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狩獵時刻(下)

索萊姆儘量讓自己的神色看上去顯得自然一些,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讓自己的右手不顫抖,當他抓去一個酒杯時,杯中的酒立刻盪漾着灑了出來。

他就是用這隻手殺掉了安圖維索,殺掉了一位在君士坦丁堡,以至在整個羅馬和基督世界都有着顯赫名聲的諷刺詩大師,而且就在剛纔,他已經無疑是在用這種方式向那個羅馬的敵人宣誓效忠。

一想到這些就全身顫抖的索萊姆,如同患病般的哆嗦着,他有些粗暴的推開了眼前一個因爲醉酒擋在他面前路上的男人,然後又從一羣蒙着眼睛,不停的抓着身邊的人胡亂親吻的女人中間穿過去。

當一個叫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索萊姆先是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才用力嚥下一口唾沫,緩緩轉過身看着走過來的人。

他立刻認出這個人是安圖維索的隨身僕人,這個僕人總是跟隨在安圖維索的身邊,而且總是爲他在詠誦詩歌的時候吹響那個尖利的小號角,宣佈他的主人的到來。

“大人,您看到我的主人了嗎?”僕人有些焦慮的問着“我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他了。”

“我不知道你的主人在哪兒,爲什麼要問我?”索萊姆有些氣急敗壞,他覺得這個僕人只找他詢問一下子讓他受到了旁邊人的注意,這不由引起了索萊姆心中的惱火。

“對不起大人,不過我想主人今天可能會因爲有些事情和您商量。”僕人恭敬的回答着。

“事情,什麼事情?”索萊姆的心微微一跳,他一邊向着一處僻靜的地方走去,一邊低聲問着僕人“你的主人爲什麼要找我?”

“大人,可能您還不知道,我的主人……”僕人剛剛說到這裡,看着遠處走來的安露蓓爾不由停了下來,同時他向着索萊姆微微示意“請原諒,親王夫人來了,我要去找我的主人了。”

看着僕人匆匆離開的身影,索萊姆不禁陷入了一陣不安之中,如果說之前他們始終以爲安圖維索偷偷靠近糧倉是以爲可以偷窺到他和安露蓓爾的幽會,好做爲將來用諷刺詩揭露他們的題材,那麼現在看着這個僕人,索萊姆不禁開始擔心起,那個已經死掉的諷刺詩人可能還會有其他不爲人知的事情。

“你在幹什麼?”安露蓓爾掩飾着心中的不耐煩走過來關心的問着,對於這個年輕的將軍她並不是很喜歡,她始終覺得這個人無法和阿萊克修斯,跟不能和瑞恩希安相比,不過現在她知道這個人正是他們所需要的,所以不得不盡量讓自己顯得溫柔一些“你現在應該立刻到你的軍營裡去,我親愛的索萊姆不要擔心,一旦成功了你就是新的安德魯斯王朝的最大功臣。”

“對,是這樣的,”索萊姆深深的呼吸着,眼前這個女人現在讓他感到害怕,一想到自己的命運已經掌握在她和她的男人手裡,索萊姆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退路“不過我想那個人可能有些問題,就是安圖維索的那個僕人,他剛剛對我說安圖維索可能有些事情要找我。”

“上帝,那個蹩腳詩人?”安露蓓爾也顯然立刻想到了什麼,她剛剛塗抹過玫瑰油藉以掩飾異樣的臉上變得同樣一片煞白,在猶豫一下之後,她立刻回頭向跟在身後的一個僕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索萊姆看到了安露蓓爾眼中閃着的殘酷光芒,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如同掉進了一個可怕的陷阱,要麼和那些狩獵者一起等待新的獵物,要麼自己成爲被肢解撕碎的獵物。

