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中學時代》
真正的瞭解從來不只是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之類表面的東西。
而是知道他性格如何、面對兩個不同的選擇會如何選、怎麼看待一件事之類，思想與價值取向的瞭解。
以及更深層的，他是如何形成這種性格的、環境和原生家庭施加了什麼影響、做出選擇的時候爲什麼會這麼選等等，靈魂上的瞭解。
雖然這些話題放在現實中好像很虛，但卻無疑是每個人內心情感需求的地基，也是異性之間互相貼近變得更親密的最好方法。
人活着太孤獨了，沒有人不渴望有個真正理解自己內心，認同自己，能毫無攻擊性，毫不保留接納這一切的人。
林清月靠在午木懷裡，也不掙扎了，只是緊緊的貼着他的胸膛，輕嗅着他身上的氣息。
“其實真沒什麼事了，小時候接受不了，現在回過頭看，也只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午木手摸着她頭髮，“嗯。”
“我喜歡你。”
嗯？
午木笑，“看出來了。”
林清月頭往後倒，躺在他懷裡，自下而上的看他，“初中的時候我其實還有點中二，當時滿腦子一種自己被世界拋棄了，沒有人可以相信的想法有點自我感動。”
午木低頭望她，手摸着她的耳朵，感受着她柔軟的耳垂，笑，“我初中也這樣。”
林清月移下腦袋，讓他的手掌貼上她的臉，“有的時候還會忍不住的躲起來哭，那會就偶爾幻想過，有個人能理解自己，可以把這些不開心的告訴他就好了有點遺憾那會不認識你。”
“你不是在電影裡已經體驗過了嘛。”之前的電影絕對很大部分都是出於林清月的小心思。
“還是感覺不太一樣，而且我其實不怎麼喜歡最後的結局，之前從第三方的視角看，覺得他們分開很符合現實，但現在回過頭去看，又感覺也不一定。”林清月思索着道。
你這是自己真談戀愛了，就代入進去不喜歡人家分開了啊。
午木好笑，“那你就當我們初中就認識了.”
他頓了頓，“我給你唱首歌，就當初中唱給你的表白歌。”
林清月明顯一愣，“新歌？”
“嗯，新歌。”
午木眯眼笑：
“想象一下，你初中難過的時候，其實並不是獨自一人，我其實也和你在一個學校，一直在暗處偷偷的觀察擔心着你，只不過是暗戀，不敢上去和你這種超級大二代接觸，但你一直都不是一個人，有人一直理解認同你。”
“嗯，還偷偷的給你寫了首歌，現在經過各種事情終於在一起了，纔敢唱給你聽。”
林清月愣着神，思維似乎在跟着他的描述想象中，然後越想，嘴角越是有些含着笑。
午木補全完設定，左右看看，“我去找把吉他.要不去大廳吧，我記得他們店裡進來的大廳那有架鋼琴。”
嗯？
鋼琴？
林清月捕捉到關鍵詞，連想像都停下來了，搖頭，“不聽你彈鋼琴。”
午木的鋼琴水平，她作爲《明星事務所》的導演，又不是沒見識過的，之前去巴黎旅遊那期，午木彈過，可以說極其難聽了。
她可不想這麼浪漫的情景，以後回想起來全是午木難聽的鋼琴聲。
午木卻對她的第一時間拒絕很不滿，哼哼，“你以爲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嗎？我現在的鋼琴水平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水平了！”
嗯，他現在可是抽獎強化過鋼琴水平的，71點的鋼琴屬性，都已經要是職業鋼琴演奏家了。
林清月明顯吃驚，真的假的？
午木鋼琴水平提升了嗎？
但她怎麼沒看午木私底下練過？而且家裡好像鋼琴都沒有？
午木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練過的，練過的，我用家裡的鍵盤偶爾練過一下。”
嗯，這個還真沒瞎說，會鋼琴了之後，他還真偶爾在家裡用鍵盤樂器嘗試過。
但林清月卻是更愣了，就算是練過，如果是一個她都沒感知的頻率，那肯定沒練過多少時間這能提升多少？總不能也能像他學外語一樣，稍微學一下就會了吧？
