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心中感慨，但是同時，他也能感受到，五友盟的底氣，確實比段博文強不少。
然而，他還是要強調一下，“道友，我紅葉嶺在東盛銷售探查器，可是不賺錢的。”
“這個我懂，”三石真仙很乾脆地點點頭，“我們看重的，並不是物品本身的價值。”
他又不是沒做過生意，再暴利的商品，賺錢也總有個上限。
“能收穫一些人情，比商品本身的價值高太多了，這麼說沒錯吧？”
然後他笑一笑，“現在我們只是希望，能獲得紅葉嶺的授權，在中州做此業務。”
曲澗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段博文，“勞煩道友點評，五友盟是否有相應的實力？”
還要問我嗎？博文真仙有點微微的意外。
不過紅葉嶺此前一直在東盛發展，對中州的情況不瞭解，那也是實情。
所以他斟酌着表示，“若是沒有貴方的授權，我不太看好。”
換句話說，他認爲就算有紅葉嶺的認可，五友盟想接下這個業務，面對的壓力也不會小。
但是他不會說得更明白，願意支持與否，那是紅葉嶺要考慮的事情，跟他無關。
曲澗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授權。”
至於說紅葉嶺公開站出來，爲五友盟背書，那是不可能的。
曲澗磊願意考慮授權給對方，主要還是因爲團隊的雜務太多了，而人手又太少。
而且紅葉嶺自身的幾項業務，不是利潤高就是敏感，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那麼，找一個合作伙伴，在利益共享的同時，還能分散風險，就很有必要了。
關鍵是隊友們也能抽出空來，除了保障修煉時間，還可以提升各項生活技能。
五友盟不是中州頂尖的勢力，但是跟那些真正頂尖的勢力合作，紅葉嶺可能陷入被動。
齊大非偶的道理，曲澗磊很清楚。
然而，這授權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但是我想問……憑什麼授權給貴方，而不是別人？”
三石真人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後笑着點點頭，“這個問題好，曲道友只管開價吧。”
曲澗磊搖搖頭，淡淡地發話，“是你們想要授權，不是我們着急給出。”
三石真人思索一下回答，“那麼……五套元嬰功法？”
只衝這個答案就知道，他也是用心瞭解過紅葉嶺的。
然而，曲澗磊不屑地笑一笑，“如果就這點格局的話，道友好走不送。”
“這真不是我們的問題，”三石真仙一攤雙手，無奈地回答。
“主要是貴方手上的功法已經很多了，想要保證不重複，真的很難。”
“三石道友太小氣了，”段博文實在忍不住了，“區區五本元嬰功法，只值五份修復液！”
“紅葉嶺的元嬰功法比較多，你可以拿出來出竅功法，不是嗎？”
“你湊什麼熱鬧！”三石真仙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出竅功法，你也真敢說！”
“我也有此意，”曲澗磊淡淡地發話，在我的地盤，訓斥我的客人，過分了吧？
不管對方是出於何種考量，他必須做出還擊，“出竅功法……兩套！”
團隊是要融入蒼梧界，但這不代表一定要忍辱負重，必須要堅持底線。
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兩……套？”三石真仙嘴巴微張，愕然地看向曲澗磊。
曲澗磊並沒有辯解，只是淡淡地表示，“看來貴方還是不清楚，可能面對的麻煩有多大。”
“嘖，”三石真仙咂巴一下嘴巴，沉默了。
他雖然努力地去打探了紅葉嶺的底細，但是又怎麼能比段博文更清楚？
而後者對東盛的情況也異常清楚，五友盟在這一點上，也是短板。
否則的話，他也不至於開出這麼低的條件。
不過曲嶺主的話也提醒了他：自己瞭解的情況，可能還真不夠深入。
有鑑於這樣的認知，他認爲此時不方便再談這件事了。
“那我回去跟大家議一議，曲嶺主的回答，我們會充分考慮的。”
然後他話鋒一轉，“還有一事，我有點不明，曲嶺主往來東盛和中州，似乎別有門路？”
“呵呵，”段博文聞言，忍不住乾笑一聲，卻也沒說別的。
“是啊，”曲澗磊坦然地點點頭，他當初既然敢這麼做，就考慮過後果。
所以他只是問一句，“但是道友你覺得……合適打聽嗎？”
“這個……確實有點不合適，”三石真仙皺一皺眉，最終還是勉爲其難地點點頭。
