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黑暗，眼前瀰漫薄薄霧氣，如夢似幻。
喬淵進入了一堆亂石羣中。
而前方也再也沒有了路！
形狀各異的巨石在這片區域內錯落有致地分佈着。
有些已經破損，像是風化裂開的山體，有的則仍然堅固完好，散發着蒼涼氣息。
這好像不是一般的巨石！
喬淵眼眸中閃過熊熊烈火，窺視着那隱藏於巨石之中的存在。
那是！
喬淵大吃一驚！
巨石裡面居然是人！
不對，看這服裝以及一些細微差別，這應該是這個世界的遠古原住民。
“……”
……
每座巨石都對應一位原住民。
栩栩如生！
沒有被歲月摧殘。
每一位都是強者！
喬淵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或許當日雙月降臨，這些強者自知無力迴天，於是選擇將自己封禁在石頭裡，沉睡躲過這場災難。
等血月退去。
站在未來者的角度，很顯然這些人最終還是死去。
在未來，這座古鎮都失去了詭異力量，變得平凡無比，更何況裡面那些躲在石頭裡的強者。
不過……喬淵再次仔細掃視了一遍，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些怪石裡面那些原住民強者的姿勢。
像是在逃跑！
臉上的慌張、恐懼之色沒有任何掩飾。
並不像是自願進入怪石裡面的。
突然，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傳來。
雖然微弱，但卻如此清晰！
這裡面還有活人？
不可能吧！
轉頭掃視，尋着那道目光，喬淵注意力最終集中在右方，一塊單獨矗立的怪石。
隱藏在黑暗之中，剛纔窺視感就是從那兒傳出的。
……
咔嚓～
輕微聲響傳來。
怪石表面出現裂紋，並迅速擴散，大量石屑脫落掉地。
隱藏在裡面的一道身影浮現出來。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體型壯碩的中年人。
正是之前被僞血月吸走的那位西方覺醒者。
那人直勾勾的看着喬淵，眼神空洞似乎沒有靈魂，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
用着喬淵聽不懂的話說了半天，見喬淵沒有反應，最後才用中文開口。
聲音帶着些許震驚！
“零，你還活着？”
……
喬淵：“？？？？？？”
看來，對方將自己當成了那個少女的哥哥！
很奇怪的名字。
居然叫零。
“不對，你不是他！”很快，那西方覺醒者反應過來。
“但你爲什麼又和他如此之像？”
“太像了……”
“……”
那位復活佔據西方覺醒者身體的強者一直在糾結喬淵的身份。
少女的哥哥也並不是自己想象中只是會預知未來的角色，可惜了……當時沒有多問“妹妹”，多瞭解一下他哥哥。
……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喬淵目光平靜，淡漠如水，站在那裡任由對方打量自己，不閃不避，從容淡定。
西方覺醒者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看了看自己身體，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我的子民叫我大祭司。”
果然，復活之人正是大祭司！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爸爸。”喬淵沉默片刻後說道。
“爸爸？”大祭司反覆唸叨兩句，似乎感到有些奇怪。
喬淵目光閃爍，只是一個簡單的試探，看來這傢伙確實沒有掌握西方覺醒者的記憶。
“沒錯，我就是爸爸。”
大祭司疑惑的看着喬淵：“我並沒有選中你，你是如何進入這裡的。”
“我也很好奇我爲什麼進入這裡，另外這好像不只是簡單的投影，這是什麼地方？”喬淵裝作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除了簡單試探外，還有一個原因，鬼知道這個遠古強者有沒有什麼特殊能力，還是小心比較好，說個假名，免得遭遇毒手。
……
喬淵的話引起了大祭司思考。
許久後對方用着不確定語氣開口：“你和我的一個族人很像，或許這就是你進入這裡的原因，至於這裡是什麼……被兩輪血月影響，這裡已經變成一處遊離主時空外的碎片時空。”
