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
“噗噗噗噗噗噗噗！”
“……”
聽着前方傳來的頗有有節奏的屁聲，盤膝坐在萬龍之母背上的威廉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側頭望向了一旁的拉胯女神。
“臍語術好像有點用？你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嗎？”
“額……我雖然聽不懂，但似乎可以猜一下……”
拉胯女神聞言咂了咂嘴，隨即有些不太確定地道：
“第一句比較簡單，估計應該在問‘你是誰？’至於第二句的話，感覺像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有道理。”
聽到拉胯女神的判斷後，威廉認同地微微頷首，隨即一臉認真地開口回答道：
“我是從奧法大陸……哦不，奧法世界過來的奧法之主，這趟來星界的目的是找萬龍之母，她從奧法世界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幾條神職，作爲現任奧法之主，我有權力把這些神職追回來。
至於我對你做了些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是你自己不聽勸而且衝得太快，眼下這情況真不能怨我，甚至但凡我再慢上一點兒，你怕是連屁股都剩不下了。”
回答完精神強者的問題後，威廉用力拍了拍萬龍之母巨大的身體，神情頗爲嚴肅地道：
“好了，我已經回答完了你的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萬龍之母的精神體呢？她是不是被你們關起來了？”
威廉這邊話音剛落，“萬龍之母”便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下半身開始拼命地掙扎了起來，並且還一邊掙扎，一邊從身體後方發出陣陣異常激烈的“咆哮”聲。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
“你別看我啊，都說了我是猜的！”
見威廉的目光又朝自己投了過來，拉胯女神趕忙擺手道：
“正常人被這麼弄了一遭，第一句話肯定是搞清你的身份，然後再問問他自己的情況，所以剛纔那個還算好猜。
現在多了這麼多變量，而且聲音還都是噗噗噗，那就既有可能是‘你混賬王八蛋！我要弄死你！’又有可能是‘她確實在星界！我馬上帶你去！’你讓我我拿什麼幫你翻譯？”
“倒也是……”
伸手搔了搔後腦勺後，威廉有些無奈地道：
“他這模樣也交流不了啊，那咱們不是白折騰了？”
“白折騰……我也沒辦法啊……”
拉胯女神聞言，神情同樣無奈地道：
“他的精神受創嚴重，波動不穩沒辦法解讀；精神體又只剩下半身，控制不了用來說話的嘴巴；而且作爲純粹的精神生物，他只是情緒跟意志的聚合體，連完整的靈魂都沒有，就更別提靈魂傳音了……”
“哎……”
面對口不能言的精神強者，束手無策的威廉兩人，頓時不由得陷入了漫長的沉默當中。
按照醜太陽提供的情報，精神領域是不存在於現實的，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抵達，如果萬龍之母的精神體真被關在裡面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個精神強者把自己帶過去。
可這名精神強者雖然學會了臍語術，有了勉強發“聲”的能力，但除了“噗噗噗”之外，根本放不出別的音節，這也沒法交流啊……
……
而就在威廉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下面的“萬龍之母”似乎忍不住了，猛然擡起一條後腿，開始用力抓刨着腳下的琥珀，發出了異常吵鬧的刮擦聲。
“老實點兒！”
用力錘了下“萬龍之母”的脊背，把作怪的精神強者砸趴下後，威廉神情不悅地道：
“瞎鬧騰什麼？沒見我正發愁呢嗎？”
“噗噗！噗噗噗噗噗！”
“別噗了！你這根本就沒法交流啊……嗯？”
就在威廉準備再錘他兩下時，只見“萬龍之母”身形一拱，硬是把背上的威廉掀了下來。
等從龍背上下來後，威廉兩人這纔看見，在自己的視野盲區裡，“萬龍之母”腳下的琥珀，已經被龍爪刨出了好幾排歪歪扭扭的文字。
‘往下看！’
‘你們倒是往下看啊！’
