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妥協和應變

作爲海族第一個海王,利維坦在海族中已經化作了神話般的存在,所有與之相關的故事都被編寫成各種歌謠,在海洋中傳唱,甚至從很早以前就有海族權貴提議將利維坦供奉到聖廟,與海神並列。

毫無疑問這樣的提議怎麼看都像是異端之說,所以這個提議始終都被聖廟神職人員給否決了,但矛盾的是提出這種提議的人卻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懲罰,由此可見利維坦在海族民衆心中的地位有多麼高。

像是利維坦之子、利維坦之戟、利維坦之心這類準軍事組織,在海族中屬於半公開的狀態,也是海族重要的軍事力量一部分,只不過他們的所有軍事行爲都是針對異世界遠征的,算是正規遠征軍的先鋒部隊。

現在利維坦出現在三名神裔聖衛面前,哪怕還不清楚這個利維坦是否就是傳說中那個利維坦,但他們的情緒依然受到了影響,甚至生出了無法反抗的念頭。

而一盤克莉絲的表現,比起他們的手下來,也好不到那裡去,因爲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來自血脈上的聯繫和壓制,這足以讓她判斷出眼前這個熔岩利維坦所代表的海之靈即便不是她知道的那個利維坦,但也絕對和那個利維坦的關係非同一般,至少在血脈傳承上,對方顯然是在她之上的。

至於雷歐則並沒有將心思放在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是不是利維坦這件事上,他更在意的是要如何對付眼前這個敵人。

顯然這個熔岩利維坦是海之靈創造出來的,並且融入了海之靈絕大部分力量,單單以力量強弱而言,已經達到七級靈能者層次的雷歐自信能夠輕鬆應付,但問題是熔岩利維坦就是這片海域的海之靈,只要海之靈沒有消失,熔岩利維坦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而且力量也能夠隨時補充,這樣一個打不死、耗不完的存在任何人看到了都會感到棘手。

另外,當這個龐然大物出現的時候,海之靈似乎往這個龐然大物身上投注了大部分的力量,所以周圍其他的攻擊也停了下來,並且周圍海水裡面的塵埃也似乎在某種力量的引導下,快速下沉,沉入到了底部,但同時海水也非常詭異的多了一些粘稠感,就像是全都變成了粘稠的膠水似的。

然而,讓人感到不解的是雖然海之靈已經凝聚成了一個熔岩利維坦,並且以近乎真身的方式擋在他們面前,但祂卻並沒有對雷歐他們發動攻擊,而是靜靜的注視着雷歐他們,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注視着克莉絲。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雷歐考慮要不要先動手的時候,在他身後的克莉絲卻先有了動作,她從雷歐身後遊了出來,示意雷歐不要出手,也示意手下不要擔心。

隨後便看到她緩緩游出類,雷歐的戰區領域游到了熔岩利維坦的頭部位置,與之平等對視。

雖然雙方都沒有說話,但彼此之間卻因爲血脈的聯繫,以意識相互交流。

也不知道雙方在交流着什麼內容,只見克莉絲先是眉頭緊皺,露出了警惕和懷疑的神色,隨後眼中有多了一絲不屑,跟着熔岩利維坦發出了一聲聲怒吼,像是被克莉絲激怒了,如果不是克莉絲擡手暗示不用擔心,沒有事,或許雷歐和那些神裔聖衛會被眼前的情況給誤導。

緊接着,兩者像是在爭執着什麼,顯得非常激烈,甚至都不惜各自展示各自的力量,完全是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樣子,只是和這激烈的局面皆然相反的是他們始終沒有對任何一方做出真正的攻擊。

沒過多久,雙方的爭執似乎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雙方沒有再釋放自己的力量,而是平靜下來,進入到了談判階段。

雖然雷歐無法瞭解雙方意識中的內容,但他卻能夠從雙方的言行舉止,推測出似乎那個代表海之靈的熔岩巨人似乎想要克莉絲答應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和那個鮮血戰盔有關,而克莉絲存有顧慮,始終沒有答應,甚至好幾次都作出了要將鮮血戰盔放棄的動作。

