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虛虛實實

“多謝你替我女婿找了個大客戶啊,就憑這點在我們中國就應該好好請你吃一頓!”那個男人先是打量了曹博兩眼,然後又大大咧咧的坐在兩人中間,此刻會客室裡又增加了一個人,在這個過程中金正陽只是默默的看着,並沒有說一句話。

“原來是天宇科技的夏總,我這個地方過於簡陋了,事先沒有準備真是怠慢你了!”金正陽等那個男人坐定之後纔開始說話,他詢問對方需要喝點什麼,可是那個男人卻擺了擺手反問道:“你知道我?”

金正陽微微一笑,並不覺得知道對方的名字有什麼特別值得驚訝的:“既然來了,當然要把應該打聽的都瞭解一下,畢竟我也得知道那個吸引我女兒的男人,究竟還有什麼背景嘛!”很顯然,金正陽不但調查了曹博,而且還調查了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是夏夢菡,之所以他拖了這麼久只是想要有足夠的把握罷了。

“天宇科技的總裁夏向東可是早就耳聞大名了。”金正陽可對方客套了幾句,直到此刻曹博才知道原來夏夢菡的父親是這麼大的來頭!天宇科技在國內可是數一數二的,其產品不但幾乎壟斷了國內半個市場,就連國外每年都有大量的訂單。

並且上次夏夢菡找來的那些人看來也是天宇集團的精英,否則做事絕對不會那麼規矩、辦事的效率也不會那麼高。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不用客氣了。”夏向東指着曹博說道:“這小子是我女兒看上的,雖然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小子好在哪裡,可是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我必須尊重她的意見。”

夏向東還附帶了一句:“而且我們中國也是講究人權的國家,強迫女兒去嫁給誰而謀求家族的利益……”夏向東呲了一聲很不屑這種行爲:“那樣只能說明自己的軟弱啊!還需要靠着賣女兒去追求什麼穩定。”

金正陽在夏向東說這番話的時候只是保持着微笑,當夏向東說完之後,金正陽才無所謂的回答說:“既然夏老闆這麼說,那麼我就放心了,其實孩子的事情雖然我們不應該管,但是也應該考慮到她未來的幸福纔好。”

“我也看得出,令愛是十分喜歡這個年輕人的,而且你也非常的支持他們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率先祝福他們吧,如果今後辦喜事的時候,我肯定會包一個大大的紅包的。”金正陽說完之後又附加了一句:“當然,那單法國的業務我也會幫你們跟進的,雖然我的女兒沒有這個福分,但是今天既然有幸認識夏先生,我也理應該爲年輕人創造一些機會嘛!”

夏向東對金正陽的話倒是有些意外,他笑着看了一眼對方,似乎想要看看金正陽所說的是不是心裡話,不過金正陽倒是守得滴水不漏,於是夏向東也不去考校那麼多了,而是做了一個準備離開的動作。

“既然事情都談妥了,那就按照之前所說的,我請你們去吃飯吧?那邊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我們到了菜就上桌。”夏向東說得還是很熱情的,並且邀請之意甚誠,而金正陽怎麼說也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既然人家到了自己的地頭上,又怎麼可能跟着夏向東到別的地方去吃飯呢?

“怎麼可能讓夏總這麼破費,這邊雖然簡陋但是飯菜也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麼就在這裡吃吧?”金正陽也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拍了拍手金洪恩立刻推門探進半個身子。

“父親大人,有什麼事情麼?”金洪恩雖然一直都貼在門外偷聽,可是在這個時候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夏向東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在和金正陽對話,雖然他說自己很欣賞曹博,而且也接受女兒的選擇,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夏向東卻沒有和曹博說一句話,當然曹博也只是恭敬的坐在那裡,並沒說有說一句話。

這頓飯雖然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代表具備什麼含義,可是曹博卻也不太輕鬆,因爲席間夏向東和金正陽都會問一些關於公司的事情,還有對未來的規劃。雖然問題只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一兩句話,但是對於經營沒有什麼經驗的曹博應對起來仍然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不過幸好這兩個中年人不太對撇子,即便是曹博有不回答的問題,另外那個人就會在側面提些建議給出一點自己的經驗分享。儘管他們兩個並沒有正式談彼此的公司,可是在談話中卻也能夠泄露出一些經營理念,這些就已經很讓曹博受益匪淺了。

而且讓曹博感到驚訝的是,夏向東席間告訴曹博研究已經成功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曹博也知道對方指的是殺滅臭蟲的特效藥。在這段時間裡曹博的內心其實一直都挺忐忑的,因爲他也生怕路易會馬上找到自己,如果需要曹博挨家挨戶上門殺蟲的話,那麼無論如何這些業務也做不完。而且蔣幹只有一個,上次在大使館的成功根本就無法複製。

