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價值百萬靈魂的情報
地獄不是什麼好地方，也不是隨便想來就來的地方。
即使是強大神力的希瑞克，想要進入地獄也要花一點心思。本體進入是不可能的，神靈大部分都躲在自己的神國裡面，輕易不會亂跑。
就算希瑞克想冒險，地獄也會拒絕祂的進入。
而希瑞克跟地獄那些魔鬼也沒什麼交情，想找人開個後門都很難。
希瑞克只能創造了一個化身，然後將其殺死，帶着希瑞克意識的弱小靈魂就這樣墮落地獄。
不過畢竟是神靈的化身，雖然力量弱小，但也不至於墮入地獄直接被蛆蟲吞進去再拉出來轉化成惡魔。
這個靈魂落入地獄的瞬間便開始吸收魔力，粘合那充滿毒素與金屬的土壤，化作一個土傀儡般的魔物。
雖然戰鬥力並不算強大，但這土傀儡本身帶有謊言王子的部分權能，在地獄裡面行動倒是沒什麼問題。
土傀儡迅速變成希瑞克常用的精靈形態，然後便開始仔細感應四周。
“啊，運氣真不錯，這裡是第一層地獄。”
最近真的是一切順利，讓希瑞克心情舒暢。等順利解決那巫妖，自己也可以重新掌管完整的神職，回頭再寫一本超越《希瑞經》的催眠魔冊，讓歐格瑪嚐嚐厲害。
帶着這愉快的心情，希瑞克便朝着扎瑞爾的宮殿趕去。
希瑞克不需要像梅琳娜那樣小心翼翼地趕路，也不用在意路上的那些魔鬼，因爲根本沒人可以看穿他身上所籠罩的幻術。
希瑞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穿過了數百公里，來到了血河戰場，見到了那烽煙不斷的綿長戰線。
希瑞克對此不屑一顧。
艾歐創造了一切，包括天堂山與地獄，當然也包括了無盡深淵。
所有的廝殺都只是神上神操控下的遊戲，那些看似榮耀的死亡，實則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小丑在爲觀衆表演滑稽的戲劇而已。
世界的真相如此絕望，一切的意義都只是謊言，只有那些蠢貨纔會抱有希望。
希瑞克快速穿越血河戰場，準備直接找到扎瑞爾，從祂那裡獲得治癒靈魂的辦法。至於需要付出的代價，希瑞克希望這墮天使不要太過貪心，祂最近才稍稍恢復了一點理智，實在拿不出多少好東西來。
只是在飛過血河戰場的時候，希瑞克看到一處古怪的區域。
“這堆銀色的是什麼東西？史萊姆？”
血河戰場上有那麼一小塊區域似乎完全被水銀所覆蓋，上面有一羣密密麻麻的銀色小疙瘩，看起來就像是史萊姆一樣。
史萊姆家族非常龐大，什麼形態的都有，但生活在水銀裡面還真是沒見過。
希瑞克雖然有點好奇，但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離開了，地獄爲了對抗深淵惡魔，總是會搞出各種雜交的玩意，水銀史萊姆雖然有點古怪，但也不能讓希瑞克產生多少興趣。
只是在希瑞克從半空掠過的時候，那些被祂無視的水銀靈俑卻紛紛擡起頭，望向那空無一物的天空。
很快就有隱秘的電流在空氣中傳播，那是水銀靈俑剛剛研發出來的電波交流方式。
“天空有異常魔力波動，正在遠離我們的戰區，初步推斷類神力等級，可以無視戰場的空間壁壘進行跨區域移動。”
“繼續觀察，如果出現第二次同類情況，啓動戰爭迷霧遮掩戰區。破碎空間戰場正在開戰，這邊不能出現意外。”
“遵命。”
……
湖面上的水銀靈俑一個個開始蠕動着，看起來跟之前沒有什麼區別，但龐大的魔力從這些水銀靈俑身上蔓延出來，構築成一個隱秘的魔法陣。
如果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這個魔法陣將會產生大量劇毒的水銀蒸汽，不僅能夠遮蔽視線，還能隔絕大部分的感知效果。
而在水銀湖連通的另一片空間中，大量的水銀靈俑正在河岸邊集結，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簡樸的模樣，一個個幻化成各種形態，身上帶着不同類型的魔法裝備。
魔杖、長矛、盾牌、利劍……看起來都是帶有附魔效果的裝備。
這些便是水銀靈俑努力獲得的成果。
在鍊金神國，偉大的邪惡銀漸層一直處於時間加速狀態，不斷將神國裡面那些讀書深造的水銀靈俑記憶吸收，然後以共享的方式傳遞到地獄這邊的後裔裡。
然後這些水銀靈俑就會根據自己的個人特點選擇擅長的知識進行深入瞭解和研究，因爲是技藝傳承，所以學習速度極快，很短時間內就讓水銀靈俑家族出現大量的鍊金術師和魔法師，更有部分突破了自身的桎梏，成爲了類似變形怪的存在。