雷歐當然不會認爲克莉絲真的要放棄鮮血戰盔,因爲這關係到了她的力量以後是否可以更進一步,極限再哪裡等等。

但克莉絲的動作顯然騙過了熔岩利維坦,從而令到熔岩利維坦做出改變,比如放棄某些想法等等。

又過了一會兒,雙方似乎達成了協議,熔岩利維坦緩緩的散去了形體,而克莉絲也來到了雷歐他們跟前。

她並沒有向雷歐他們解釋是怎樣一個情況,只是用英格語單獨的朝雷歐問道:“我記得巫師好像有一種藥劑,叫做清醒藥劑,能夠讓服用者的精神達到……”

“有,但我現在手中沒有這種藥劑。”不等克莉絲問完,雷歐就給出了回答,並且答案也不是克莉絲希望得到的,不過隨後雷歐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手頭上有一種筆清醒藥劑更好的藥劑,服用者可以讓精神進入絕對冷靜狀態,但這種藥劑可能會存在副作用。”

在這件事上,雷歐說了一個謊,他的儲物空間內其實存放了幾瓶以前製作的清醒藥劑,他製作這種藥劑只是爲了讓自己在研究某些資料時,能夠保持清醒狀態,提升研究效率。

不過,他在發現了清醒藥劑針對服用者精神的作用後,便開始想到了另外一種利用場合,比如在面對神靈的時候。

雷歐在獲得了正常人情感的同時,他也失去了機械意志這種強大的心靈防禦能力,這讓他在面對類似神靈那樣強大的存在時,意志、精神就先天處於弱勢,這也不僅僅會影響他的實力發揮,甚至在某些關鍵時候還有可能致命。

所以雷歐一直都想要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清醒藥劑就是他找到的解決辦法之一。

只不過清醒藥劑的藥效實在太低了,一旦真的神靈那樣的存在,就算服用這種藥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清醒藥劑也並非是一無是處,雷歐可以以這種藥劑爲基礎,研究出效果更強的藥劑,所以也就有了現在的機械意志藥劑。

這種藥劑還黑城堡的時候就已經被雷歐煉製出來了,並且還煉製了幾瓶,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機會來進行人體試驗,他僅僅只是在動物身上試驗過,而效果自然非常好。

一種公認的膽小動物在服用了這種藥劑後,面對雷歐的精神壓制卻絲毫不爲所動,完全克服了精神上和生命形態上的壓制,但問題是藥效過後,這種膽小的動物卻失去了對危險的警惕心,就連捕食者靠近都沒有反應,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克莉絲提到清醒藥劑的時候,雷歐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已經隱隱可以猜到克莉絲是想要做什麼了。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想來是克莉絲要戴上鮮血戰盔,並且他也能夠猜出戴上鮮血戰盔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無非就是精神污染、或者精神入侵之類的事情,清醒藥劑的作用就是穩定精神,驅除入侵的外來精神或者意識。

而雷歐手頭上的機械意志藥劑正好就是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最佳藥劑,而克莉絲也是他能夠找到的最好試藥者,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那麼他再想要找到這樣一個合適的試藥對象,恐怕就很難了。

聽到雷歐的話,克莉絲表現出了一絲猶豫,因爲在她看來就連雷歐這個高塔巫師也表示這種藥劑有着不可預料的副作用,那麼這種藥劑就肯定存在無法預料的危險。

雖然她對自己的力量非常自信,也認爲等會兒就算有副作用也能夠通過其他手段將副作用抹去,但多年來對高塔巫師的認知,依然讓她有些忐忑。

一旁的神裔聖衛見此情況,不禁問道:“我們難道就不能闖過去嗎?我們如果要走的話……”

“如果路都沒有了,怎麼走?”克莉絲不等手下說完,就反駁了一句,隨後說道:“祂能夠控制熔岩,也自然能夠控制我們來時的深海裂隙,只要祂把往上走的裂隙全部封閉起來了,我們怎麼離開?”說着她又極爲嚴肅的說道:“而且祂還有另外的手段可以阻止我們,而且那種手段如果使用的話,那麼對整個世界都是威脅!”