“其實我一直都打內心深處感謝兩位叔叔。”曹博到這個時候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了:“承蒙二位高看我一眼,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那麼我一定會把握住,絕對不會辜負兩位叔叔的希望的。”

“來,夏叔叔、金叔叔,讓我敬你們二位一杯!”曹博看得出這兩個男人從見面開始就在較勁兒,雖然重點不在自己身上,可是既然要開口當然先後順序不能胡來。雖然稱呼只是一個客套話,但是曹博仍然將夏向東放在前面,果然當他端起酒杯的時候夏向東立刻眼角帶笑,而金正陽則盯着曹博看了兩眼,直到夏向東催了一下他纔將酒杯舉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爲了我的女兒今後的幸福……”夏向東直接將金正陽撇了出去:“也爲了我這個準女婿今後能夠順利發展,我們共同乾一杯!”

晚餐吃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雖然開始的時候三個人之間穿插的話很多,但是到了後來也就只是客氣的敬敬酒,其餘的事情也就不再談及了。當晚餐結束的時候,夏向東帶走了曹博,而且那架勢就好像曹博真的是自己的女婿似的;而金正陽也不留客,將兩人送到門口也就告辭了。

下樓的過程中曹博沒有說話,夏向東也不看曹博,當兩個人出門之後曹博突然開口了。

“這裡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就不用麻煩叔叔送我了……”曹博說完這句話夏向東愣了一下,然後他點點頭鑽進車裡離開了賓館,曹博則慢悠悠的向中心醫院走了回去。

“這下可好了!”在曹博他們離開之後,金洪恩興沖沖的走了進來:“既然那個夏向東看好了曹博,那麼我們就可以和姐姐說,讓她死心了!”

“皓月在哪裡呢?”金正陽問了一句,當他得知女兒此刻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並且不讓其他人進出之後,金正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你沒看透夏向東的意圖?”金正陽好像在指點兒子、又好像在教訓他:“聽話不能只聽表面,你要知道中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僞的,他們所說的往往不是心裡想的,《孫子兵法》你總該知道吧?兵者詭道你也應該聽過吧?”

金洪恩不明白父親的意思,所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金正陽。而金正陽則告訴兒子:雖然夏向東明着是誇讚曹博,並且大力贊同曹博和夏夢菡之間的事情,但是心裡打的主意沒準就是想讓自己着急,接着和那個夏向東爭奪一下這個‘女婿’。最後事情的結局十有八九就是金皓月僥倖取勝,人家拍着大腿悔恨的背後沒準還會彈冠相慶呢!

“不會吧?既然不同意那就直接說就好了,何必做這麼多假象呢?”金洪恩的心思遠沒有父親縝密,並且他的經驗太少、涉世不深,所以對於成人的世界並不瞭解。

“你總該清楚我們阻止了你的姐姐之後,她有什麼反應吧?”金正陽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那個女兒沒轍:“現在你們年輕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於自我,老人們無論什麼決定都是爲了你們好!可是現在卻一個個的都不理解!”

金洪恩知道父親的脾氣,所以他馬上岔開了話題說:“那我們也不能上了夏向東的當!既然他想要讓我們重視曹博,我們就偏不,我這就和姐姐說,曹博被夏夢菡的父親相中了,並且已經定爲準女婿了!”

可是金正陽卻叫住了自己的兒子,然後他雙手拄着桌子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把你宋叔叫過來,我要好好考察一下曹博到底有幾斤幾兩。”金正陽的決定讓金洪恩嚇了一跳,因爲這根本就是中了夏向東的圈套嘛!

“你要理解我和他之間的地位,也要明白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事情往往沒有表面上顯示的那麼清楚。”金正陽說雖然在曹博來之前,他並不太看好這個年輕人,因爲生長在那種家庭的孩子一般不會受到太多的薰陶。

可是當曹博從進門的那一剎那,到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金正陽發現這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沉穩簡直是和他的年齡不相符!特別是在別人貶低、挖苦他的時候,曹博所表現出來的若無其事;當有一筆鉅款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泰然自若;當有人誇獎他的時候,曹博所表現出來的榮辱不驚,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金正陽刮目相看。

特別是曹博最後敬酒的時候,他爲什麼要將金正陽排在後面,這並不是因爲夏向東誇獎並且肯定他了,而是曹博刺激金正陽的手段,因爲金正陽的地位,他屈居人後肯定會對曹博產生的一些想法,雖然曹博這樣做的目的被金正陽看穿了,但是金正陽卻承認當時一剎那確實是有些動怒了,而能讓自己發火的人,除了那兩個寶貝兒女,金正陽還真找不出來其他人。

“按照我說的做,去和你的宋叔將情況說明一下,其實別的倒是其次,我最關心的還是路易口中的‘東方神蹟’。”金正陽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我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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