有些事情，知道真不如不知道，雖然他相當好奇，但是人家也指出了後果。
他再度轉向，“最後一個問題……貴方似乎有凡俗的武器，誅滅天魔的效果不錯？”
“這個業務我們尚未開展，”曲澗磊沉聲回答，“而且能量塊石的供應，是使用瓶頸。”
一場對話下來，他硬是什麼都沒有答應對方。
不過三石真仙看起來也沒怎麼沮喪，反而是笑着表示，“今天的溝通很充分，我很開心。”
曲澗磊點點頭，波瀾不驚地回答，“一樣，貴我雙方都坦誠和深入地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這辭令……果然是大勢力的做派！三石真仙微微頷首。
“暫時我也想不出別的事情，爲今之計，我要儘快回大葉城，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如果方便的話，還請曲嶺主能在這裡多逗留幾日。”
“請便，”曲澗磊端起了茶杯，“我強調一下，已經提出的條件，不會更改。”
兩套出竅功法嗎？三石真仙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告辭了。”
等他離開之後，段博文才沉聲發話，“曲嶺主，此人的氣度……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大。”
三石真仙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一旦被他記恨上了，早晚會嚐到滋味。
上一次兩人見面，段博文就想提示曲嶺主一句，但是最終沒有說。
他不想讓曲澗磊認爲，自己是想破壞這兩家的合作，畢竟中州知道根底的只有他倆。
但是這一次，雙方談得確實不怎麼好，他有義務讓曲嶺主提高警惕。
曲澗磊聞言，卻不以爲意地笑一笑，“氣度小，那要看到他遇到誰了。”
小心眼的人，他見得多了，但是隻要自己足夠強大，對方就永遠沒有發作的機會。
“也是，”段博文聞言點點頭，“還是我偏頗了，遇到強者，他也只能忍着。”
曲澗磊笑一笑，致敬了藍星某人一句，“當你走到足夠高時，會發現自己身邊全是好人。”
段博文又聊了兩句，起身告辭離開。
不過他駕駛飛舟飛了不遠，就看到前方站着三石真仙，似笑非笑地衝他招手。
段博文的眉頭皺一皺，他是真不想接觸這傢伙，但是這種情況下，不見也不合適。
他停下飛舟走出去，果不其然，三石真仙開口就是，“你走之前，說我壞話了？”
“哪有，”段博文看着對方，一臉的坦然：我只是說了實話，沒有說壞話。
而且這傢伙的心眼，是真的不大啊，“你也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我說壞話，會管用嗎？”
如果不管用，那說了也是白說；管用的話……那你現在爲難我試一試？
三石真仙怔了一怔，也想明白了其中邏輯，於是微微一笑。
“我特地等在這裡，想請道友前往五友盟坐一坐。”
三石真仙是帶了隨員的，兩個金丹幾個築基，只不過剛纔談話的時候，他們沒資格在場。
段博文掃了對方身後的隨員一眼。
對面雖然沒有動手的意思，但是這樣的邀約，確實帶了點強迫的味道。
他無奈地撇一撇嘴角，“我可以說不去嗎？”
“這又何必？”三石真仙似笑非笑地回答，“以前五友盟做事，可是沒有對不起你過。”
五友盟的業務，曾經跟段博文有過重疊，但是雙方協商解決了。
平心而論，博文真仙吃了點虧，但是在那之後，他的其他業務，就被五友盟無視了。
對三石真仙來說，己方沒有對段博文繼續糾纏下去，對其生意視而不見，就算扯平了。
不過現在他說這話，就是威脅的意思：你要是不給面子，以後你的生意……就難說了。
段博文收起飛舟，走向對方的飛舟，面無表情地發話，“我不可能出賣夥伴，明白吧？”
“那當然，”三石真仙笑得很開心，“就是想向你請教點中州對面的消息，沒有惡意。”
段博文不滿意地哼一聲，“你們這請教方式，感覺有點霸道。”
“好了，”三石真仙輕咳一聲，“知道你是紅葉嶺的夥伴，我們不會怎麼樣的。”
他這人雖然小心眼，但是說話還算話，將段博文帶到五友盟後，確實就是了解一些情況。
到最後，他還送了一批靈石做爲“勞務費”，數量不算多，可終究是一份心意。
然後五友盟在場的三名真仙坐在一起，商量如何答覆紅葉嶺。
一名真仙認爲，兩套出竅功法實在有點太過分了，別說盟裡沒有，就算有也不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