林清月很遲疑。
而且還有個問題，這家新榮記的大廳雖然不是顧客吃飯的地方，只是像酒店一樣進來的前臉，那人不算多。
但不算多也還是有，顧客等座位和餐廳前臺人員都在那。
他們跑到那裡去唱歌，絕對很快就會被發現。
這種場合唱歌的視頻要是被髮出去，大家也不是傻子，基本上就和官宣無異了。
不過官宣林清月自然毫不在乎，她遲疑一下午木的鋼琴水平後，面上露出笑容，“那走吧，唱的不好我們再去找把吉他。”
兩人往外面走，很快就來到了餐館大廳那。
大廳坐了一些在等座位的顧客，靠近左側的地方擺着臺三角鋼琴。
午木坐上去，等會要唱歌的他已經摘掉了口罩。
嗯，帽子也摘掉了，多此一舉，他一開嗓，包被認出來的。
事實上，他一坐到鋼琴前，周圍那些等座位的顧客裡就有人注意到了。
開始只是隨便的瞥一眼，但在發現他的長相後，瞥過來的目光就有點移不開了。
這樣移不開的人一多，很快就有人面露遲疑。
“午木？”
“那個人是午木嗎？”
“他長得好像午木”
周圍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其實現實裡明星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認出來，很多明星在電視上和現實裡的樣子是有很大差別的。
就算差別小的，變一下着裝，變一下發型，很多人照樣認不出來。
可像午木這樣的.那就只有壓根不露臉，或者不知道他了，不然一下子就會被鎖定身份。
辨識度太高了。
鎖定午木身份後，再看看他坐到鋼琴面前的動作，當即就有人激動的拿出手機，準備錄像了。
彈鋼琴？
他是要唱歌嗎？
能現場聽午木唱歌！？
午木看看周圍已經拿出手機錄像的人羣，也沒在意，只是笑着看邊上站着的林清月，“一首《中學時代》送給初中一直暗戀的清月。”
嗯，是他很早抽到的那首《中學時代》，水木年華的歌，就李健那個組合。
這歌相比起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在他鄉》，李健的《風吹麥浪》、《貝加爾湖畔》等等，知名度稍低一些，但卻是很多人心中的青春記憶。
初中一直暗戀的清月？
林清月眉眼彎着，卻也有些小遺憾，“沒帶攝像機來。”
午木好笑，“回頭到網上看吧。”
“拍的角度可能不好。”
嗯，看來林導是真喜歡當導演了，這個時候還在考慮留個影像和別人拍角度不好的事。
午木手按在鋼琴上，輕柔的鋼琴聲響起。
還真會鋼琴？
林清月雖然聽不出具體的鋼琴水平，但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水平還是聽出來了。
不過此時，她早已經沒心思再去想這些內容了，只是目光看着午木。
午木也在看着她，和她目光對視着，一陣輕柔的鋼琴前奏後，已經打開所有技能的他隨着前奏一起開口。
“穿過運動場，讓雨淋溼。”
“我羞澀的你，何時變孤寂。”
“躲在牆角里，偷偷的哭泣。”
“我憂鬱的你，有誰會懂你。”
林清月眼睛像被雨水浸潤過的琥珀，泛着柔光的看着午木。
只是嘴上說着理解認同，有的時候往往很難把自己內心的各種情緒和想法傳達給對方。
可午木這種開了技能的林清月抿着嘴脣，忍住心中想要上去觸碰他，抱住他的慾望。
而且還有歌詞。
她之前還以爲午木這歌是早就寫了好，只不過現在剛好合適唱出來的。
可這歌詞，和她的情況貼切的讓她開始懷疑午木是不是現寫的了。
從發現父親情況前無憂無慮，也經常害羞的小女孩，變得充滿了心思，開始總是板着張臉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可能都不會引起波動的事，對於當時只有十多歲的她來說，卻無疑是一件茶不思飯不想的大事。
不敢把發現的事告訴朋友，告訴老師，連父母也說不了了，無人理解，憋了一肚子的心事，有的時候會莫名的生氣，然後生氣完又偷偷躲起來哭。
就像是小的時候，真的有個人在暗中關注着自己，在她還只是個無助的小女孩的時候，擔心她，理解她。
如果初中的時候，真的有午木在身邊的話，那會什麼樣？