‘不用管臍語術！我會寫字的！’
‘不是！你下來看啊！’
“……”
哦對……他是沒有嘴巴，又不是癱了不能動，還可以用腳寫字來着……可惡！最近和拉胯女神呆一起的時間太長，多半被她傳染了蠢貨病毒！
痛心疾首地瞥了拉胯女神一眼後，威廉用力清了清嗓子，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而“萬龍之母”大概是被小肥蟲嚇到了，老老實實地交代道：
‘她確實沒死，只是被抽出精神體和靈魂，關在了精神領域裡，每天反覆回憶龍界被毀滅的那一天，作爲敢於反抗我們的懲罰。
你似乎很需要萬龍之母，但對於我們來說，她的死活根本無關緊要，所以我們不如互相退一步？
只要你讓那條……那位蟲子把我的精神體還回來，我就可以向議長求情，把萬龍之母的精神體和靈魂要出來！’
“……”
聽完精神強者提出的條件後，威廉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這個好像不成……
別的不提，按小肥蟲那餓死鬼投胎似的作風，它吞下去的那半截精神體，現在估計已經被消化成蟲便便了，我上哪兒把那半截給你找回來？
“咳……那什麼，你的上半身估計是弄不回來了，要不咱們換個別的條件？”
沉吟了一會兒後，威廉一臉誠懇地開口提議道：
“我掌握了五條比較特殊的神職，合起來能夠對客觀現實產生某種小規模的修改，甚至連讓男人生孩子這種事都做得到，雖然我還沒試過這能力可不可以改變精神體，但我覺着研究一下的話，應該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所以要不這樣，你先把萬龍之母交出來，然後我再琢磨下怎麼修改精神體，看看能不能把你的精神體修出個人模樣兒來，最差的話應該也能給你屁股上補張嘴，再怎麼也比現在強不是？”
“……”
屁股上補張嘴……要不我還是回去喂蟲子吧！
“等一等！你這人怎麼老是這麼急呢？”
眼見“萬龍之母”身形一塌，滿臉……滿屁股絕望的精神強者就想往自己靈魂裡衝，擺明了是準備送死，威廉趕忙攔住他，一臉無語地埋怨道：
“不是都說了，屁股上補張嘴那是最壞情況嗎？萬一我研究了一下後超常發揮，直接把你的精神體徹底修好了呢？你就這麼死了不虧得慌嗎？”
“……”
超常發揮……意思是正常發揮的話，我不太可能被修成個人唄？
“反正你先別急着死！”
眼見精神強者臀部的線條微微繃緊，似乎陷入了某種猶豫之中，威廉連忙乘勝追擊道：
“要不我先給你修一下試試？如果修完之後的效果太差，你實在接受不了，到時候再尋死也不遲啊！”
“……”
那……要不我再活一段時間看看？
聽完威廉合情合理的勸說後，由於無法面對殘酷現實，執意尋死的精神強者終於冷靜了下來，步履蹣跚地鑽回了萬龍之母的軀體中，控制着龍後爪遲疑地寫道：
‘你……不是在騙我吧？’
“放心，我誠實得很，一向不喜歡騙人！”
眼見總算把這傢伙勸了下來，威廉不由得鬆了口氣，繼而一臉“我很真誠”地拍了拍“萬龍之母”道：
“你先去精神領域裡，把我想要的東西弄回來，只要你成功，我馬上就幫你修補精神體！”
得到了威廉的承諾後，精神強者遲疑了一會兒，懷疑他會不會遵守諾言，但眼下卻又已經別無選擇。
在被那條可怕的蟲子吞下後，自己的“上半身”便無比徹底的消失了，並且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乎自己原本就沒長過上半身一樣，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恢復。
作爲走到精神層面最頂點的幾位強者之一，克拉漢十分清楚，這恐怕是一種根本不可能癒合的“傷勢”，即便議長的實力比自己強的多，應該也挽救不了自己的現狀。
所以如果不想用這幅模樣活下去的話，那擺在自己面前的，貌似也就只剩下對方提供的這一條路了……
‘希望你能夠說話算話，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留下了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威脅力的狠話後，沒得選的精神強者，只得從萬龍之母的軀殼中再次鑽出，接着用一種威廉無法理解的方式，直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破碎的龍界。
