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林哥哥,你,你,你怎麼穿成這樣啊?你什麼時候當了道士了?”
羅小曼看着鍾林眼圈兒瞬間就紅了。
“小曼,我……”
鍾林見羅小曼如此,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現在最怕的就是看到羅小曼哭。
這時羅小曼突然看到了和鍾林同樣打扮的張老爺子。
“張爺爺,您自己想當道士也就算了,您怎麼能拉着鍾林和您一起當道士啊……”
羅小曼說着開始有些哽咽了,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兒。在羅小曼的心裡一直認爲張老爺子之所以沒有娶妻生子就是因爲他一心向道,研究了一輩子道法的原因,而且她也認爲道士是與和尚一樣,不可以結婚生子的。
“哎,我滴傻妹妹啊,這下好了,你的鐘林哥哥以後當了道士,從此不問世事,過上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嘍……”
梅花雀在一旁笑嘻嘻地不忘在“傷口”上撒上一把鹽。
“哼……”
羅小曼氣的直跺腳,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呦呦呦,我的傻妹妹,還真的哭啦,姐姐逗你玩兒的,且不說你的鐘林哥哥現在還不是道士,就算他真的當了道士也是不影響他娶妻生子的。你想想張無忌的老爹是誰?宋青書的老爹又是做什麼的?道士也有出家和不出家之分的。”
梅花雀見羅小曼真的哭了,知道玩笑開得過了頭,趕忙改了口風。
“哼,梅花雀姐姐,你好壞啊,我哪裡有哭啊,我是被風沙眯了眼睛……”
羅小曼眨巴着眼睛,昂起了頭,隨後看向鍾林說道,“鍾林哥哥,聽奶奶說,你們要去紫霞宮,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很明顯羅小曼是領了“老佛爺”的懿旨來的,就算是再不合適,衆人也沒有反對的道理……
紫霞宮位於東南市南郊的清源山上,而清源山正是赤龍嶺的一部分。
鍾林等人驅車三十餘公里,剛到清源山腳下,離紫霞宮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發現三五成羣的道士打扮的人往山上趕。據張老爺子講,這些人都是去參加紫霞宮一年一度的受篆大典的。
車子又往前行進了一段路,便無法再前行,於是衆人棄車,開始步行上山。這時看得更爲清楚,一路上很多人穿着像鍾林一樣的道袍,當然還有穿着似梅花雀、山鷹以及羅小曼一樣的普通服裝,因爲今天清源山上是謝絕遊客的,所以這些人應該都是信士。
等到了紫霞宮的宮門前,鍾林確是吃驚非小,因爲這紫霞宮的規模着實的不小。整個紫霞宮依山而建,越往裡走地勢越高,所以站在宮門前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全貌。
紫霞宮共有五層院落,宮內房屋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層次分明,莊嚴而不奢華,簡潔而又不失大氣。
宮門口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平臺,平臺的中央繪着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而此刻平臺上早就已經站滿了前來受篆的道士、居士、信士以及觀禮的人。
前面先到的人已經排了兩排長長的隊伍,等待進入紫霞宮。鍾林等人正不知道該排在哪個隊伍的後面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喊話:
“居士以及外門弟子排在左面的隊伍,信士以及一般觀禮人員請排在右面的隊伍……”
喊話的是一個穿着藍色道袍的小道士,聲音洪亮、底氣十足。偌大的廣場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但是奇怪的是小道士的聲音卻讓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有一些剛來的或者是站錯了隊的人開始重新站隊。
“這小道士,人不大,聲音可不小,傳說中的曲兒小腔兒大說的就是他吧?”山鷹開玩笑地說道。確實,就算是他這種練家子想要通過喊上一嗓子讓全場的人全都聽見,並且安靜下來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嘿,這個小道士有意無意的露了一手啊!”張老爺子面露微笑地說道。
“啥?!露了一手!張老,您說這話啥意思啊?難道他就喊一嗓子,這裡面也有什麼門道不成?”梅花雀好奇地問道。
“那是自然,不然你們誰喊一嗓子試試,看能不能有他這樣的效果。”看着梅花雀和山鷹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也沒有什麼異議的樣子,張老爺子接着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們知道了其中的道理的話,那麼小道士露的這一手兒也就只能算是雕蟲小技而已!”