“大人,您可以肯定那個人就在莫迪克宮裡嗎?”魯普有些疑惑的看着赫克托爾,他始終覺得赫克托爾現在的舉動有些過於牽強,雖然安露蓓爾過去是瑞恩希安的妻子,但是隨着成爲阿萊克修斯的妻子,如果再認爲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係,那就未免勉強,更何況安露蓓爾現在的丈夫還是羅馬帝國特里布斯的首席元老。

“將軍你可能還沒明白,他是否在那裡並不重要,”赫克托爾傾過身子壓低聲音說“重要的是,我認爲他就在那裡。”

魯普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刻心中的忐忑,他不知道這位膽大包天的大人究竟要把這件事情鬧得多大,或者說他根本就是想乘機把所有人都牽扯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放心將軍,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且還有皇帝陛下的警告在這裡呢。”赫克托爾指了指掛在腰間的小皮囊,然後他向前微微揮手“讓我們去拜訪一下那位夫人,要知道我還沒參加過她那個著名的宴會呢。”

說着,他帶馬向前,緩緩的穿過小巷,向着莫迪克宮的方向走去。

丕平靜靜的站在城牆上,在他身後,一隊近衛軍正等待着他的命令,這個時候的君士坦丁堡除了一些經常徹夜狂歡的地方,早已沉浸在了一片皎潔月光之中,這讓人看了感到似乎整座城市都已經睡去,不過正因爲這樣,遠處莫迪克宮那燈火通明的樣子,就顯得異常醒目。

這裡是君士坦丁堡靠近七丘之一的芒德李斯丘的第五座城門,從穿過這座城門的大道一直向前,越過芒德李斯丘上那座著名的衆哲學家之門,就可以進入君士坦丁堡那些貴族聚居的地區。

不論是元老院長老們還是帝國的大臣們,很多人都在這裡有着自己的奢華住宅,其中就包括米蒂戈羅斯和阿萊克修斯。

丕平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近衛軍,這些士兵是在被皇帝和皇后分別帶走之後留下來拱衛聖宮的,和那些始終跟在皇帝身邊的騎兵不同,這些近衛軍更適合在穩紮穩打的步兵交鋒中展示他們的威力,現在他們正隊形整齊的排列在城牆上,月光照在他們盔甲上的反光,估計遠遠的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讓丕平有些想要笑出來的衝動,他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或者說他可能就要這樣煞有介事的站上一夜,真正做事情的,是已經靠近莫迪克宮的赫克托爾和魯普。

如果說那些狡猾的羅馬貴族沒有人知道瑞恩希安可能已經回到君士坦丁堡,丕平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不過正因爲這樣,他才更能體會到皇帝爲什麼命令赫克托爾在暗中解決這個難題。

羅馬已經不能在經歷一次動盪,十字軍在東方的舉動始終是讓人擔憂的,而科尼亞人更是從來沒有真正與羅馬相安無事。

“上帝保佑,但願今天晚上一切順利,”丕平心中祈禱着,他知道自己帶着一整隊近衛軍盔甲鮮明的站在城牆上下的樣子,早已經引起了住在芒德李斯丘的那些貴族們的警惕,他相信這個時候那些貴族們是絕對不會輕易從家中走出來的“赫克托爾,看你的了。”

安圖維索的僕人焦急不安的在人羣中尋找着主人,雖然安圖維索也經常動輒會突然消失那麼一陣,可是僕人相信今天他不會那麼隨意的放縱自己,莫迪克宮已經成爲了被無數人注意的焦點,而安圖維索顯然還擔負着除了詩人之外更重要的責任。

僕人急匆匆的走着,當他經過一處通向後院的小門時,一個女僕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安圖維索老爺的僕人嗎?”女僕低聲問着。

“對,有什麼事情嗎?”