喬淵內心咯噔一下。
“也就是說這裡可以成爲現實，也可以成爲過去，它能任意出現在任何時間？”
之前自己給“妹妹”說的那番話，如果她真是李曉靈，這豈不是成真了？
她真的來找自己了。
可惜，李曉靈最後失去所有記憶，無法驗證。
這個世界的覺醒者，製造的僞血月造成這一系列影響，也太離譜了！
居然無視時間！
但細心一想……這可是僞血月，力量來源於真正血月，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
“沒有那麼容易，碎片時空裡，我們這類活人不被允許離開，一旦離開，代價就會降臨，到時候我們還是死。”
“我們被永久囚禁在這裡。”大祭司搖了搖頭。
“……”
只是活人不能離開？
而被兩輪血月製造的初代可以離開？
離開這如牢籠的碎片時空，來到外界，經歷正常的時間流逝，然後形成初代異靈文明。
不過因爲遭受詛咒，所以初代異靈的結局註定會消亡，老院長的抓捕只是加快了這個過程。
那個妹妹……姑且算是李曉靈，在得到親哥的禮物後，歷經漫長歲月，成爲初代的王，也擁有了解決血月的資格……
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在喬淵腦海，便揮之不去。
……
“還有一件事，你在那些人腦海裡做手腳是爲了什麼？”喬淵繼續發問。
看這大祭司的意思，或許是因爲自己長的跟他那個族人很像，因此他很樂意回答自己的問題，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趕緊將心中的疑惑徹底解開。
“許久都未說過這麼多話，讓我想想。”
大祭司或許真的是沉睡許久，腦子有點不靈活，眼神時而渙散、時而清醒。
這個時空碎片存在許久。
太久了！
沒有生氣的牢籠監獄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意志。
輕者癡呆崩潰，重則自殺。
“……”
……
“我想起來了，上一次有你們的族人也來過這裡。”
“誰？”喬淵有些意外。
大祭司揮了揮手，夜幕之中出現一道投影。
裡面有兩個人！
喬淵眸子一閃，顯得很是意外，因爲這兩道身影他都很熟悉。
其中一位正是光頭魏武，至於另一位……看這身體，與之前死亡秘境那驚鴻一瞥的老院長極爲相似。
“這兩個人，一個偷了我的力量，另一個偷了我的……資格，你認識他們？”
大祭司的臉色變得極爲古怪，似乎回想起了什麼，正在壓制着自己情緒。
“認識！”喬淵點頭。
“那個光頭沒見過，不過另一位是我的敵人，我叫他老院長。”
“老院長……老院長……”大祭司反覆唸叨這個名字，眼神逐漸陰沉，似要將這個名字牢牢記住。
“方便問一句，他們是如何偷取你東西的？”喬淵插嘴。
大祭司沉默。
“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偷東西，沒有道德的人，你跟我說說，我譴責他，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信我。”喬淵一臉正氣的說道。
“他們騙了我……”
喬淵豎起耳朵。
“……”
……
時間回到魏武等人在異靈世界那個階段。
在一次探險中魏武無意進入這裡。
被拉入到這處破碎時空，見到大祭司。
一直被囚禁在這裡的大祭司與二人展開交易，交易的內容對方沒說，但喬淵猜想無非就是讓他們救自己離開這裡。
魏武提出先給誠意，再給辦法。
最後二人商討許久，這位大祭司將大部分力量借給了魏武。
這纔有了未來魏武的成就，帶領衆人尋找回家之路。
直到魏武遲遲沒有回來，大祭司知道自己被騙，他很生氣，這時另一位覺醒者也誤入這裡。
正是老院長！
本來打斷殺他泄憤，但老院長表明自己有辦法讓他離開這裡。
但要想得到這個辦法，大祭司必須付出代價。
有了上一次上當的經驗，這一次大祭司聰明許多，不過在瞭解老院長的一部分計劃之後，還是沒能抵擋自由的誘惑，於是咬牙答應對方。
讓對方看了一眼他最珍貴的東西！
誰成想就一眼！
老院長比魏武還狠，直接偷走了那東西。
“……”
……
“那個光頭偷了我的力量，我無所謂，但那個人……他偷了我的資格，他必須死！”大祭司臉色陰沉如水，聲音中透着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