“那個東西到底要大人您幹什麼?”另外一名神裔聖衛有些擔憂的問道。

“祂要我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戴上利維坦的鮮血戰盔。”克莉絲說出了雷歐早就已經猜到的答案,隨後她沒有再理會自己的手下,轉頭看向雷歐,並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把藥劑給我吧!”

雷歐也沒有廢話,直接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瓶機械意志藥劑。

且不說這瓶藥劑的藥效如何,單單它的外形就已經足以讓人感覺到這瓶藥劑不普通了,雷歐不僅僅在這瓶藥劑中加入了只有黑森林才能出產的一些特殊靈能植物,還往裡面加入了一些靈魂結晶,而這些靈魂結晶在融入藥劑後,就會變成無數的細微顆粒,同時不斷閃耀出可以觸動靈魂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把一片星空收入到了那個玻璃瓶子一樣。

將藥劑接過去後,克莉絲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雷歐道:“如果我服用藥劑失敗,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雷歐問道。

“殺了我。”克莉絲極爲嚴肅的說道,並且擡手示意周圍的手下不要多言,然後非常認真的看着雷歐,確認道:“閣下,能夠幫我這個忙嗎?”

雷歐稍微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我答應。”

見到雷歐答應下來,克莉絲也沒有再矯情,甚至都沒有向三名手下吩咐自己失敗後,要怎麼處理還在建設中的神裔聖堂,就這樣直接打開藥劑瓶口,將藥劑一飲而盡,同時她也戴上了鮮血戰盔。

就在克莉絲戴上利維坦的鮮血戰盔時,她身上的利維坦血脈就像是沸騰了一樣不斷向外散發出超乎尋常的能量,同時身體也開始膨脹,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小巨人。

並且隨着她的巨大化結束,一些魚類的特徵開始消失,變成了純粹的人類上半身,而下半身則和剛纔的熔岩利維坦一樣開始生長出各種魚尾和蛇尾,毫無疑問她整個人都在開始利維坦化。

此事,克莉絲頭上帶着的鮮血戰盔,也同樣隨着克莉絲身體變大而變大,並且鮮血戰盔上那些血紅色的花紋開始閃耀出一陣陣光芒,這些光芒就彷彿某種開關似的,整個海域的海水也都出現了這些光芒,並且朝着鮮血戰盔匯聚了過去,克莉絲整個人都散發出了深藍色的光芒。

神裔聖衛們對克莉絲身上的變化並不瞭解,只能夠從他們彼此的某些聯繫判斷出克莉絲現在的狀態非常好。

而周圍海水中的光芒也並不是普通的能量,應該就是海之靈本身,它正在趁着克莉絲生命體等級跨越式的提升造成體內能量空虛之機,通過鮮血戰盔毫無阻礙的進入到了克莉絲的體內。

正如神裔聖衛的觀察一樣,克莉絲此刻的身體狀況非常好,但克莉絲的精神或者說靈魂的狀態就不得而知了,因爲服用下了機械意志藥劑的克莉絲,已經進入到了機械意志狀態,就算是雷歐也根本無法通過已知的手段來判斷克莉絲的精神和意志是否出現問題。

不過,隨着海之靈大部分都融入到克莉絲體內,雷歐感覺到了克莉絲身上出現了一些神靈才能擁有的能量波動,並且臉上也多了一絲痛苦的表情,彷彿機械意志藥劑已經失效了一樣。

見此情況,雷歐毫不猶豫的遊開了一段距離,然後全力施展雷槍技能,跟着便看到一根蘊含恐怖力量的雷槍在他手中迅速成形,並且不斷疊加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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