“安圖維索老爺喝醉了,我想你應該去看看。”女僕壓低聲音說着,然後她越過僕人的肩頭向遠處的客人看了看“他一個人躺在後面的噴水池裡,而且把自己脫得精光,看來你要有點麻煩了。”

“上帝,這位老爺怎麼這個樣子。”僕人無奈的低聲抱怨着,他沒想到安圖維索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如此的狂放不羈,這讓他既氣惱又無奈。

僕人跟在女僕身後向着花園伸出走去,看着前面個看上去透着成熟的身影,他不禁微微有些走神,不過當他走到黑暗中時,隨着冷風吹拂,僕人的心頭忽然閃過一絲警惕。

雖然安圖維索的確總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可在這種時候會喝的酩酊大醉卻未免有些過於異常,而且即便喝酒他也輕易不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想到這個的僕人心中不禁一陣狐疑,但是就在他剛剛心中浮起一絲警惕時,跨過一根柱子的他已經看到了一抹雪亮的光亮從眼前掠過

胸口上似乎豁然貫通的痛苦在一瞬間讓他的嘴裡發出一聲慘叫,但是嘴巴卻已經被另外一個從背後出現的黑影伸手緊緊堵住,隨着僕人的身子不住扭動掙扎,對面那個人手中的短劍也在他的胸口不停的攪動,終於僕人慢慢失去了力量,隨着被扯走的身體,地上只留下一灘在月光下閃動着光澤的血跡。

“一切都解決了?”瑞恩希安看着面前的手下問着,看到這些忠實的手下發出臉上那激動莫名的神色,瑞恩希安不禁淡淡一笑“不要太焦急,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許今天晚上就是我們改變羅馬的時刻。”

“大人,索萊姆會按照您的命令打開城門嗎?”一個手下擔憂的問“如果他去告密怎麼辦?”

“如果那樣就更好,”瑞恩希安拿起桌子上的長劍在空中微微虛劈“君士坦丁堡裡有多少人知道我已經回來了?現在他們可能都在觀望,明天坐在聖宮寶座上的那個人將是他們的皇帝,至於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們是不會去理會的,所以如果索萊姆告密那就去吧,那隻會讓更多的人不得不在今天晚上就做出他們的選擇。是我還是貢佈雷”

瑞恩希安的話讓他的手下們一陣激動,兩年來他們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時刻,對他們這些甘願跟隨着瑞恩希安一起被放逐的人來說,他們相信他們的主人能再次回到羅馬,更相信在艾薩克時代能夠安然渡過那些充滿危機時刻的瑞恩希安,同樣也最終能在與貢佈雷的較量中獲得勝利,正因爲這樣他們才甘願冒險隨着瑞恩希安一起潛回君士坦丁堡。

一個身材健壯的手下走了過來,這個之前跟隨瑞恩希安在曼齊克特戰場上馳騁的特里布鬆弓騎兵將領,雖然沒有再穿上他沉重的甲冑,可依舊顯出了令人膽寒的氣魄:“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我們在這裡開始,索萊姆就可以打開城門,我們的人跟在他的後面,而且就如同您說的,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真是太好了。”即便穩健如瑞恩希安也不由因爲激動顯得呼吸急促起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努力就在今天這個晚上,如果成功他將重拾榮譽,如果失敗他也將就此沉淪。

瑞恩希安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就在他要開口下令的時候,一陣喧鬧忽然從遠處莫迪克宮外響了起來

莫迪克宮主宮裡正在狂歡的人們,是被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們驚擾到的,當那些醉眼朦朧的客人看到突然闖進宮殿的警戒軍團時,人們不禁立刻變得一陣慌亂,有的人站在水池裡呆呆的發愣,而有的人則匆匆忙忙的從隱蔽的角落裡爬出來,他們大多衣衫不整,甚至有的人光着身子還並不自覺。

看着那些忽然出現的警戒軍團,愕然的人羣中立刻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抱怨,雖然警戒軍團負責着君士坦丁堡的治安,可是這些客人卻幾乎個個都認識警戒軍團的將軍,而且和他一樣是這裡的常客。

這讓一些客人不禁大聲呵斥這些打擾了他們的士兵,同時有人回頭尋找着索萊姆,要質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當人們看到從士兵中走出來的魯普時,客人們不滿的聲浪不禁慢慢平息了下來,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和這個人熟悉,可是他們知道這個人恰好就是索萊姆的上司,也是整個羅馬帝國警戒軍團的總團長。

