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一定要等過了除夕夜才肯說意見,原來這意見太臭了,怕她聽完會直接影響食慾啊!可是正月初一就給人澆冷水真的好嗎?正月初一就讓她哭,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我一直以爲我的寫得很好,我只是沒有曝光自己的機會,我以爲現在不比古代了,酒香也怕巷子深,好作品也離不開好的宣傳和營銷,所以我纔會處心積慮,不惜利用你,不惜蹭蕭佔的熱度,我看到書友圈那些罵我的留言,我也樂觀地以爲網友都是槓精,他們就喜歡批判,而不是我的真的不好……現在我知道了,我寫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寫出頭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是我時運不濟,不是我缺團隊幫我營銷,而是我的作品真的不行……真的是一坨爛狗屎。”
白荷“嗚嗚”哭了起來,她是真的傷心了,更加被傷了自尊。
她一直在心底裡嘲笑覃小津是自戀狂,盲目自信,實際上她纔是。她迷之自信,她暗戳戳在心裡得意着,覺得自己會寫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覺得自己是被老天爺虧待了的一位大才女。
當真相被覃小津親手撕開,她真的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原來一切都是誤會,是她自己對自己、對自己的才華存在誤會,她每天寫寫寫,筆耕不輟地創作,竟是造出一堆爛狗屎……
白荷越想越傷心,不由掩面痛哭,哭到雙肩顫抖。
這是白荷第二次在覃小津跟前痛哭,上一次是在醫院的草坪上,她被他撞見慘遭劉崢嶸毆打的一幕,女性的自尊被無情撕毀……
這一次,她又掩面痛哭,同樣是因爲自尊被毀的問題。
同樣的,他的指尖輕輕輕觸過她的手背,拉下了她的手,他凝眉看着她,眉宇間的“川”字像刻上去一般深邃。
“剛纔我只是跟你開玩笑。”覃小津說道。
逗誰玩呢?這種話只不過是闖禍之後的一種彌補和安撫,白荷纔不會相信,她現在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整個人生無可戀,心灰意冷。
她還指望着依靠她的寫作翻身,她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夠因爲寫出一炮而紅的好作品,換取功名利祿,償還債務,帶着兒女過上豐衣足食的幸福生活,看來都是妄想……
“如果你寫得很爛,我怎麼會追讀你的呢?你忘了,我每天都在看你的更新……”
白荷轉念一想,的確是的。
“但是——”覃小津卻話鋒一轉。
白荷眼底燃起的亮光又熄滅了,她嘆口氣說道:“你不用再安慰我了,爛狗屎嘛,我扛得住。”
覃小津淡淡一笑,“你文筆很好,故事也講得不錯,但是問題的癥結在於,你在你的文章裡傳遞了太多的負能量,大多數讀者是上網找樂子的,然而看你的卻總要掉眼淚,這對讀者來說並不是很美好的閱讀體驗,所以你可不可以嘗試換一種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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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點評聽起來還有點專業,白荷微微挑起眉毛。
“你既然擅長寫言情,就應該把戀愛的甜蜜傳遞給讀者,讓讀者看了你的言情燃起對愛情的憧憬和希望,這方是言情作者應該表現的正能量啊,而不是看了你的後恐婚,恐懼男性,恐懼戀愛……”
覃小津說得有道理,然而白荷苦笑:“你知道的,我婚姻失敗,從未體驗過美好的愛情,美好的婚戀,所以我除了通過我的文字訴苦之外,我不具備講好愛情故事的能力。”
的確,對於許多作者來說,在文學作品裡描寫與自己的相近的人生經歷、情感體驗是寫作最容易的竅門,白荷沒有體驗過,沒有見識過,又如何去傳遞呢?
“或許,我可以幫你。”覃小津脣角含着一抹堅定。
……
……
覃家別墅廚房裡,醉倒一片。
尚有一絲理智的是向清和常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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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從位置上站起身,看着擺臺上趴着睡着的衆人,二人都有些頭大。
“他們酒量都這麼不好的嗎?”向清看着向前和高金嫺,有些恨鐵不成鋼。
常蘇擺手:“是小先生家的酒太好了。”
“他們不會也是喝醉的吧?”看着也趴着睡着的覃浪和覃浪花,向清皺眉。
常蘇忍不住笑起來:“向清姐,他們還是小孩子啊!”
不管是爲什麼睡着的,喝醉了睡着的,還是太困了睡着的;也不管是因爲人,還是因爲酒,總之這睡着的一屋子老小,得幫他們弄去房間睡覺。
常蘇拍了下掌,搖搖晃晃走向覃浪覃浪花,在向清幫助下,一個肩膀扛起一個孩子,快速將他們送去了房間,繼而又來背桑教授,然後是背覃湖,背高金嫺,背向前……快速來回數趟,終於將衆人全都送去了房間。
再次回到廚房,向清坐在擺臺旁,單手支着下巴,凝視着她,臉上掛着醉醺醺的笑容。
“常蘇,我覺得你揹着他們的樣子好帥哦!”向清說着打了個酒嗝,“我也好想被你背一下。”
常蘇抓抓頭,兩頰圓圓的酡紅煞是可愛,“可是向清姐你又沒有醉得睡着。”
“也對,我還不夠醉。”向清抓起桌上的酒瓶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竟然還能倒出小半杯紅酒來。
她舉起酒杯對常蘇笑道:“喝了這杯,你就揹我哦!”
“那要看你能不能醉得睡着。”常蘇十分實誠的樣子。
向清立馬一仰脖喝下酒,放下酒就往擺臺上一趴,嘴裡嚷着:“常蘇,我睡着了!”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常蘇走過去,伸手在她跟前揮了揮,見她沒有反應,嘟噥着:“真的睡着了。”
於是,只能背起她。
向前和高金嫺已經睡了一間客房了,該把向清背去哪個房間呢?
常蘇揹着向清推開一個房間,一看牆上掛着覃小津和白荷的全家福,趕緊退了出來;又推開一個房間,是高金嫺和向前;又推開一個房間,是覃湖;又推開一個房間是桑教授和兩個孩子;又推開一個房間……額,推不開,應該是覃山海和李夢瑤的婚房……
常蘇揹着向清來來回回地在各個房間裡穿梭,最終無奈只能揹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