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嵐最近都不在研究所。”
楊韜把這個消息告訴許長生以後。
這讓他多了幾分緊張和不安。
“最近一直都沒來？”許長生忍不住問了句。
楊韜嗯了一聲：“嗯，趙秋玲也回去了。”
“羅嵐卻突然失去了蹤影一樣。”
“自從羅夏受傷回來以後，她第二天讓我全權負責研究所事務，說要休息一段時間。”
“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許長生聽見以後，內心忐忑不安。
距離上次已經有十多天的時間了。
而距離城市英雄爭霸賽，也只有十天左右的時間了。
而這個時候！
敵人的信息突然不明瞭。
距離爭霸賽越近，他的危險就越大。
而同樣！
因爲敵人的行蹤變得不確定起來，這讓許長生僅存的安全感也消失了很多。
羅嵐幹什麼去了？
許長生沉思起來。
請救兵？
還是……找絕望教會？
目前而言，按照許長生對於羅嵐的瞭解。
毫無疑問，羅嵐的夢想是讓羅夏在城市英雄爭霸賽中一舉勝出，進入泰坦學院！
而如果自己是羅嵐，現在會怎麼做？
肯定是尋找那一顆絕望種子。
這樣一來……
第一，按照羅嵐的人脈，繼續找幫手！
第二，按照羅嵐和絕望教會的關係，可能尋求絕望教會出手。
無論哪一種，許長生都不得不慎重起來。
因爲這一次的出手，如果是自己，一定是要以雷霆之勢乾脆利落的完成的。
……
這樣一來，許長生就有些擔心了。
他決定找宋所長尋求一些庇護和溫暖。
但是……
宋瑤辭自從和許長生上次談完話以後，就開始對他愛答不理起來。
這讓許長生忍不住吐槽一聲：呵，女人！
今日，你對我愛答不理！
明日，大不了我再來問問。
……
……
下班以後，許長生依然乘坐地鐵回家。
周圍戴口罩的人多了不少，而咳嗽和感冒的人，也越來越多。
面對一些咳嗽者，大家都努力想要保持一些距離。
甚至，有幾個兇悍的年輕人，直接把一個老頭在中間停靠站給推了下去。
罵罵咧咧的說到：“老東西，別傳染我們！”
就在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許長生擡頭，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許長生在門關上的最後一刻，出了地鐵！
下了地鐵，許長生呼吸急促。
這裡是E9區，距離家裡還有一段距離。
但是，許長生剛纔看見了十分熟悉的人影。
那一身落魄的黑色教袍十分顯眼。
但是，這一連串，許長生看見了好幾個這樣的身影。
這就讓他有些匪夷所思了。
下來以後，許長生四處張望巡視，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去哪兒了？
周圍全是密密麻麻下班的人羣，大家都拖着要一身疲憊，哪裡有身穿教袍的？
看錯了？
這讓許長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而這個時候，許長生忽然靈機一動，敏銳的嗅覺直接發動。
瞬間，各種各樣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許長生忍不住閉上眼睛。
忽然之間，他感覺，每一種氣味，都成了一個獨立的線索！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視覺帶來的信息。
而且，這種信息不受干擾。
清晰可見！
這是許長生在獲得錢力能力以後第一次使用。
感覺賊棒！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聞到了一連串好幾種熟悉而且相差不大的味道，這種味道，似乎跟當初在F區絕望教堂聞到的相差不大。
氣味是在下面的地鐵隧道深處……
許長生眉心緊蹙。
該怎麼辦？
這麼多傳教士的氣味。
那裡……會不會是絕望教會的老巢，或者是……一個據點？
許長生站在原地，望着漆黑昏暗不見五指的隧道，有些忐忑。
要不要去？
去，肯定是想去的！
許長生現在好不容易找到這樣的一個機會，肯定是想去的。
但是……去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怎麼去才能沒有危險？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那熟悉的氣息還沒有走遠，估摸着再走一段距離，自己也能追上去。