林清月笑吟吟的眯着眼，單是想象一下那種畫面，就會有種充實的幸福感。
從初中的迷茫到後來高中一場外公談話引導後的成長，她就開始一直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了。
大方清爽的結識朋友，處理問題，不再過多的沉浸在各種負面情緒裡，開始提醒自己時刻保持理智的解決問題。
從高中到大學，她一步步的變成了現在這個處理各種事情都面面俱到，遊刃有餘的人。
對感情也遊刃有餘，她雖然不想按照父親的建議，找個從政，之後可以互相扶持發展的男朋友。
但長久的性格和習慣，依舊讓她保持着理智和審視的篩選着另一半的各種條件。
午木無疑是非常不符合她條件的。
倒不是午木不好，而是他明星的身份。
她不想找個和父母一樣的人，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某天也經歷她小時候的迷茫。
所以圈內的人從來沒被她放在可選項裡。
最開始她和午木接觸，雖然也難免有點對午木過於亮眼的外表注目，但也只是抱着交個朋友的想法。
可慢慢的，她卻開始發現自己越來越多的把目光投注向午木了。
她發現，這人看着是個明星，而且還有那種金主醜聞，可生活裡竟然是個異常乾淨單純的人。
還有相處起來輕鬆、好玩的性格、處理問題異於常人的思路、過於突出的才華
不是她之前想象的條件，她想象的條件其實只是個能互相理解陪伴堅守的普通人就行。
可再多的條件和想象，在真正出現的那個人面前，都變得不再重要。
在法國導演那次爲自己出頭後，已經敏銳發現自己可能對午木有想法的她終於開始了對午木的試探。
長久以來形成的理智思維和解決問題的方法，讓她習慣把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開始觀察午木身上是否有自己無法忍受的點，開始主動試探自己關心的問題上午木的態度，他對感情的看法，對自己的想法等等。
理性的去主動努力推動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不是隻會沉浸在情緒裡，這是她從初中時的經歷裡學來的最大收穫。
就是感情有的時候好像總是難免超脫她的理性.
“愛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不懂永遠，我不懂自己。”
“愛是什麼，我還不知道。”
“誰能懂永遠，誰能懂自己。”
午木還在繼續唱着，《中學時代》是首旋律和歌詞都很簡單的歌，但其中那種李健歌曲詩意的風格，卻早已是嶄露頭角。
簡單的旋律和歌詞裡，包含的是對青春的青澀感受。
沒有什麼炫技編曲或宏大敘事，只是一些精準的細節、剋制的表達，讓每個經歷過青春的人從裡面照見自己的影子。
帶着一種跨越時空的共鳴力，在午木技能的加成下就更加明顯了。
周圍聽着的人，也慢慢的從最開始碰見明星的興奮，變成了對過去回憶的各種酸澀感受。
“唱的真好啊明明只是用鋼琴簡單的伴奏，也沒話筒，但感覺比那種音樂節的現場還要震動。”
“嗯，以前看網上有人喜歡他的那首《童年》還有點不理解，覺得那歌競技比賽也能贏太誇張但現在發現，觸動人心有的時候只要一些這種簡單的旋律。”
“和他的《傳奇》《風吹麥浪》一樣單是聽着就感覺美好，像是在聽詩歌一樣的味道。”
有觀衆在邊上忍不住的小聲交流着。
能來這家人均兩千多的餐廳吃飯，這裡的顧客基本上就沒有窮的，不少都現場看過演唱會甚至音樂會。
明明現場的這些條件完全沒有演唱會的那些條件，午木只是用鋼琴伴奏，也簡單的快要接近清唱了。
可哪怕是這樣，竟然也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和感覺。
而且這歌也實在是太美太詩意了。
大廳的人越聚越多，不時有進來吃飯然後被吸引的顧客停下腳步，還有餐廳裡面，也開始有人發現這邊的動靜，出來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