不止減少數量，甚至就連質量也在減少，他們甚至派的都是隊伍裡相對弱的人前來對付我們。”
雖說靈族並不是好戰的種族，但是他們好歹也是戰士，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像是被侮辱一般。
聽到這裡，葉風回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不是因爲她覺得能夠感同身受這種侮辱不侮辱的，而是這些邪修的做法……讓葉風回覺得很熟。
熟得好像，就是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一般。
“他們並不是侮辱你們……”
葉風回低低說出了一句，目光飄得有些遠，像是想到了什麼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
“如果這還不是侮辱，這是什麼？”
川穹用力搖了搖頭，顯然不贊同葉風回的說法。
葉風回看向他，“他們不是侮辱你們，你們……只是他們訓練中的一部分罷了，如你所說，摩羅訓練了他們，所有的訓練都是一樣的，剛開始你訓練，你紮根打基礎，你繼續訓練，到你覺得你有一定程度的實力了之後。就需要對手，剛開始可以互相做對手，我敢肯定，摩羅訓練他們的方法一定極其殘酷，纔會把好好的人類，訓練成了那毫無人性的樣子，用的，多半都是自相殘殺的辦法。”
葉風回的確是想到了很久遠以前的事情，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經歷過的訓練，就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還真是覺得聽上去太熟悉了。
川穹沒說話了，靜靜聽着葉風回說。
而千隕已經伸手輕輕攬了攬她的肩膀，他知道她曾經過的是什麼樣子的生活，所以他知道，她說出了這些，想必就是她曾經經受過的。
“但是自相殘殺總歸是會有個極限的，因爲，數量只有那麼多，最重要的是，就算加索大陸上，人類很多，人類的修士啊馭獸師什麼的很多，但是從一大批開始訓練，然後讓他們自相殘殺到一定的數量了之後。”
“剩下來的，都是相對可以用的精英了，摩羅是不會想要浪費這些的，畢竟，他並不是打算讓他們狗咬狗，咬到最後只剩一隻。”
“所以他們就需要其他的對手，更多的對手。”
葉風回看向了川穹，“你們靈族，就成了對手。或許他們也想過其他地方，但是加索是一片大陸，離其他大陸都很遠，而靈界的位置，剛好合適，再加上，加索對訓練異獸很有一套，他們有飛行坐騎。”
“就算靈界是天上的浮島，只要摩羅知道你們的具體位置，這些成了邪修的加索馭獸師們，用飛行坐騎，就能夠很準確抵達這裡，和其他大陸不一樣，飛行坐騎在其他大陸不能使用，但是因爲靈界就在加索的天上，他們是能夠使用的。”
川穹的嘴脣和麪色都有些蒼白，他搖了搖頭，似是不解，更多的，像是不可置信，“所以……你是說，你是說……我們靈界就只是那個魔頭爲了訓練自己爪牙的……一個訓練場？而我們靈族……我們靈族則是他用來訓練自己爪牙的……對手？”
葉風回輕輕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沒錯。
她前世在鷹眼，也接受過這樣的訓練，到最後存在下來的，就只有他們鷹眼排名前十的殺手而已。
然後，這前十已經是精英了，已經是能夠爲組織創造利益的資源了，不能貿然再讓他們互相殘殺，這樣太浪費了。
於是，訓練的內容就有所改變，比如，去完成單人行動，一些暗殺的任務……
還有一種集體的行動，就是去襲擊其他組織的成員。
鷹眼算是業內的龍頭的，襲擊其他組織的成員時，基本上就等於是去找對手，如果對方實力不行，那鷹眼就會減少自己的數量。
比如實力不濟的組織，他們派了十個人去執行某個任務，鷹眼會權衡情勢，然後接反方向的任務。
比如對方派十個人執行保護任務，鷹眼就會接暗殺他們保護對象的任務，然後因爲對方實力不濟，鷹眼就只派一個人去。
只是任務的附加內容不同，比如阿回就接到過，暗殺對方保護對象。
成功暗殺保護對象，算任務完成。
成功連對方組織派的十個人全部抹殺，算完美完成任務……
她完美完成過數十上百次的任務。
以至於她太清楚摩羅的訓練方法是什麼意思了，因爲她自己，就曾經是像摩羅這樣的訓練下，訓出來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