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遠因擔心宗門弟子沒有逃盡,想牽制神盟修士力量,爲宗門弟子突圍打掩護,一直盡力在九嵐宗領地內遊走;神盟由於武皇后期死傷不少,只有薄信等四人處於最佳狀態,加上九嵐宗已經沒有其餘反抗力量,他們現在只想驅逐程懷遠,並不抱擊殺他的希望。
從昨天開始,程懷遠再沒發現九嵐宗內有戰鬥,所以想在九嵐宗上空轉一圈後離開,沒想到被潛伏在那裡的張漢和馬朝發現。
這支巡邏小隊一直監視九嵐宗西面,原本沒參與薄信等四人圍攻程懷遠的行動,但那個武皇后期巡視完畢後,竟然發現可以不知不覺包圍程懷遠,便不露聲色地帶兩個中期回來卡位,讓四個初期離開。
就在他帶着兩個中期低空經過一棟房子廢墟時,廢墟忽然炸開,碎末屑和塵土沖天而起,接着就感到自己被驚悸鎖定。他大叫一聲,連忙朝上飛去,同時朝下方拍去兩掌。
“嗖”“嗖”兩箭出現,一支箭射透他的右腳掌,另一支箭穿透他的左臂,留在那裡。
兩個中期被忽然出現的襲擊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朝後退去三丈,待他們反應過來之際,看到兩個武皇初期的偷襲者正朝九嵐宗外飛去,兩人也轉身就追。
突發事件,令遠處的薄信四人措手不及,待往前追擊時,看到從廢墟中暴起的兩個武皇初期已經射傷那個武皇后期,使得其傷上加傷。下一瞬,就看到程懷遠一掌朝那武皇后期拍去,將其拍得漫天飛血。
薄信咆哮,“所有能動的武皇后期都給本皇出來追殺程懷遠!”自己帶着三個後期急速朝前追去。接着五六間屋子的門被拉開,裡面的武皇后期朝空中飛去,但速度都不是很快,他們的傷牽制了他們的速度。
張漢和馬朝在跑出三百丈後,忽然轉身面向追來的兩個中期,大喝道,“死!”
兩個中期拔腿便追,眼看着距離張漢和馬朝的距離越來越近,心中正在盤算又可以立功時,忽然看到前面兩個初期轉身,兩支黑黝黝的箭朝自己射來。
兩人寒毛倒豎,腦袋宕機。這麼近的距離,憑九嵐宗武皇初期可以擊殺武皇后期的箭術,他們死定了。兩人的的動作出現僵硬,眼睜睜地看着一支箭飛向自己的胸膛;接着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穿透,血液飄出,然後纔有痛感傳來。
就在兩人享受痛苦萬分的時候,又感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後退,接着被人抓住扔了出去,飛向擊飛而來的兩個武皇后期。
一人被武皇后期拍飛,在空中炸開,騰起一團血霧。
另一人被對面的武皇后期一掌拍向一旁,以更快的速度朝旁飛去,朦朧中想道,“神盟就是這樣對屬下的啊,爲什麼要加入呢?不過,我可能死不了。”接着昏迷過去,如同一截木樁在空中飛行,穿過樹冠,撞入土中。
張漢和馬朝射完箭後轉身再跑,嘴裡大喊,“太上,留青山!”
程懷遠哈哈笑道,“你們還年輕,我幫你們擋一會。”說着伸手攝來兩個中期,將其扔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個武皇后期。一個就是薄信,另一個龍鳴大陸某個家族的
薄信果然不在乎龍鳴大陸武皇的性命,一掌拍碎飛來武皇中期的身體,嘴裡還在怒罵,“該死的,竟然阻本皇的路!”這一掌下去,使得他的速度將了下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和程懷遠的距離拉大。
下一瞬,薄信心情有所放鬆,又加速朝前飛去,剩下兩個武皇后期已經朝三十丈前的程懷遠同時拍去一掌。
程懷遠迅速轉身朝兩人拍去一掌,巨大的響聲過後,神盟兩個武皇后期的飛行速度停頓下來,而程懷遠被拍得加速朝後飛去,在噴出兩口血後,他也利用這加速度快速朝前飛去。
程懷遠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在要着地的時候,前方有兩道身影衝來,他定睛看去,原來是馬朝和張漢,他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們兩人怎麼不跑,反而來救我?”
馬朝低聲說,“太上不要說話。”
薄信飛到兩人跟前,已經看不見程懷遠和那兩個初期,怒喝道,“你們還在等什麼,爲什麼不追下去。”
一個後期噗地吐出一口血,精神馬上萎頓下去,他本來就受了輕傷,但自覺沒事,所以這幾天一直在追逐程懷遠,沒想到剛纔那一對掌,使得自己傷勢加重。
薄信見此,也沒話可說,只是哼了一聲,接着朝前追去,追擊近萬里,只見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水潭河流,再也沒發現三人的痕跡,便怒氣衝衝地返回,朝九嵐宗飛去。
就在薄信經過的一處水潭邊的一塊巨石下,程懷遠精神萎靡地躺在張漢懷中,張漢在給程懷遠擦嘴,馬朝則拿着一顆療傷丹正要往他嘴裡喂。
程懷遠輕微地搖搖頭,吐出一口血說,“不要浪費丹藥,已經無力迴天。”
兩人急忙說,“太上,您只受了外傷,很快就會好的。”
程懷遠睜開眼睛,坦然笑問,“張漢、馬朝,你們知道我今年多大年齡?”
