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莊除了全村人都乾死人買賣之外,還有一件怪事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說是聞所未聞,那就是不生兒子,全村人自從三十年前開始乾死人買賣,就沒在生出過一個兒子,只要生孩子就是女孩,一生生了三十年,上千女孩一個男孩都沒有。
什麼概念,邪性。
這件事在前些年還驚動了省電視臺,派下專家來勘察,最後得出的結論說是什麼此地的地下水缺少鹼性化物資,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言論就也混過去了。
但生女孩這件事卻沒有停止。
不管是在孫家莊生,還是去外地生,只要是孫家莊的人,無一倖免,成了全村人的一塊心病。
請了不知多少大神,大仙來看過,專家科學家也比比皆是,花的錢海了去了,均不奏效。
其他村的人就說是全村的人都乾死人買賣,得罪了閻王爺,託生在這村子的就全是女孩了,沒一個男孩。
還說是缺德缺的,賺死人錢,活該。
有一次我和爺爺來孫家莊,爺爺和我還提前這件事,我倆就上了東頭的山,看了看這裡的風水。
才知道,這孫家莊算是山村,前後兩座山,把整個村子夾在中間,宛如棺材的兩個板給夾住了,所以陰氣重,容易生女孩。
又幹起了死人買賣,陰氣就更重了,所以生男孩實屬不易。
我道行淺,看不出怎麼破局,這件事就依然還這樣。
我這時打車來到了孫家莊,格外小心,怕被李磊撞見,當然,我也有可能想多了,感覺不會那麼湊巧,但還是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孫大頭家。
一進去,正好看到孫小頭在那忙活的燉魚呢,見我立刻笑了,“小風你來了啊,裡面坐,裡面坐,你孫大爺還在村委會開會呢,沒回來,你稍等片刻,應該這就回來了。”
“嗯,嗯。”
已經熟門熟路。
我在海州市沒什麼親戚,也沒什麼朋友,孫家算是我們樑家的故交了,所以算作知根知底的朋友加親戚的關係。
小時候過年拜年,也就來他家,當時孫大頭、孫小頭都給我壓歲錢,所以關係很好。
這時進去後,孫小頭媳婦還對噓寒問暖了一番,還問我,有女朋友了嗎?要不要在他們村給我找一個。
還說,“我們村的女孩子個頂個的水靈,咱們都是實在親戚,你開口,我一定給你找個好的,本本分分的,而且我們村的女孩嫁到外面,是可以生兒子的,不生閨女。”
孫小頭就說,“對了,寶叔家的閨女不是在市裡上大學嗎?和小風一樣,你給介紹介紹,我看行,那閨女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水靈的很。”
“對,對,寶叔家的大閨女挺好。”
樂呵呵的看着我。
居然還要給我介紹女朋友了。
我尷尬一笑,“嬸子,我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的沒什麼心氣啊,等我有這念頭了,一定找你。”
“也行,反正你還上學呢,不着急,不着急。”
樂呵呵的這才又去忙活了。
等到了十二點半左右,一桌子菜纔算擺上了桌,熱乎乎的七八道菜,葷素魚肉,很是豐盛。
結果孫大頭依然沒有回來。
孫小頭擦了擦手,就說,“我去叫叫吧,這會要開到什麼時候啊。”
“孫叔,我跟你去,正好我有話問你。”
“行,來吧。”
我倆出了房間。
我就問孫小頭,“孫叔,我在市裡聽說,你們村出了一個無頭女屍,真的假的。”
“都傳到市裡了,傳的可真快,那可不,就在村口那條河裡面,前天不是下雨了嗎?下完雨之後不知怎麼回事,就飄了出來,村口的老嘎達發現的,哎呀,嚇死個人,沒有腦袋,身穿一件大紅褂子,就報了警,警察一來,說死了很長時間了,就展開了調查,但後來的事也搞不清楚,就帶着屍體走了,嗯,一會兒你問問我爹,他們去村裡就是爲了這事。”
“哦,哦。”
又是一具時間很久的屍體,穿着大紅褂子的無頭屍體,我暗暗合計,這屍體會是什麼情況呢,無頭女屍,被人殺了,棄屍在這,還有別有貓膩啊。
陷入了沉思。
慢慢的我還想到了我小時候來時遇到的紙人,遇到的女人,現在想來,都是鬼魂作祟,逗我玩。
那洗澡女人就是女鬼,那兩個紙人也是鬼,在一想那無頭女屍,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有什麼聯繫吧,那可就是無巧不成書了。