索性，許長生開始做起了打算。
他找了個地方，把自己的隨身衣物脫掉，然後找來一身破舊的衣物，穿在外面。
緊接着，他看着黑乎乎的地鐵隧道……
總覺得差點味道。
轉身看了一眼地鐵口的假乞丐，直接囂張跋扈的走了過去，彎腰搶走路邊假乞丐的棍子和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然後……直接衝進了隧道。
那瘸腿的沒有腳的老乞丐見狀，破口大罵就朝着這邊追來。
腿也好了，腳也長出來了，還多了兩條腿。
許長生回頭看了一眼，也是瞪大眼睛，好傢伙，我又治好了一個殘疾患者？
他大聲喊了句：“不用謝！我是醫生！”
乞丐氣的破口大罵：“我日你哥……仙人闆闆！”
周圍衆人看見乞丐這樣，瞬間傻眼。
……
……
隧道里，漆黑一片。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溼腐的味道。
偶爾還能看見一些大老鼠大膽的從眼前一竄而過。
那個頭，夠貝爺度過一個幸福的饑荒年了！
許長生距離隧道里的地鐵軌道遠遠地，他不怕絕望教會，並不代表他不怕地鐵。
隨意的撞擊都能讓他灰飛煙滅。
周圍的路不好走。
許長生循着味道，感覺這些人走的同樣很慢。
這是要去哪兒？
自己不會找到了他們的大本營了吧？
許長生把自己的臉改了改，改的很落魄，很骯髒，很窘迫……
他保持着和前面人羣的距離。
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許長生忍不住想罵娘了。
這是絕望教會組織的趣味運動會？還是地下隧道馬拉松？
他的方向感很準確。
這裡上方十有八九是E13區附近了吧？
這他奶奶的都到家門口了。
你們再不停下，我回家去了啊？
這個時候！
許長生忽然發現，氣味的來源似乎是停住了。
而且，他發現，周圍全是這樣的味道。
老巢？！
許長生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想到這裡，許長生加快腳步，朝着裡面走去。
這裡空間很大。
但是隧道並沒有經過這裡。
看着牆壁上的挖掘痕跡，不像是專業維修隊修建和挖掘的。
反倒是被人爲製作的。
周圍空間很大。
牆壁上沒有燈光。
漆黑一片。
但是，再往前，繞過一些地基以後，他看見了光！
再往裡面走……
漸漸地，許長生看見了很多人。
大多數的打扮，竟然和自己相差不多，即便穿的乾淨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麼粗略的估計一番，許長生感覺，這裡有足足好幾百乃至上千人！
而且，人羣簇擁下的，是一個個身穿黑色教袍的傳教士。
人影錯亂，對於許長生的到來，沒有任何意外。
甚至，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多看他一眼的。
這裡是哪裡？
人羣中，不少人都在咳嗽，嚴重的，咳嗽的聲音很大，甚至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這裡，更像是一個難民營！
收納了一羣窮苦的難民，他們有的還患有疾病……
但是，來這裡幹什麼？
許長生就跟着人羣，朝着裡面走去。
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
這裡面，牆壁上刻畫着痛苦猙獰的畫像。
而中間是一座高臺！
高臺之上，是一個人身怪頭背生鷹翅的負罪石像！
他跪倒在地，雙手捧着自己的心臟，心臟刺有一刀，刀口裡，一股清泉汩汩而流！
七八個身穿教袍的男子圍着男人跪下！
而一個身穿黑紅教袍的男子站在幾個傳教士的中間！
他低聲呢喃。
手裡握着一本書。
他越是吟誦，身軀越是顫抖。
漸漸地……
他忽然渾身一震！
大聲喊道：
“信徒們，跪拜你們的神靈吧。”
“他開啓了神國的大門，來吸納最忠實的信徒！”
“獻祭儀式，即將開始！”
“把祭品帶上來！”
話音剛落，人羣中，十個人被押送到了石像面前。
他們跪倒在地。
身軀顫抖。
痛苦和絕望從體內流露出來。
許長生不知道爲何，竟然有一種錯覺：那……那石像是不是動了？
或者說是……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殺戮，始於痛苦，而終於絕望！”
