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聞言有點無語，你老人家的反射弧，這得有多長？
他點點頭，“那位……確實對前輩有點不敬！”
“你不用陰陽我，”金戈真仙對這一套也門兒清，他冷哼一聲，“當時我在緊要關頭！”
“百橋那兔崽子，是我看着長起來的，就算現在見了我，他也得喊一聲前輩！”
但是戰力……估計就不是你能比的了！曲澗磊又點點頭，“他確實沒敢多提前輩。”
“你心裡想的，我都知道！”金戈真仙鬱悶地皺一皺眉，“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待我徹底煉化了這件靈寶，不狠狠揍他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氣！”
只是揍一頓……曲澗磊聽明白了，不過下一刻，他就停止了胡思亂想。
“那現在，可以去上界了？”
“嗯，”金戈真仙點點頭，然後正色發話，“你這次前去，是要探路的，對吧？”
“沒錯，”曲澗磊也點頭，“團隊整體搬遷，那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金戈真仙一本正經地表示，“未經我同意，不得隨意出手。”
“只說那破界梭，就不是鬧着玩的，潛在的危險太大了。”
他知道曲澗磊手段衆多，破界梭未必是最強的，但是對上下界通道而言，破壞力最大。
“這個我曉得，”曲澗磊點點頭，“那我帶上個……就清弧吧。”
他其實想帶景月馨前往，可惜不現實。
紅葉嶺和圏魔大陣還需要人鎮守，雖然魔災退去了，但是天魔研究的項目不能停。
裡裡外外方方面面，必須要一個夠份量的人主持，除了景月馨，其他人都還差點。
清弧的攻擊力不差，防禦更強，最重要的是年輕。
就算受點傷，只要不傷及根基，在衝擊出竅之前，她也有足夠的時間休養。
景月馨得知曲澗磊的安排之後，也沒有反對，只是略顯寂寥地嘆一口氣。
“跟你一起探索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對了，汲肯真仙說的摺疊空間，不去探索一下？”
曲澗磊搖搖頭，“過兩年吧，等他們都回了上界，要不然總覺得不踏實。”
“也對，”景月馨點點頭，“這上界之人……唉。”
曲澗磊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試煉洞府，只帶走了隨身洞府，小鼎也留了下來。
他並不能確定，魔災是一定消退了。
出竅大尊的話，也未必一定就準確——沒準還是有意混淆，誰又說得清楚呢？
反正多留點後手總沒錯，他這一走，還不知道要多久纔回來。
這一夜，三人悄然傳送到了流光城，然後放出飛舟，來到了一處大山中。
金戈真仙想上界，最方便的是去術院，利用那裡的物品傳輸通道。
不過他認爲，現在的自己，有點樹大招風——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強取了一個小界。
好在他在蒼梧這麼久，也不是白待的，閒着無事，就搞了一個去上界的隱藏通道。
只要活得夠久智商在線，都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哪怕他真沒什麼對手，但是萬一呢？
曲澗磊甚至懷疑，這種隱秘通道應該不止一個，不過，這也不是他要計較的事。
站在山嶺之中，金戈真仙騰空而起，擡手一扯，空間硬生生被他扯出一個大洞來。
洞裡是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出名堂，只是裡面的灰色，並不向外瀰漫。
“走了，”金戈真仙扭頭看他倆一眼，走了進去。
曲澗磊和清弧也不猶豫，直接閃身進去，洞口在他倆身後迅速地縮小。
這一大片空間裡，目光所及全部都是灰濛濛的，空氣數量稀少到幾近於無。
曲澗磊二人甚至覺得，身體在不由自主地膨脹，有點身處虛空的感覺。
不過哪怕是灰色，顏色上也有細微差別，有一小片空間，顏色要略深一點。
金戈真仙擡手一指，“那裡就是通道了，不要使用器物！”
他知道曲嶺主有凡俗戰艦之類的代步工具，所以才強調了一遍。
這種陌生環境，陰人比較方便，不過曲澗磊早就佔算過，確認風險不會出自於內部。
而且術尊行事，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
三人進入通道，感覺有點天旋地轉，好在力度不大，完全能扛得住。
只是這個時間，多少有點長，不知不覺中，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曲澗磊忍着不適，用神識發問，“前輩，這還得多久？”