“別告訴我這個小道士用了什麼道法啊!”梅花雀說道。
“道法倒是談不上,但是他確實是用了一張初級符篆,聽着這效果應該只是一張白色的擴音符。”
見梅花雀和山鷹的興趣被勾了起來,張老爺子這個準師傅也來了精神,輕咳了一聲接着說道:“這種擴音符屬於聲音符咒中的一種,也是最基礎的一種符咒,等你們受篆以後稍加練習便可以運用自如。另外比較常見的聲音類符咒還有‘傳音入密’、‘千里傳音’等,那些就要用比較高等的符咒了,另外對施符者的修爲要求也是比較高的。”
“張老,您的意思是我們也可以受篆?”梅花雀有些興奮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難道你們以爲我帶你們來就只是爲了讓你們見見世面嗎?你們雖然沒有正式入門,但是也已經算是我的徒弟了,只要你們願意,以後你們都是我們鐵肩門的人!”張老爺子認真地說道。
“跟着您學道法倒是沒有問題,如果讓我們加入道教,那我們可做不了主,我們都是特種兵……”山鷹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個我是不會強求你們的,我教我的,至於你們加不加入道教便是無所謂的事兒,我不會強求你們的。”張老爺子滿面笑容地說道。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非常用心地教山鷹和梅花雀,但是卻從來不易師傅自居,就是不想讓他們爲難。
“對了,張老,剛纔那個小道士說的什麼道士啊,居士啊,還有什麼信士的都是什麼人啊,我們算是什麼人啊?應該怎麼排隊啊?”羅小曼輕聲地問道,因爲她已經隱隱地意識到,她似乎跟張老爺子還有鍾林有些不同,應該不會排在一個隊伍裡。
“道士就是正式入門的弟子,包括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就像是我就屬於外門弟子,只不過我是已經參加過受篆儀式的外門弟子。居士是因爲社會、家庭或個人的原因,不能或者不具備條件出家,而自己又願意入道的人士,經道門同意,正式擇師拜師,授以道名,傳以法派,即成爲居士。鍾林就可以稱爲居士。”張老爺子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鐘林。
“張老,這麼說您和鍾林哥哥是排在左邊的,那我和山鷹還有梅花雀姐姐呢?”羅小曼有些不情願的問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兒,鍾林排在左邊沒有錯,我雖然是外門弟子,但是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以前已經參加過受篆儀式了,所以就不會在參加這次的受篆儀式,只會參加受篆儀式之後的符纂師定級考試。至於梅花雀,山鷹你們三個最多隻能算是信士,就是信奉道教的人士,所以你們三個只能排在右邊。”張老爺子說道。
“等等,張老!”還沒等羅小曼說話,山鷹先叫住了張老爺子:
“那我和梅花雀真的可以參加受篆儀式,成爲一名符纂師嗎?就這麼簡單?”
“簡單?只能說有機會!能不能有資格參加,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你們兩個已經跟我學習畫符有一段時間了,這次帶你們兩個過來,一是爲了讓你們見見這受篆典禮,二來就是試試能不能通過考試獲得受篆的資格。”張老爺子說道。
“啊?!還要考試啊,長這麼大我最怕的就是考試了!”山鷹愁眉苦臉地說道。
“走吧,怕也沒有用。”梅花雀說着率先往右面的隊伍走去。
羅小曼一見小嘴又嘟了起來,有心想跟鍾林他們吧,往左面的隊伍看去,那邊隊伍裡的人幾乎清一色全都穿着道袍,而且絕大部分都是男的,只有少數的幾個穿着道士服裝的坤道。羅小曼沒辦法只能跟着山鷹和梅花雀走到右邊的隊伍,倒是鍾林對梅花雀說的那句“照顧好羅小曼”,讓她的心裡舒服了很多,興高采烈地去排隊了。
雖然都是來參加看家受篆大典的,但是左邊隊伍中的人明顯是“職業選手”,而排在右邊隊伍的人則最多屬於“業餘選手”。
“嘿,黃老闆,您也來參加受篆大典了?”
說話的是鍾林,而排在他前面的正是賣給鍾林“四不像”羅盤的那位古董店的黃老闆。今天的黃老闆也穿了一件天藍色的得羅袍,腳下也穿了一雙十方鞋。
“居士,你好!貧道‘紫竹’!看來我與居士確實是有緣之人啊!”
黃老闆打了個稽首,依舊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紫竹’,好雅趣的名字,真沒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啊!”張老爺子捋了捋鬍鬚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