“你既和他是仇人，我們可以合作！”
“怎麼合作？”喬淵道。
“替我解決掉古鎮上的邪祟，他們干擾了古鎮的運行，事成之後我會幫你報仇！”
這殺意是掩蓋不住的，而且看對方這眼神，也不像是撒謊，如果真有這個幫手加入，對老院長來說也是一種威脅。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
……
“沒問題，不過你得告訴我，老院長偷了你的資格，到底是什麼資格！”
現場氛圍瞬間緊張起來。
一談到資格，對方就變臉，好似要將喬淵活吞似的。
許久後，這股壓抑氣勢再度收回。
大祭司低沉的聲音響起。
“成神的資格！”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存在九階的，無論你怎麼努力、天賦如何強大都無法晉升九階，成爲神！”
“……”
……
喬淵轉頭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在現實世界中，即使魏武集結全國專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如何晉升九階。
只有老院長成功了。
這是一個迷。
“我找到晉升九階的路，並製造出這一資格。”
“你幫我，我替你殺死你的仇人，我也可以借給你我的力量！”
“那個光頭借了我一部分力量，足以在你們這個時代稱霸一方，而我會借給你更多我的力量，讓你稱霸一個時代！”大祭司不斷髮起誘惑。
“……”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的成神資格是要不回來的，老院長已經利用你的東西，成爲九階，也就是神！”喬淵如實相告。
本以爲會從此人臉上看到憤怒，誰成想大祭司表情突然變得很平靜。
“我就知道他會這麼幹，但他低估了我智慧！”大祭司淡淡道。
喬淵：“……”
力量被騙了，最重要的成神資格也被騙了，你還有臉提智慧？
不害臊？
“這成神資格是屬於這個文明的人類，你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不匹配，不是誰都可以融合的！”大祭司透露出目光蔑視。
即使資格被偷了又如何！
也不過只是淺層次的融合，無法發揮神的真正力量！
只要他離開這裡，就能奪回屬於自己的成神資格。
“你確定就真的沒有辦法深層次融和？”喬淵有些不相信。
“倒是有一種辦法……”大祭司皺眉想了一下。
……
“什麼辦法？”
“我所在世界，已經全部淪陷，有些禁地很特殊……埋葬了我的大量族人，他如果願意暫時放棄力量，深埋於此，過個幾十年的樣子或許會被污染，擁有死去族人的氣息，可以騙過成神資格，進行深層次融合。”
“不過那個騙子很聰明，他肯定不會選擇浪費幾十年時間去這麼做，即使是淺層次融合，也是神的力量！”
大祭司頗爲自信。
喬淵：“……”
這不是醃製泡菜的辦法麼？
“假如……我是說假如，將自己身體劈成兩半，同時埋葬在那些特殊之地，污染時間方面有沒有變化？”
“時間減半。”
“分成三段呢？”
“時間會縮短到三分之一，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沒有人會這麼做，換作是你，已經擁有神的力量，還願意將身體分開，承受痛苦去接受污染改造？”大祭司嘲笑喬淵太過年輕。
嗯……
確實，如果是自己的話不會這麼做。
畢竟大祭司被困這裡出不來，其他人也成不了神，即使只是淺層次融合也是無敵的，絕對不會腦子抽筋去幹這種事。
但……老院長就是一個瘋子！
你們不敢做的事，他敢！
現在喬淵知道當初魏老爲什麼可以將對方肢解了。
或許魏老實力足夠強，但肯定也有這個瘋子自願的意思。
接下來的事情很明瞭。
如果自己是魏老等人，會將老院長屍體埋在哪？
當然是禁地，肯定不可能將對方屍體隨意扔了！
而且必須是深思熟慮挑選的禁地。
就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死過很多人的禁地！
而那種禁地裡……埋葬的是大量原住民。
那個老院長恐怖如斯！
居然算計到了這一點。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