馬朝搖搖頭說,“不管太上多大年齡,這傷病還是需要丹藥治。太上,您在,九嵐宗就在,所以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程懷遠搖搖頭說,“唉,本皇現在已經八千六百餘歲,少時修煉不注重循序漸進,導致很多暗疾留存,原本就達不到武皇后期萬歲的極限。現在又受此重傷,生機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流失,所以一般的丹藥已無任何作用。張漢、馬朝,你們很好,竟然能在武皇環伺的絕境中逃生,還能順手擊傷一個武皇后期和兩個武皇中期,不愧爲我九嵐精英弟子。”
張漢輕聲說道,“太上,您先服下丹藥,然後靜心修煉一會,等將身體修復,我們再殺向神盟,搗毀神盟。”
程懷遠搖搖頭,“你們兩個能將我救下來,是你們兩個的緣分,也是九嵐宗的運氣。我這裡有三部宙級功法,不過只有一卷刀法,不知道你們兩人誰想習練。”
張漢和馬朝異口同聲說,“弟子想習練,待功成後必定全力擊殺神盟賊子,爲宗門報仇雪恨!”
程懷遠嘆了一聲,“你們都是九嵐宗的好弟子,可惜卷軸只有一部,不能同時滿足兩人的願望。”
張漢和馬朝對視一眼,又是異口同聲說,“你學,然後教我!”
兩人都沒注意到,程懷遠欣慰地輕微點點頭,說道,“我曾經也修煉過這一部宙級刀法,可以複製出來供你們修煉,不過比不過功法卷軸。”
馬朝朝張漢說,“張兄,我們就不要爭執了,爲了九嵐宗,你修煉卷軸吧,到時候演示給我看即可,我先修煉太上的功法。”他也知道卷軸會比其它方式好,心中也起過波瀾;但只有一卷,作爲一同闖蕩近六十年、比親兄弟還親的兩人,自然要正確處理這巨大的誘惑。還有,張漢的領悟能力比自己要稍強,經過他的修煉和理解,說不定也不會比自己先修煉差。
張漢看着馬朝狠狠地點點頭說,“馬兄放心,我會好好領悟,爭取原樣教你。”
程懷遠見兩人商議好,邊把宙級功法遞給張漢,接着拿出一塊玉石開始複製起自己掌握的宙級功法。
宙級功法卷軸在龍鳴大陸是很少流通的,原因在於製作困難,一般也只有中等以上勢力有一兩部。九嵐宗原本也沒有,在程懷遠進階武皇后期後,曾經跟着劍宗一起出徵一家大勢力,他先行突入對方的寶庫,將其三個宙級卷軸收了兩個,從此九嵐宗纔有宙級卷軸,不過他自己首先就拿了一卷修煉。
另一卷是箭術,張高哲作爲當時最傑出的弟子,不顧自己的修煉前途,強行修改自己的修煉方向;這也導致他後來進階緩慢,近身戰力很差,但箭術在龍鳴大陸卻是首出一指,這次神盟有八個武皇后期傷亡,張高哲貢獻了五個,不過最終因力量跟不上,被對方的武皇后期擊殺。
張漢和馬朝沒再爭執,就在巨石下開闢一個洞府,把程懷遠安頓在一間石室內,然後開始各自修煉起來。
程懷遠看着兩人各自進入自己的修煉室,仰天長嘆一聲,“宗門不幸,爲神盟賊人所乘,毀我九嵐於一旦;宗門有幸,有衆多熱血弟子,有如此心境開闊之弟子,宗門會再度起輝煌。”說着說着,語調慢慢下降,嘴裡的鮮血不斷流出。
程懷遠眼光開始渙散,在迷迷糊糊中將自己的儲物戒摘下襬在身前。他怕馬朝和張漢兩人囿於禮節而不摘儲物戒。
三日後,張漢出關,走到程懷遠前連聲呼叫“太上”沒得到迴應,仔細查看卻已經逝去兩日,握拳在地面狠狠地砸了兩拳,碎石四濺,砸出兩個五寸深的的坑。
七天後,馬朝出關,看到張漢閉目盤坐在程懷遠身前,身邊有着兩個五寸深的坑,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在得知程懷遠已經逝去後,大喝一聲,拔刀便朝洞府外衝去。
張漢連忙飄起拉住他,兩人經過簡單商議後出了洞府,將洞口封閉,跪下九拜後離去。從此,神盟後方一直跟着一對冷漠刀客,殺得神盟修士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