“可能我要打擾你們的聚會了,”魯普向一個從人羣裡走出來試圖說什麼的貴族淡淡一笑,在對方還沒有開口時,他已經繼續說“我想我應該見到的是安露蓓爾親王夫人,畢竟這件事情要牽扯到她。”

“您這是要搜查還是要逮捕誰呢?”那個貴族顯然不肯示弱“要知道按照皇帝陛下剛剛頒佈的《羅馬公法》,您無權隨意進入一個貴族的住宅,而按照羅馬的習俗,無故打斷別人的宴會就如同是在向主人挑戰。”

人羣中立刻響起一陣附和聲,他們向那些警戒軍團的士兵挑釁似的揮舞手裡的酒杯,器皿,甚至有人抓起了椅子和可以拿起的任何東西,不過當他們看到那些原本以爲會向後退去的少爺兵不但毫不退讓,甚至從他們那紋絲不動,而且從身上滲透着陣陣令人膽寒的氣勢時,他們才慢慢意識到眼前這些人顯然和他們心目中那些“榮譽軍團”的後代截然不同。

安露蓓爾終於穿過人羣走了過來,她讓自己儘量放鬆然後走到魯普面前:“大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你的這種行爲不止是侮辱我和我的客人,也是在侮辱我的丈夫。”

“請您原諒夫人,不過我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魯普說着向後一退“可能你們已經聽說,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冒犯了皇帝陛下,雖然陛下對他已經一再忍讓,可是他居然肆無忌憚,甚至還用各種詆譭的方式製造有關皇帝陛下的謠言。”

看着人們臉上露出的恍然神色,魯普繼續說:“我們都知道陛下是仁慈的,可是現在我們不得不懷疑這個人是在利用陛下的寬容,而且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就在莫迪克宮中製造那些謠言,因爲我們剛剛搜查了他的家,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手稿,”說到這裡,魯普看向安露蓓爾“夫人,我們都知道安圖維索是您家裡的常客,所以我想我們有理由相信他不止在這裡製造各種謊言,而且還把一些誹謗皇帝和衆多羅馬好人的手稿藏匿起來了,這其中就包括您和您的丈夫。”

“你難道要搜查我的家嗎?”安露蓓爾臉上露出了憤怒“我是阿萊克修斯的妻子是羅馬的親王夫人”

“那麼夫人,您是不是要您的丈夫同意,我們纔可以履行職責呢?”魯普淡淡的問,看到安露蓓爾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憤怒變得通紅的臉,他繼續說“要知道在安圖維索的詩歌裡,您和您的丈夫同樣被寫的不堪入目,甚至在座的很多人都是他筆下的小丑,騙子甚至是通姦者,或者你們是因爲擔心他書裡寫的是自己,纔會反對逮捕他嗎?”

一陣叫喊聲從人羣裡響起,儘管很多人知道這的確是事實,可人們總是儘量避免去想這些,反而儘量從安圖維索的書中去尋找別人的影子,但是一旦被揭破,人們不禁變得一陣難堪。

“讓他搜那個人該受到懲罰,皇帝不懲罰他,也應該有人懲罰他”

“如果他有一柄劍,一定會有人找他決鬥的,那個人讓很多人蒙羞”

人們叫喊了起來,他們再也不能袒護那個曾經給他們帶來笑聲的人,因爲他們知道如果那樣,只能是讓自己更加出醜。

安露蓓爾的手腳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冰涼,她先是死死盯着眼前的魯普,當她看到他身後那些明顯和她所知道的警戒軍團不同的士兵時,她好像忽然明白過來似的神色大變

“不……不是這樣的……”安露蓓爾發出一聲低叫就要轉身,但是她卻又立刻定住,看着魯普從袖子下伸出來的匕首,她的眼中終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對不起親王夫人,還有一位大人在等着您呢,”魯普壓低聲音在安露蓓爾耳邊說着。