等到精神強者離去後，已經憋了半天的拉胯女神，這才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這也太奇怪了……雖然不是你乾的，但如果不是你，他的精神體也不會失去六成多。
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恨你恨得要死纔對，怎麼只是和你聊了幾句，就莫名其妙答應跟你交易，轉頭幫你去找萬龍之母的精神體？”
“他轉變態度的原因很多，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已經沒得選了。”
重新爬上萬龍之母的後背，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坐下後，威廉笑呵呵地分析道：
“他打不過我，不可能逼我幫他修補精神體，所以事情的可能就只剩下了三種——要麼不合作被我直接幹掉；要麼合作但被我騙了，最後被幹掉；要麼我遵守了諾言，修補好了他的精神體，而且沒幹掉他。
不跟我合作一定會死掉，跟我合作的話還有一半可能活下去，並且精神體得到修補，反正最差也就是被騙然後被幹掉，在他心裡也不會比繼續這麼湊合活下去強，所以只要冷靜下來的話，他多半會選擇合作一下試試看。
嗯……不過也還有第四種可能——他表面上爲了修補精神體，忍着心頭的憎恨假裝合作，實際卻是騙我留在這兒等他，然後回去搬救兵，待會兒就會帶來其它的精神強者，聯合他們一起幹掉我。”
“你還知道他有可能是在騙你啊！”
拉胯女神聞言奇道：
“那你還連個控制他的後手都不留，就這麼直接放他走？”
“放心，沒事的。”
威廉擺擺手，微昂着頭一臉淡定地裝比道：
“沒碰見真正的精神強者之前，我還擔心會不會翻車，但剛纔那輪交鋒之後，我也順便試了一下他的成色，現在他們已經完全不足爲慮了。
這些精神強者雖然強大，但想完成攻擊必須先壓制住對方的精神力，所以大部分都要過檢……嗯……總之你只要明白，面對他們的話，我天然立於不敗之地就行了。
所以無論他選擇合作還是準備害我，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無非是前者能直接找回萬龍之母的精神體，後者需要我自己動手去取而已，最後的結果都是我贏。”
“好吧……”
看着威廉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拉胯女神撇嘴道：
“我說不過你，不過你還是小心着點兒吧！
感覺從打退了全知之神跟光暗之主，不用擔心奧法大陸被獻祭以後，你又開始膨脹了！小心哪天陰溝裡翻……唔？唔唔！”
呼……好險！
一把捂住拉胯女神的嘴，把立到一半兒的FLAG當場踹折後，威廉不由得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好傢伙，我就是裝個比而已，差點兒又被你立了個FLAG！戒焦戒躁！今後一定要戒掉裝比這種惡習，太尼瑪兇險了！
“就你話多！”
瞪了拉胯女神一眼後，威廉沒好氣地道：
“謝謝你提醒，我會小心的，不過這種話，麻煩你以後儘量在心裡講！每次你特麼一嘴快，我馬上就會倒大黴！”
“你……你胡說！”
眼見威廉又開始往自己身上甩鍋，拉胯女神氣得從他口袋裡探出頭來，一臉不服氣地反駁道：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迷信！我是命運女神不是詛咒女神，如果我說兩句話就能讓你倒黴的話，那我怎麼不……”
“嗡！！！”
在拉胯女神的抗議聲中，以龍界爲中心的數十個位面，極突兀地“慢”了下來。
緊接着，無形無質卻無法抗拒的怪異風暴，同時命中了數十個位面內的上億生靈，只是抵住他們的精神體輕輕一掃，便將所有人的精神體強行剝離了肉體，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同時安靜了下來。
而在這場聲勢浩大的“風暴”席捲下，就連威廉也沒能例外。
他只覺得眼前微微一花，面前的世界便直接換了模樣，六枚巨大到無法形容的通天巨柱直貫而下，在把威廉震出了自己身體得同時，還將周圍數十個位面死死鎖住，開始瘋狂撕扯他的精神體。
更要命的是，在威廉的靈魂和精神體被剝離的瞬間，兩隻氣息極爲熟悉的蒼老手掌，居然恰到好處地從他的影子裡探出，猛然攥住他的腳踝，便開始全力往陰影裡拖！
凸(艹皿艹)！這FLAG還踹不折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