“絕望之神，洛克阿巴頓！”
“您的子民正在痛苦和絕望之中沉淪。”
“您感覺到了子民的痛苦，您從神國甦醒，您的意志降臨……”
……
聲音越來越洪亮。
許長生感覺，這種聲音真的可以影響人的意志。
現場所有人，都徹底匍匐在地上。
坑洞之內，絕望的氣息越發濃烈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
黑紅色教袍的男子大喝一聲：“獻祭！”
話音剛落，那怪物一樣的人像忽然站了起來。
這一幕，許長生震撼到了。
幾米高的石像甦醒過來，他手裡握着心臟，腳上拴着鐵鏈，背後的鷹翅張開，那怪物一樣的臉龐，也清晰起來！
而地上！
那十名跪拜獻祭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乾癟。
石像睜開眼睛：“子民！”
“我感受到了你們的無助。”
這樣的神蹟，對於現場所有人來說，都感覺到了神威的恐怖。
許長生也不例外！
這就是神嗎？
許長生不自覺的跪在地上，感覺身體，也在緩緩地麻木。
自己的信仰似乎也在崩塌！
痛苦，和絕望的氣息，瞬間充斥在他的身上。
負面情緒在不停堆積。
他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辦法控制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許長生忽然感覺到，腦海裡某個東西，似乎汲取到了營養一樣，不斷的把這種絕望的氣息給吸收……
瞬間！
許長生感覺剛纔的絕望氣息全都消失了！
怎麼回事？
他面色凝重。
感覺渾身輕鬆。
剛纔的那一種感覺，就如同錯覺一樣，一閃而過！
怎麼回事？
石像顯現，許長生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裡，有什麼東西，在蓬勃生長！
忽然，許長生恍然大悟！
是……是絕望果實？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有些複雜。
這到底是好是壞？
絕望果實，在這樣的一種絕望幻境裡，似乎汲取到了營養一樣。
終於！
石像忽然大喊一聲：“吾，將派遣聖女來到人間，拯救你們的苦難。”
話音剛落，石像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似乎一切都是一場幻覺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陣絕美的光環由遠及近，慢慢走來！
那是一個人！
一個渾身散發着光芒和神秘的女人。
她一身黑色輕紗，曼妙的身姿，神聖的氣息，讓人心生敬畏！
而許長生，擡頭望去！
頓時臉色一變！
這個女人……
是羅嵐！
沒錯！
她絕對是羅嵐，無論是那熟悉的味道，還是那輕紗下的臉龐，許長生都記得很清楚！
還有那一雙腿，筆直修長……
他也記得！
“恭迎聖女！”
“恭迎聖女！”
……
頓時，坑洞之內，所有人對着女人高呼聖女。
而羅嵐站在面前，不可一世，神聖不容侵犯和褻瀆。
繼而，光暈消失不見。
而羅嵐站在了人羣裡。
她看着世人：“世間疾苦，民不聊生，吾神感知子民痛苦，命我拯救世人！”
“疾者去其病！”
“所有生病者，排隊向前，喝下聖水！”
“你們將無疾無患！”
很快，一個咳嗽十分嚴重，剛纔暈倒的男子被擡了過去。
當羅嵐把一杯從心臟流出的水給對方飲入自後，對方瞬間醒來了！
而且，生龍活虎！
大家見狀，歡呼起來。
越來越多咳嗽、感冒的人，在喝完水以後。
所有人都似乎好了！
大家都在高呼聖女。
似乎，是她拯救了人類。
這一幕，把許長生給震撼到了。
不過，他開始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難道是和絕望教會，有着密切的關係？
想到這裡，許長生背後發涼。
貝城……
似乎成了一個棋盤。
每個人類，都是棋子。
而下棋的人，卻是那不知名的神！
許長生深吸一口氣。
他決定去看看，這水，到底是什麼東西。
很快，輪到了許長生！
羅嵐顯然沒有認出他來。
只是親切的用手請點許長生的額頭，然後遞來水。
溫柔一笑：“來，喝藥！”
這一幕，不知爲何，如此熟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