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玉揚走的時候古嚕嚕還沉浸在自己勝利的喜悅之中,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書房內早已臉色鐵青的軒玉墨了。直到古嚕嚕終於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軒玉墨的臉色不是一般的不好看。她吞了吞口水,好像自己剛纔也沒說出什麼會得罪他的話來啊,那現在小墨兒是在跟誰叫勁?古嚕嚕小心翼翼的朝軒玉墨靠近,直覺告訴她,應該沒什麼好事兒。小墨兒生氣的時候通常就是這麼個表情,所以她幾乎已經習以爲常了。可是現在這樣,全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來,還是頭一次。
古嚕嚕走近軒玉墨身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怎麼了小墨兒?”
無人迴應。軒玉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桌案上的書籍,怎麼都不理身邊的古嚕嚕。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讓古嚕嚕看不出來他此刻的心情。雖然極其瞭解軒玉墨,但古嚕嚕仍是有些害怕,真擔心小墨兒真的不理自己了,可她又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到他了。古嚕嚕就那麼在煎熬中嘟着嘴巴站在軒玉墨身邊。軒玉墨一動不動,過了許久纔回過頭去瞥了一眼一臉無辜樣子的古嚕嚕。這丫頭還真是從來都不讓人省心,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今所處的處境嗎,竟然還敢那般去威脅軒玉揚,若是軒玉揚惱怒成休,保不得就是兩敗俱傷了,可這丫頭到還是覺得是自己立了功了,不過軒玉墨有些奇怪,軒玉揚居然會這樣隱忍着古嚕嚕對他的威脅,要知道,他了解的軒玉揚跟他一樣,是從來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的,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們都不允許自己被威脅到,如果被威脅,那就代表有第一次就必然有第二次,以後的情況會更加的嚴峻。
軒玉墨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古嚕嚕的腦袋,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你個小丫頭,真不知道自己剛纔有多危險嗎,你就不怕他一不做二不休,纔不管你手裡有什麼證據之類的東西。”古嚕嚕眨了眨眼睛,原來小墨兒是在擔心這個呀?古嚕嚕是不是應該爲這個而感到高興呢,因爲小墨兒生氣原來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呢。可是她又忽然高興不起來了,因爲小墨兒說的確實在理,要是那個軒玉墨不受自己的威脅,那她又要怎麼辦嗯。她實在沒有考慮周全,也是因爲剛纔實在心急,看不得小墨兒被人威脅的樣子。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小墨兒流露出來的那種偶爾的難過,雖然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但還是讓古嚕嚕覺得煩躁。
她拉住小墨兒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蹭了蹭。“小墨兒,你是在關心我對不對,其實我也知道剛纔是很冒險啦,但是我有想過,他一定不敢怎麼樣的,因爲那條手帕似乎另有隱情呢。”古嚕嚕說着,把手中那條從皇后那裡不經意得來的手帕拿到軒玉墨面前。軒玉墨拿着那條手帕皺了皺眉。雪白的帕子上繡着杜鵑,上面還有一小行字,看樣子是一首詩。可那首詩對於軒玉墨來說再熟悉不過,那是當年母妃經常自顧自念着的詩。他曾經問過母妃這首詩的意義,母妃說,是父皇寫給她的。那麼如今這首詩刻在這塊帕子上,而這塊帕子又偏生在皇后那裡發現,果然當年母妃的死是另有隱情,而不單單只是因爲意外。軒玉墨的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他忽然覺得心裡整個都涼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背後升起一股寒意把他包圍其中,而他生在局裡卻不自知。
“小墨兒,你怎麼了?這塊帕子有什麼特殊的意思沒?”見軒玉墨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古嚕嚕立刻握住他冰涼的手擔心的問道。就算等一下軒玉墨說沒什麼,她也決不能輕易相信,因爲小墨兒從來都十分冷靜,如今臉色變得這樣不好看,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果然,古嚕嚕還是十分了解軒玉墨的。軒玉墨沒什麼三個字吐出來的時候,古嚕嚕顯得有些失望。爲什麼小墨兒從來都不肯跟自己說實話呢,是嫌她煩還是嫌她笨,怎麼她總是覺得在小墨兒的世界裡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什麼都幫不了他,還總是要他保護着。
古嚕嚕有些無力的垂下了手,看來小墨兒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呢,否則爲什麼在如今這樣局勢下,他居然還什麼都不肯告訴她?他心裡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還有,他到底把她當什麼看待。古嚕嚕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問他,她忽然抓住軒玉墨的手,剛想開口,軒玉墨卻比她更先一步開口說道:“對了,日後不準隨意獨自一人離開太子宮,若是想出太子宮也一定要告訴我,我派人保護你,如今你知道這條帕子的事,怕是已經十分危險了,軒玉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自己處事要多加小心一些纔是。”
古嚕嚕拼命的點頭,她當然知道小墨兒是爲了自己好了,她沒有理由跟他唱反調的。可是爲什麼小墨兒每次在關心自己的時候總是顯得那麼不清不願的?古嚕嚕拖着腦袋盯着他看,軒玉墨把那條帕子收到了自己懷裡,古嚕嚕皺了皺眉,那不是她的東西嗎,她只是給他看一下而已,小墨兒怎麼就自動給收回去了?
古嚕嚕正想說話,門外忽然進來一個白色身影。不用想也知道,能在太子宮自由出入的除了白慕熙還能有誰。白慕熙手中摺扇輕搖,好一副風流倜儻的英俊模樣。只不過古嚕嚕此刻壓根沒有心情欣賞這位帥哥,她拉了拉軒玉墨的衣角,小聲的說道:“小墨兒,那條帕子好像應該是我的吧?”她的聲音很低,生怕小墨兒生氣,可不說,又覺得對不起自己。那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險從皇后寢宮偷出來的,怎麼就這樣說沒就沒了?這也太不划算了,好歹給點什麼好處纔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