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吳傑一行人的離開,呂岩身上的四象五行八卦封印居然也悄悄的解除。
肉身力量,真元能量,元神之光,甚至是許多年都未曾動用過的一階基因鎖都處於調動狀態,可呂岩此時就好像一個普通人頭部遭受了重擊,頭暈目眩的他倚在桌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此時的他內心深處已經顧不上什麼人皇大願,天庭計劃,雙方博弈這種宏大的狗屁破事。呂岩的腦海被一件事深深的佔據着,那件事就是:在洪荒天庭的判定標準中,到底什麼樣的人,纔算是人?
呂岩很清楚,他騙不了自己。
吳傑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吳傑認爲呂岩是可以團結的對象,所以吳傑戳破了洪荒天庭編制的信息繭房,引導者呂岩意識到了真相。
【主神空間的輪迴者都是一羣往自己的基因中注射萬族因子的人類叛徒,人類的基因是神聖的,是聖潔的,是絕對不能容忍半分萬族因子玷污的,所有擁有着萬族因子的人類都不應該屬於人類,而是萬族!】
這是洪荒天庭對外的宣傳,也是洪荒天庭將輪迴小隊打成恐怖組織時的理由之一。
呂岩之前是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他雖然生性平和,但是對於萬族仍舊有着澎湃的殺意。他從不認爲殺萬族有什麼問題,並且更不認爲殺投靠萬族的人類叛徒有什麼問題,他只恨自己在殺萬族時劍不夠利,不夠快!
可是,假如輪迴者是擁有着萬族因子的人類叛徒,那麼,那些天生帶有萬族因子的人類呢?那些可能從未見過真正的洪荒萬族,只是因爲氣運共振所以生而體內帶有萬族生命因子的人類呢?
就比如生活在深淵感染位面當中的人類,那些被迫擁有了萬族生命因子的人類在洪荒天庭的判定中還算人嗎?
那些不算是人的人,在煉化位面的過程中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
洪荒天庭大軍攻打的那些位面裡,有多少人類體內沒有萬族的因子?
呂岩沒怎麼經歷過大型位面戰爭,但那也是和洪荒天庭主攻位面戰爭的集團軍相比。
他知道那些被洪荒天庭攻打的位面是什麼樣,那些位面大多被深淵腐蝕,文明之理已經扭曲,在那種位面生活的人是什麼樣的呂岩已經不用去想了
呂岩閉上眼睛想要運轉功法來壓下自己內心深處不停涌現的慌亂,讓自己不要繼續胡思亂想,卻發現有着東西正在阻止他那樣做;他想要調動自己的元神,自己的心靈之光來平復自己的心靈風暴,卻發現那東西又一次的出現,並且令他的元神搖搖欲墜,崩塌在即.
閉上眼,漆黑的眼目裡有着無數扭曲的人影重重迭迭的朝着他撲來。
堵上耳,耳邊彷彿有着無數的魂靈在尖嘯哀嚎。
深呼吸,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靈氣似乎比起那地獄深處的九幽泉水還要血腥。
咔嚓,有什麼東西碎了。
那是呂岩的元神,呂岩的元神被一個東西擊碎了。
呂岩瞪圓了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擊碎自己元神的東西——他自己的良心。
一時間,呂岩的心中涌上了一股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迷霧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從心中涌向了身體,最後將呂岩整個人都包裹,這迷霧要將呂岩的內心連帶着本人一起徹底的吞噬掉.
在迷霧之中,呂岩只見自己的內心深處,那崩碎的元神之中浮現出了一抹土玄色的光澤,在那一片光澤之中,一束微弱卻神聖的光芒驅散了即將佔據內心的迷霧。
神聖的光輝微弱無比但卻令那無窮無盡,彷彿能夠吞沒一整個多元宇宙的迷霧望而爲之卻步,神聖的光芒誕生自呂岩的心中,誕生在呂岩的良心之中。光芒垂落,將呂岩破碎的元神庇護起來,並且驅散了足以吞沒多元的迷霧。
當迷霧散去,茶室之中乾乾淨淨,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呂岩這個人,也好似從未有過迷霧。
“喂,你們快過來看,他醒了。”
身上揹着一柄長劍的青年睜開眼睛,他看着面前的三個男人:一個相貌醜陋,拄着一根鐵打的柺杖,身上散發着一股強悍的氣息,並且背上還揹着一個巨大的葫蘆的壯漢。一個衣服破爛,連胸口的遮不住的男人,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巨大的扇子。還有一個白髮老者,看上去年齡很大了,手裡還牽着一頭同樣年齡不小的驢。
青年下意識摸向了背上的長劍,長劍上不帶有一絲靈光,只有些許的純陽氣息。
“我叫玄,這個是離,那個是果。”手持鐵柺的醜陋壯漢眼看青年醒了,便向他解釋了來龍去脈:“我們在一頭冰系魔獸的洞窟裡撿到了你,你也是命大啊,是異人嗎?來自哪個部落?叫什麼名字?”
“東華,我,我忘了。”
青年結結巴巴的回答着醜陋壯漢的話,並且自己也在回憶着自己的信息,但卻發現自己已經什麼都記不清了,不論是身份還是名字。
“東華部落啊,沒聽說過。你也是跟着部落去人類城,但是在路上遭遇危險被打散了,你還失憶了,對吧.跟我一樣啊,我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叫漢鍾還是離權了。”
扛着扇子的離嘆了口氣,說到:“人皇九頭氏行天下人類之大願,行開天闢地之舉,要和壓迫我們人類無數年的天道開戰,我們雖然實力孱弱,但也是人類,自當去奔赴戰場,與全洪荒的人類同胞同生共死”
“你背上有把長劍,看你的這把長劍應該也算一件寶物,一起去吧,作爲人類。”
青年點頭,雖然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了,但是他深深的記着一件事:他,是人類!
“對了,我總的有個名字這樣吧,那個是冰系魔獸的洞穴,我的部落加一個冰字。叫我東冰,怎麼樣?”
“都可以,名字這東西只是個代號罷了.對了,你是傷到了舌頭嗎?還是傷到了那裡?怎麼說起話來模糊不清的。”騎着驢子的老人對醜陋壯漢說到:“玄,你不是有藥嗎?有沒有給洞賓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