但最近巧合的事太多,我也不敢下斷定。
慢慢的我和孫小頭到了村委會。
孫小頭到了院子就喊,“爹,爹,樑風來了,等你吃飯呢,聊完了嗎?”進入了村委會裡面。
我跟隨其後,卻突然感覺陰風陣陣,嚇我一跳,“怎麼這麼大的陰風、陰氣啊。”
“什麼。”
孫小頭明顯沒有感覺,或者已經習慣。
繼續往裡走,推開了一扇門,裡面煙氣繚繞的不知抽了多少煙,全是白茫茫的了,還都是旱菸,弄的他治咳嗽,“哎呀,大爺們,你們抽菸怎麼不開窗戶啊,這得多嗆啊。”
連連晃手還是進去了。
我則瞬間嚇了一跳,屋子裡面,陰氣更甚,而坐在炕頭裡的人,都在抽旱菸,孫大頭反而屬於小輩了,在炕的邊沿坐着。
一見孫小頭帶了我,孫大怒立刻怒了,“你怎麼帶樑風來這了,趕緊出去,趕緊出去。”
推搡着迅速的把我們推了出來。
但我卻已經看的真切,屋子裡沒一個活人,不,除了孫小頭,全是活死人,他們坐在那,抽着煙,身上卻全是屍瘢。
人就算在老,頂多長老年斑,但那些人,我剛纔一眼看過去,五六個人,都是歲數很大的模樣,臉色發青,身形瘦小蜷縮,身上陰氣很重,渾身死氣沉沉,最主要的是,臉上,脖子上都有屍瘢。
爺爺和我說過,人是不可能長屍瘢的,而活人如果長了屍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活死人。
“我操,一窩活死人啊,什麼情況。”
嚇得我頗爲驚歎,看着孫大頭推我,就更清楚了,我吃了龍虎湯,就擁有了陰陽眼可以看穿,所以他才這般激動。
“啪!”的孫大頭還給了孫小頭後腦勺一巴掌,“你想啥呢,這地方也是外人來的。”
“小風還是外人?”
孫小頭捂着腦袋,一愣一愣的。
孫大頭還想罵,卻是看我在場,又罵不出來了,說,“回去,回去,我這就回家。”回屋“碰!”的把門關上了。
我和孫小頭啞口無言,只得往回走。
在回頭看着村委會裡陰氣陣陣的我就明白了,爲什麼全村只生女孩了,這些活死人在這,陰氣大不說,這些都是不該存在的東西,逆天。
這孫家莊是受了天譴啊,老人不死,活人不生,所以才生不出男孩的。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想起那些活死人坐在炕頭裡的情景,我就不寒而慄,這孫家莊,可比我想象的邪性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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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孫大頭、孫小頭見面時,氣氛更尷尬了,孫大頭肯定猜到了,我全看透了,但也沒點破。
只是揮手說,“坐下吃飯,吃飯。”
“哦,哦。”
孫小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招呼着我一起坐下了,開吃。
我呢,也沒提他們村子裡的秘密,轉而直奔主題,問起了信的事,“孫爺爺,我爺爺留下那封信時,都和你說了什麼啊,孫叔說有話留下是嗎?”
“嗯,有。”
孫大頭說,“你們樑家因爲秘術的事,遭了天譴,生下的孩子都有夭折之命,所以你得爲自己換命才能活下去,你爺爺怕你找不到,就給你找了一個,你要債的債主家應該就有 ,你爺爺說,那是你的底線,你如果能找到,自己換也好,不行,就拿她的命換。”
拿起酒杯,擡頭喝了一大口。
我愣了,“就這句話。”
“嗯,就這句話啊,怎麼,還有別的事。”
孫大頭反而愣住了。
他長的本就五大三粗的,留了個寸頭,腦袋圓圓的此時已經一頭白髮,整個人卻依然結實,“你爺爺就和我說了這些,沒說其他的,還說那個人的命相很好,多福多壽,如果和你換了,你必然得享天年,雖說你的命是夭折之命,與人家換了,有些不地道,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爺爺還是希望你能完成,別做個傻了吧唧的爛好人,讓樑家斷了種。”
“這••••••”
這出乎了我的預料,這話聽語氣就是爺爺說的,如果爺爺當初還能換命,恐怕已經給我換了,他受了天譴,換不了了,才讓我自己換的吧。
我啞口無言,因爲這不是最主要的了,最主要的是,那些女屍的事,沒說,一句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