這種特殊的個體變形能力得到極大的加強，不僅僅是模擬外形，就連身體內部結構都能模擬，甚至能夠掌握變形物種的部分能力。
在那位英雄巴特爾的帶領之下，水銀靈俑在水銀河這邊安家，開始瘋狂地發展。如今數量已經達到誇張的三位數，同時戰鬥力獲得了好幾倍的提升。
巴特爾已經做出了下一步作戰計劃，就是引誘那些惡魔前來，進行再一次的捕獵。但這一次不是爲了情報，而是爲了研究。
水銀靈俑一族通過傳承記憶，從地獄魔鬼的引擎改造技術裡面琢磨出一種新型的生物體改造技術，理論上可以使用惡魔的身體作爲基礎材料，對水銀靈俑一族進行強化改造。
沒人知道這個理論是誰提出來的，只知道這一開始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隨着一次次在族羣中流傳，不斷有水銀靈俑爲其添加技術細節推演新的內容，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可行性極高的方案。
但這個理論暫時只停留在紙面上，現在是時候進行真正的實驗了。
巴特爾一聲令下，好幾只獲得變形天賦的水銀靈俑就變成了惡魔的模樣，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任何差別，他們就負責去當誘餌，將少量的惡魔引到水銀河邊。
巴特爾高舉權杖，爲這些同伴加持各種增益效果，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惡魔。
“一切爲了白骨神！”
水銀靈俑之中所有個體都在大聲迴應，他們誓要爲那位偉大的神靈做出奉獻。
只是在這個時候，還沒人會注意到這小小的區域的變化。
希瑞克從這片戰區飛過，掠過了大半的戰場，終於來到了扎瑞爾的官邸之前。
站在這座看着像青銅打造的宮殿面前，希瑞克直接解除了幻術遮掩，以神靈的姿態走入其中。
大門感應到希瑞克的氣息，很快就自動打開，但不等希瑞克進入，扎瑞爾的幻影便出現在門前。
扎瑞爾高大的投影俯視着眼前的土傀儡，這位墮天使皺眉問道：“希瑞克？你怎麼會來地獄？”
希瑞克也皺起眉頭，這扎瑞爾也太沒禮貌了，連門都不讓進？
自己這傀儡不過是個沒什麼力量的分身，這扎瑞爾也太謹慎了吧？
但自己是來求人的，希瑞克也不能跟扎瑞爾計較。
“我需要修復一個脆弱的靈魂，我知道魔鬼才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想來請教一下。”
希瑞克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哈維靈魂的情況，扎瑞爾都沒認真聽完，隨口就說：“去找拜爾，血河要塞裡面有修復靈魂用的機器，該付出什麼代價，拜爾會跟你說的。”
一句話扔過來之後，扎瑞爾就準備轉身離開。
希瑞克再一次感覺到不對勁，這扎瑞爾說話的時候，怎麼帶着欺瞞與急躁的感覺？
謊言王子可不僅僅是自己撒謊天衣無縫，別人對祂撒謊的時候，祂也能有所感應。
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希瑞克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扎瑞爾的表現很反常，不符合魔鬼那貪婪的性格，怎麼可能將賺一筆的機會推給拜爾，拜爾跟祂可不是什麼親密戰友而是死敵纔對。
想到這裡，希瑞克試探着說：“等等，扎瑞爾，拜爾不是你的部下嗎，我是來找你交易的，你讓我去找你的部下？你是否太看不起我了，我難道不值得你請我進門喝上一杯岩漿飲？”
扎瑞爾不屑地說：“希瑞克，我爲什麼要請你喝酒？你真以爲謊言王子這個身份有資格在地獄得到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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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扎瑞爾都準備迴歸天堂山了，誰不知道天堂山的晨曦之主和正義之神都是希瑞克的死敵。自己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時候跟希瑞克喝酒，要不是爲了不讓祂看出問題，扎瑞爾都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分身。
