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曲澗磊的問題，屾淼真仙苦惱地搖搖頭，“氣泡的通途，我還真不知道。”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不過有個猜測，可能跟道場有關！”
“明白了，”曲澗磊點點頭，仙尊想要完善道場的話，看上阿修羅巢穴很正常。
怪不得人家不需要幫忙煉化，巢穴保持原來的結構，能發揮出更高的利用率。
而且道場的規模不同，消耗多少阿修羅巢穴……都不算意外。
曲澗磊搞明白了原委，直接放出了一隻前站巢穴，他做事從來講究
“這隻五級氣泡，算是信息費，你收了吧，勞煩跟仙尊說一聲，我們這裡也不多。”
我知道，你是不多真仙！屾淼執掌點點頭，“那貴方還能提供多少氣泡？”
“真不多了，”曲澗磊搖搖頭，“上次合作未成，我們自行救出了人，再沒覺得此物寶貴。”
屾淼執掌苦笑一聲，“上面的意思是，貴方有多少氣泡。我們都要了。”
“那隻換本源和規則，”曲澗磊不動聲色地發話，“這個沒問題吧？”
“這還真有問題，”屾淼真仙苦笑着回答，“我把貴方的需求上報過，但是上界目前……”
他是很想做出點事情，藉着現在“已讀必回”的好時機，向上反應了紅葉嶺的常見訴求。
然而上界的回答是：最近上界本源稀少，連帶着規則都搶手了不少。
曲澗磊的嘴角微微抖動一下：術尊這監守自盜，真的是影響不小啊。
他一攤雙手，很無奈地表示，“那我也沒辦法，目前想不到別的需求。”
“那我告知上界吧，”屾淼真仙一擡手，收起了那一隻前站巢穴，又忍不住一呲牙。
“好大一個傢伙，竟然只是五級……很想知道一級得有多大？”
一隻前站巢穴，直徑怎麼也有兩三公里，找這麼大的儲物空間真不容易。
也就是曲澗磊有洞府，收攝起來很輕鬆，這不？連苦海的執掌都要感嘆費力。
“一級？”曲澗磊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那還真得是不少本源和規則了。”
“嗯？”屾淼執掌訝然地看他一眼，“一級……真有？”
“我可沒這麼說，”曲澗磊微微一笑，“反正雙方都沒有的東西，隨便聊聊總沒事。”
“我可不信你沒有……”屾淼執掌深深地看他一眼，起身告辭了。
下一刻人影一閃，金戈真仙又出現了，他饒有興致地發問，“又打算坑人了？”
“哪裡的事？”曲澗磊很無語地看着他，“我啥時候坑過人，‘好大一隻天魔’那種？”
“切，你肯定憋着壞水！”金戈真仙冷哼一聲，他太瞭解曲嶺主了。
緊接着，他面色一整，一本正經地發話，“不過真要修整道場，確實少不了空間材料。”
“管他呢，”曲澗磊不以爲意地回答，“大尊的事，儘量少打聽，剛纔就不該多問一嘴。”
“哼，我還是覺得你憋着壞水兒！”金戈真仙的身體一閃，消失不見了。
半月之後，元嬰慶典結束了，又過五天，屾淼執掌再次現身紅葉嶺。
這次他是悄悄來的，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表示。
“上界有條獨立的四階靈脈，可以暫借給貴方兩百年，感興趣嗎？”
曲澗磊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不假思索地反問，“代價呢？”
“還是阿修羅氣泡吧……應該是想要優先權，”屾淼真仙也沒有保守秘密的覺悟。
當然，他的行爲有表演的嫌疑，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道場那位大尊反應很快。
曲澗磊沉吟一下發話，“我得現場瞭解一下才行。”
老話說得好，便宜莫貪，你惦記別人的利息，人家在惦記你的本金！
“可以，”屾淼真仙點點頭，然後還豎起一個大拇指來，“曲嶺主還真做得到榮辱不驚！”
曲澗磊不以爲意地笑一笑，“大尊不要怪我事多，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真就是這麼回事，上位者給了你好處，你還要現場調查，確實有點不知好歹的感覺。
屾淼執掌遲疑一下，才期期艾艾地發話，“曲嶺主，能帶我去看看嗎？”
說起來真有點恓惶，堂堂的苦海執掌，自家大尊在上界的安排，他還得蹭別人的車去看！
“這個我得……”曲澗磊斟酌着回答，他真的不確定，術尊願意不願意幫這個忙。
事實上，他都不確定，金戈真仙跟道場的這位大尊，關係怎麼樣。
術尊跟書閣身後的那位，關係應該很一般，甚至不排除可能有點小芥蒂。
而且無論如何，上古金精都算得上是凌雲宗門下，但是書閣那位只能算半途加入。