順着他略微向後看去的眼神,安露蓓爾立刻看到了那些士兵當中一雙令她毛骨悚然的透明眼睛。

在一瞬間她已經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看着那雙眼睛,她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

安露蓓爾的身子不由想要向後退去,可是魯普已經向前一步,他就如同在與安露蓓爾私下說着什麼似的靠過身去,同時手裡的匕首緊緊頂在她的腰間。

“如果您答應我不會亂動,我是不會冒犯您的夫人,”魯普一邊說一邊示意安露蓓爾隨着自己向隊伍的走去,同時在他的示意下,那些警戒軍團的士兵已經飛快的沿着兩側的走廊向莫迪克宮的裡面衝去。

客人們到了這時已經終於意識到了異樣,可是看着這些明顯與普通的警戒軍團不同的士兵,卻沒有人再發出一聲抗議,人們只是看着這些人飛快的越過自己的身邊,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警戒軍團的士兵要比他們想象的多的多。

被魯普押解到赫克托爾面前的安露蓓爾臉色恐慌的看着面無表情的白化病人,如果說在羅馬有一個人令她畏懼,那這個並不是羅馬皇帝,而是面前這個讓她膽戰心驚的赫克托爾。

“告訴我夫人,他在哪?”赫克托爾簡單的問着,當看到安露蓓爾剛剛張開的嘴脣時,他卻又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擋住“不要指望您的丈夫會救您,親王這個時候應該正等着另外一個消息,還有也不要指望那個人能救您,他今天已經逃脫不了了。”

安露蓓爾的嘴脣在一剎那間變得一片蒼白,她睜大的眼睛在赫克托爾臉上掃視着,當終於明白白化病人並不是簡單的恐嚇時,只稍微停留了一下,安露蓓爾的嘴裡就在剎那間迸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喊叫:

“親愛的快逃”

赫克托爾甚至沒有來得及捂住安露蓓爾的嘴,隨着她那淒厲的喊聲,原本已經一片緊張的庭院裡霎時響起一片叫喊

赫克托爾幾乎是用足全力一把抓住了安露蓓爾頭髮,他毫不留情的把眼前的女人狠狠摔到在地,可是叫喊聲已經在整個莫迪克宮中響成一片,人們瘋狂的向着四周慌亂狂奔,甚至有人不顧一切的迎着阻擋在面前的那些警戒軍團的士兵們衝去。

可是,他們面前的卻並不是那些普通的警戒軍團,就在他們叫嚷着向前奔跑時,伴着隊伍裡的一個隊長髮出的低沉吶喊,那些士兵手中握着的盾牌已經瞬間層疊在一起,同時伴着那些客人猛然撞在盾牌上,平時那些只是做爲恐嚇用的短棍,已經隔這盾牌的縫隙向着他們頭上呼嘯而來。

赫克托爾拖着安露蓓爾大步穿過庭院,他這時已經知道瑞恩希安就在這裡,當幾個士兵的影子出現在一個院子裡,隨着幾聲喊叫他們從一個角落中拖出兩具已經冰冷的屍體時,赫克托爾嘴裡發出了“嘿嘿”的笑聲。

“親王夫人,看來您對這位詩人的憎恨並不比任何人少呀,”赫克托爾用手裡的連鞘長劍撥了撥安圖維索已經僵硬的屍體“現在即使是你丈夫也沒有辦法救你了,那麼告訴我他在哪?”