金戈真仙隨口回答，“這通道是我單獨開闢的，穩定性不是很好，六個小時到三天吧。”
清弧聽到這個回答，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誤差有點大。”
她也是心大，面對這種情況，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這不是很正常嗎？”金戈真仙不以爲意地回答。
“我搭建這個，是爲了方便跑路，只要能無聲無息離開，時間並不重要。”
曲澗磊想一下剛纔的動靜，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還真是沒什麼空間波動……佩服！”
大概過了一天左右，空間微微一震，那種頭暈眼花的感覺消失不見了。
術尊一擡手，再次撕開了空間，前方有柔和的白光透出。
曲澗磊走出空間，迎面而來的是清新的空氣。
他擡頭一看，意外地發現，天上竟然在下着雨。
清弧也跟着出來了，不過她的眉頭微微一皺，“這裡……會是上界？”
她這麼問的原因很簡單：此地靈氣稀疏，擱在蒼梧也就是一階靈脈的樣子，聊勝於無。
“上界也不全是靈氣充沛的地方，”金戈真仙笑着發話，笑容裡有些幸災樂禍。
“如若不然，你以爲那麼多上界的修者，爲什麼會選擇去蒼梧定居？”
曲澗磊知道，這傢伙的惡趣味又發作了，“既然這樣，釋放神識也無妨了？”
一邊說，他一邊就釋放出了神識，感知周圍的一切。
他答應過術尊，不隨意出手，但是感知一下，總不礙事吧？
主要是對方這惡趣味，實在讓他不爽，索性告訴對方——我可不是那種乖寶寶。
“喂喂，你悠着點，”金戈真仙忙不迭地發話，“都說了別輕易行動。”
“這可嚇不住我，”曲澗磊不以爲意地表示，“前輩選擇的落地之處，肯定是安全的！”
金戈真仙聞言頓時沒話了，好半天才嘀咕一句，“我就知道，你逃跑的經驗更豐富！”
“逃什麼跑？這話說的，”曲澗磊翻個白眼，“這叫小心撐得萬年船！”
他們抵達的地方，也是一處山谷，植被茂盛，周邊人煙稀少。
靈氣是真不怎麼樣，但也算是山清水秀氣候宜人。
片刻時間，曲澗磊已經感知到了周遭大致情況，眉頭訝然一揚，“修爲最高的……築基？”
“還是有金丹的，”金戈真仙眉頭一揚，笑着發話，“歡迎兩位來到厚德界閹茂十五區。”
“地支序號區？”曲澗磊有點明白了，“挺落後的地方。”
這一片地方，應該是上界最落後的區域了，連個地名都沒有。
閹茂不是地名，而是在地支裡排第十一位，簡稱爲“戌”，這裡等於戌字十五區！
任何一個世界，像樣點的地方，總有自己的名稱，厚德界也不例外。
哪怕是沒有名稱的地方，排序也是先排天干，然後排地支。
地支第十一位的十五區……這特麼得多落後？
曲澗磊甚至想到了垃圾星的洪字四區，那是他穿越的第一落點！
不過緊接着，他就發現了不一樣，“這閹茂十五……是個板塊？”
板塊的概念，曲澗磊是在阿修羅世界接觸過，每一個板塊，都相當於一個星體。
板塊有大有小，但是可以居住人的地方，肯定小不了。
曲澗磊爲了防止被人發現，放出的神識也就千餘公里，沒有看到這個板塊的邊緣。
想到這只是戌字排名第十五的板塊，他忍不住暗暗咋舌：這厚德界，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怪不得一口一個上界，真的很大！
“是個板塊！”金戈真仙點點頭，“面積還不小，但可惜的是，沒有像樣的靈脈。”
跟曲澗磊想像的不同的是，這裡雖然靈氣匱乏，但也屬於厚德界的正規板塊。
這裡的修煉條件不怎麼樣，但是在這裡生活和居住的人，可以去其他板塊修煉甚至移居。
毫無疑問，這些行爲是需要門檻的，比如說特別富有、資質驚人或者嫁得好之類的。
但是跟曲澗磊最早生活的垃圾星相比，這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換個角度看，此地物產豐富且宜居，如果沒有太大的野心，足以讓人輕輕鬆鬆度過一生。
單從這方面來說，閹茂十五也對得起“仙界”二字。
曲澗磊還在細細感知，金戈真仙卻已經發話了。
“這個板塊總共三處三階靈脈，金丹不足十人，好苗子都離開了。”
“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清弧輕聲嘀咕一句，“怎麼也有幾億吧。”
幾億居民，金丹不過十，怎麼感覺這裡……比帝國也強不到哪裡？
“大多是修煉進度太慢的廢人，”金戈真仙不動聲色地發話。
“其他板塊活得太辛苦，還不如來這裡，落個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