至於說道場的大尊……大致只能算凌雲宗的外門，還得自行開闢道場。
所以這兩者的關係，他實在不好判斷，相關的事宜，總得先問過術尊。
然而下一刻，金戈真仙又出現了，“哪一處的獨立四階靈脈？”
“這個我哪裡知道？”屾淼真仙苦笑一聲，“對上界來說，蒼梧的修者就是外人！”
“這就沒什麼意思了，”金戈真仙輕聲嘟囔一句，“吞吞吐吐的……”
屾淼執掌聞言急了，“術尊，曲嶺主都說了，想先去看一看。”
“行吧，”金戈真仙微微頷首，“嗯，我帶上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這個……”屾淼執掌有點傻眼，他能想到對方會同意，但沒想到術尊能這麼痛快！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等兩天好嗎？我去苦海拿點財貨，既能購物，也可以孝敬……”
真不愧是執掌，上界一趟，還琢磨給弟子們帶點土特產。
不過曲澗磊關注的是，屾淼執掌居然這麼信任術尊，一點也不考慮趕路的風險。
然而，想一想苦海之後，也有一名大尊，似乎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
說白了，也只有他這種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的修者，纔會時時秉持戒備之心。
“囉嗦，”金戈真仙不耐煩地一擺手，“你看上啥，還擔心身後那位不給付賬嗎？”
“啊？”屾淼執掌愕然，“不是該我們孝敬老祖嗎？這樣……也可以？”
“不用問了，”金戈真仙冷哼一聲，然後又看向曲澗磊，“你看看還要不要帶誰？”
“等我去招呼一聲，”曲澗磊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金戈真仙知道，這個團隊有個習慣，什麼大事都要大家公議。
雖然大多時候，都會以小曲的意見爲主，但是也有聽從他人建議的時候。
他並不覺得這習慣有多好，只不過對於培養團隊的向心力，效果還是不錯的。
百無聊賴之下，他看向屾淼真仙，“你想上界，你家老祖知道不？”
“我說了，”苦海執掌遲疑一下回答，“上界的回信是，讓我自行跟紅葉嶺商量。”
“這不就對了？”金戈真仙反問一句，“你以爲不得你家老祖許可，你能隨便上界？”
厚德界對下界修者上界，保持着非常審慎的態度，這是無數前車之鑑換來的。
只不過有些情況，不合適跟下界說，他也不便明說。
但是他能點撥一下，對方能不能想明白，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屾淼真仙也沒想到，術尊竟然這麼好說話——據說這位對術院弟子，都惜字如金。
這種機會太難得了，他忍不住又問一句，“前輩是擔心，我不懂事，回去後多帶人來？”
“怎麼這麼笨！”金戈真仙忍不住罵一句，“你立功不小，你家老祖能給你報銷一些！”
“立功……不小？”屾淼真仙眼中掠過一絲沉思。
不多時，曲澗磊回來了，還帶了景月馨、偏執狂、沐雨和賈水清。
“就這麼多？”金戈真仙身形一閃，“陰嶺見！”
衆人趕到陰嶺，術尊出手，直接破開空間而去。
在通道中天旋地轉的時候，金戈真仙輕哼一聲，“嘿，還真是惦記着，居然有接引！”
上一次他來上界，是直接奔着百橋真尊給出的臨時錨點，這次對方竟然也給出了方位。
一天之後，天旋地轉的感覺瞬間中止，衆人進入了一片黑漆漆的空間。
空間中有一團白色的光霧，光霧中盤坐着一個微胖中年人。
此人面相富態，臉上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一看就能讓人心生好感。
不過他身上幾乎沒什麼修仙者的氣勢，感覺就像小區裡隔壁的收租公。
“這副氣勢……”金戈真仙嘀咕一句，然後才拱手發話，“見過憫寧真尊。”
只從他的態度上，就能感覺出，他對這位大尊的尊重，比百橋要差一點。
“倒是又勞煩前輩了，”憫寧真尊笑吟吟地一拱手，“我這身體虧空得厲害，不合適出手。”
“我信你纔怪！”金戈真仙輕聲嘟囔一句，卻也沒再說話。
“見過老祖！”屾淼真仙恭恭敬敬地施禮，“打擾老祖了！”
“咱們的事，一會兒再說，”憫寧真尊一擺手，然後看向了曲澗磊。
曲澗磊五人也恭敬地施禮，然後由他出聲發話，“下界野修終於得見大尊，榮幸之至。”
“你可未必野，”憫寧仙尊笑着擡一擡手，“不必客氣，小友這是轉戰了多個異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