“大人,前面一間糧倉從裡面鎖上了。”一個士兵低聲稟報着。

“瑞恩希安,”赫克托爾嘴裡吐出了一聲難以抑制的興奮,他立刻帶着人奔跑到房子前,看着漆黑的窗口,白化病人冷冷的下令“撞開大門”

安露蓓爾不住的大喊着,可是這時已經沒有人再去理會她,隨着幾個士兵用足全力撞擊,木門立刻隨着一陣轟響向裡面倒去

隨着士兵們蜂擁而入,漆黑的糧倉裡立刻被火把照得通明,但是當赫克托爾走進糧倉時,他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安露蓓爾被赫克托爾緊緊拉着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空無一人的糧倉,她在呆愣之後發出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哈哈哈大笑。

“你抓不住他的,抓不住他的”

“那就讓我們看看吧,夫人”赫克托爾一把推開安露蓓爾,眼中透着猙獰般的光芒“派人去請阿萊克修斯殿下來,告訴他他的妻子因爲謀殺就在我們的手裡。”

說着他轉身向着門外大步走去。

第二座軍事門是君士坦丁堡面對巴爾幹山脈的一座重要的門戶,是當初爲了抵抗保加利亞的西蒙而建造的一座防禦城門,這個時候索萊姆正站在距離那扇城門不遠的地方焦躁的來回走動着,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將是決定他一生的關鍵,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退縮出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上從城裡的方向傳來,索拉姆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他幾步衝到街頭上看着迎面而來的那些人影,緊張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在遠處,原本寂靜的君士坦丁堡似乎因爲發生了什麼事情變得喧鬧起來,就在那因爲聽到了聲響而逐漸點起的燈火中,蘇萊姆看到了衝到面前的隊伍。

瑞恩希安鐵青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異常難看,當他們衝到面前時,索萊姆立刻聞到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道。

“赫克托爾,”瑞恩希安回頭看着身後已經一片喧鬧的城市,他的臉上掛着和白化病人同樣猙獰的神色,當看到不安的望着自己的索萊姆時,他忽然開口一笑:“看來您今天的運氣不好,原本我們應該能很順利的,不過我想現在要變得困難一些了。”

瑞恩希安說着,向旁邊的一個隨從微微揮手,隨着他的催馬向前,那個隨從向索萊姆用力低聲吩咐:“快去染讓人打開城門”

索萊姆的心不住的狂跳,他知道瑞恩希安的陰謀似乎已經失敗了,看着似乎已經決定孤注一擲的瑞恩希安,他立刻變得動搖起來。

“如果你想背叛我,現在就可以走”瑞恩希安頭也不回的向身後的索萊姆說,當他看到索萊姆終於催馬跟上時,他從喉嚨裡吐出了一聲沉沉的悶氣“我的戰士們,讓我們象個羅馬人那樣戰鬥”

一陣歡呼霎時響起,但是這歡呼卻並不是來自瑞恩希安的手下,聽着那從另外一座軍事門的方向傳來的呼聲,剛剛舉起手中長劍的瑞恩希安的身子不禁忽然僵住。

從那陣隱約可聞的呼聲中,他聽到了一陣讓他心中狂跳的聲浪:“皇帝萬歲”

瑞恩希安的身子在這一刻完全僵住,他呆呆的回過頭看向通向色雷斯方向的第三座軍事門,當他從那歡呼中確定自己的確聽到了什麼時,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貢佈雷,上帝的寵兒……”

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的瑞恩希安忽然掉頭向後用力一揮手臂,隨着一柄長劍立刻架在索萊姆的脖子上,瑞恩希安平靜的說:“讓我們出城,現在。”

在索萊姆的命令下,城門緩緩的打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瑞恩希安用力拉住索萊姆的領子讓他和自己一起向着城外奔去,當看到一片樹林的時候,瑞恩希安終於停了下來。

“你回去會怎麼說?”看到索萊姆驚恐不安的神色,瑞恩希安向手下揮手示意,當一個被用頭罩遮蓋着面目的人出現在面前時,瑞恩希安似乎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用他去爲自己贖罪吧,將軍。”

說着,他調轉馬頭,帶領着手下向着黑暗中飛馳而去。

索萊姆顫抖着拉開那個人的頭罩,當他看到那張臉時,索萊姆不禁發出了一聲低呼:“狄奧多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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