但扎瑞爾現在真不敢動手，地獄法則的剝離已經到了關鍵時候，祂如今已經沒有戰鬥力可言，只能勉強維持僞裝，一出手必定會露餡。
然而扎瑞爾這番回答更讓希瑞克感覺不對，這位謊言王子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扎瑞爾在隱瞞着什麼東西，但希瑞克也沒有聲張。
凡事講究輕重緩急，這次下地獄是爲了獲得治療靈魂的辦法，先達到這個目標再說。
所以希瑞克也沒跟扎瑞爾繼續吵架，只是默默離開，朝着血河要塞的方向飛去。看到希瑞克就這麼走路，扎瑞爾也鬆了一口氣，趕緊關上大門。
希瑞克很快便來到了血河要塞，以祂的身份，也很快得到了拜爾大公的接見。
跟扎瑞爾不同，拜爾對希瑞克並沒有什麼歧視，倒是對希瑞克挺客氣，只是在聽到希瑞克是來請求幫忙的時候就露出了魔鬼最常見的笑容，那是看到肥羊送上門時候高興的笑。
拜爾獅子大開口，借用修復靈魂的機器可以，兩百萬個完整的靈魂。什麼智慧種族都可以，只要靈魂強度達標就行。
希瑞克當然不可能同意，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瘋子，哪裡還有這麼多信徒可以獻祭，別說兩百萬，想要拿出兩萬都難。
現在衆神又都盯着祂，希瑞克也不可能在其他位面搞大規模的屠殺獻祭，絕不可能拿出兩百萬個靈魂來。
而且，拜爾可不是要將機器賣給他，只是借用，修復的時候還要用到大量的靈魂錢幣，這些還要希瑞克自己掏錢，這價錢簡直黑心到沒邊了。
即使希瑞克很擅長騙人，但拜爾是真的寸步不讓。
這很有魔鬼的風格，反正急的不是自己，價格就是這麼高，寧願做不成這單生意，也絕不可能降價，能坑多少是多少。
希瑞克無奈，祂是真的窮，現在根本拿不出與之對等的代價，總不能將自己的神力分享給拜爾。
聊到最後，希瑞克實在沒辦法，便突然轉了話鋒，問道：“拜爾，我這裡有一個情報，或許價值遠遠超過兩百萬個靈魂。”
拜爾眉頭一挑，笑着說：“你說來聽聽？”
希瑞克哈哈一笑，這魔鬼真當祂謊言王子的名字是假的呢，情報一旦說出口就一文不值了。
“拜爾，別用這種無聊的手段來佔便宜了，你我的時間都很寶貴，我既然能說是價值兩百萬靈魂的情報，那就不會是普通的東西。簽訂契約吧，以地獄法則爲證，如果這份情報對你來說不值兩百萬個靈魂，缺了多少我補上。如果是超出了，修復靈魂用的靈魂錢幣你都要給我補上。”
原本拜爾沒當回事，希瑞克能拿出什麼情報讓自己動心？這傢伙都不在地獄混日子的。
但希瑞克這麼說了，反而讓拜爾有幾分好奇。
祂是哪來的自信，這種價值的情報都能影響血河戰場的戰況了。
猶豫許久，拜爾還是受到了謊言王子的能力影響，忍不住想要了解這個所謂的重要情報。
反正有地獄法則兜底，謊言王子也不能在契約上騙過一個地獄的魔鬼大公。
兩人以最正式的方式簽訂了契約，然後希瑞克便問拜爾說：“你最近有見過扎瑞爾嗎？”
拜爾不明白希瑞克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疑惑地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希瑞克用玩味的語氣說：“我剛出去找扎瑞爾，總覺得祂的情況有點不對。你已經多久沒見過扎瑞爾了，難道就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祂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拜爾本來想要反駁，扎瑞爾掌管第一層地獄的法則之力，怎麼會虛弱，除非第一層地獄被惡魔給統治了，否則整個第一層地獄都是扎瑞爾的神國。
然而，希瑞克卻煞有其事地說：“不用着急，你去試探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我猜錯了，那就算我輸了，我賠你足夠的靈魂。但萬一我猜對了，這個情報對你來說，值不值兩百萬個靈魂呢？”
拜爾沉聲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不僅不收任何費用，保證幫你將靈魂修復好。而且，我還會給你血河要塞的一半財富作爲僱傭費。
“如果扎瑞爾真的變得虛弱了，希瑞克，你跟我聯手，我們一起殺了扎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