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響徹天地的劇烈衝擊轟鳴炸裂,千道劍氣與雷火游龍衝擊在一起,像是兩個蠻幹的漢子擼起袖子在搏殺。
噗!陳曉冰一口鮮血噴薄欲出,再難壓抑,然頭頂還有十幾道劍氣洶涌而來,他不能就此休息,必須撐住。
寒雪槍抵擋在胸前,噼裡啪啦的傷害落在槍身,那頭涌來的巨力彷彿浪潮加疊殺來,一下比一下還要強悍。
力量如驚濤拍岸轟擊在陳曉冰胸膛,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破碎的邊緣,整個人衣衫化作無數布帶縷析條分,斷了線地倒飛出去。
背後在地上犁出一道鮮血淋漓的溝壑,許多碎肉還掛在碎石之上,慘不忍睹。
陳曉冰長槍撐其堪堪穩住身體,但是每一個動作都在牽動着痛感神經,疼得他咬牙切齒。
他頭也不回的爬起來就跑,留下狼狽的身影。
蕭風呆滯了,沒有想到陳曉冰居然接下了自己的絕招,而且還站起來了,最不可思議的是還有轉身逃跑的力氣。
嘴角一扯:“追!我一定要宰了他!”一行人又開始永無止境的追殺。
陳曉冰艱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感覺每一口氣都有血液流竄到肺部,咳嗽不止。
捂着斷裂了大半的肋骨亡命奔逃萬里,不敢有任何回頭望月的想法,擠乾淨每一絲力氣就爲了加快逃亡的速度。
一道橫跨百米的長河浮現在眼前,在皎潔的月光下映射處一輪圓月。
陳曉冰微微擡眸望了眼天空的玉盤,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兩天兩夜了。
丹田的靈力耗盡,日月耀世的儲備靈力也只剩一些,最多可以維持陳曉冰再這樣逃亡辦天。
辦天之後再沒有辦法的話,陳曉冰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此時,蕭風滿臉疲倦的追來,眼中殺意濃烈到了一個幾點,都凍成寒冰般,一個螻蟻在自己手下接二連三的逃脫,奇恥大辱啊!
陳曉冰幾個閃身來到長河邊,河水中的寒氣撲面而來,水下三米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塊塊寒冰浮動。
似乎還有十數雙眼睛在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看,可以感覺得出來那是看待獵物的眼神。
要是直接飛過去怕是要羊入虎口,直接死在這片河流中。
身後落下的蕭風不多嗶嗶,看見陳曉冰忽然停下來,直接就是一劍橫掃百里,將僅剩的靈力一口氣抽調幹淨,想給陳曉冰來一個致命一擊。
叮!寒雪槍與其碰撞在一起,對面傳導來的恐怖力量僅是一瞬就崩脫了陳曉冰對寒雪槍控制,差點脫手飛出去。
可是蕭風攻擊已經徑直落在陳曉冰胸膛之上,斜砍在胸口,砍在骨頭之上,縱使陳曉冰神煉再怎麼強大。
已經難以抵擋蕭風猛烈如暴雨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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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避免被蕭風必殺一劍,陳曉冰只能不斷後退,一個不慎跌落進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湍急的河水想洪荒猛獸瞬間將陳曉冰吞沒,一聲聲獸吼在河底響起,一雙雙猩紅的豎瞳在河底睜開。
岸邊的蕭風看得頭皮發麻,一陣血水浮現在水面,只見幾個血色氣泡咕嚕破裂之後便沒了動靜。
而且耳畔似乎聽見了撕咬骨頭的咀嚼聲,咔嚓咔嚓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蕭風收起眸光後退幾步和這條河流保持一定距離。
幾個黑衣人追上來,恭敬地問道:“大人,那陳曉冰呢?”
“被我打入着雪江之中了,生死不知!”蕭風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雪江。
幾個黑衣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消息是陳曉冰落入了雪江那麼就是凶多吉少,基本上宣告了死亡。
雪江可是天龍大陸第一兇江,它是自青武洲流向東雪洲的江河,常年寒冷,河水湍急,最短的河流寬度都有上百米。
加上雪武洲寒流的影響,雪江更是兇險異常,其中的妖獸也是兇猛無比。
最爲臭名昭著就是幽鱷,潛藏在暗中的優秀捕食者,他的強悍可以說殘忍血腥。
壞消息也是陳曉冰落進了雪江,縱使再怎麼兇險他還是可能有一絲存活的機會,回去了他們也不好交差。
蕭風自然明白其中門門道道,吩咐道:“你們分成兩幫人馬,各自沿着上下游搜尋,如果找不到就準備回去吧!”
“是!”人馬便分成兩幫,沿着上下游尋找陳曉冰可能存活的痕跡。
深不見底的冰冷的河底,浮冰隨着河水流動,幾條幽鱷瞪大燈籠大眼看着眼前的人類,眼中帶着好奇,又充滿畏懼。
要知道他們吃過許多人,高矮胖瘦,老少皆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人類身上感到一種冥冥存在的威壓。
那種王者的壓迫感壓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雖然這人的實力遠低於自己,但是每當它們飢渴地上前就會有一種腦袋被人掄了一鐵拳的疼痛感,這能幹瞪眼看着。
陳曉冰努力睜開眼睛,冰冷的河水無論怎麼沖洗着身上的傷口,那種巨疼也難以讓其清醒。
他眼睛形成一條縫隙,看着四周那一雙雙好奇而又飢渴的眼睛,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龐浮腫地笑起來。
心中暗道:“朱雀你人不在這,居然還能幫我!”
這一路陳曉冰沾染了朱雀身上的氣息,獸中王者的朱雀僅是一絲氣息就可以壓迫得幽鱷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血脈壓制。
讓這四周的幽鱷只能乾瞪眼看着,好像看着盤中餐在眼前翩翩起舞,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幹,可氣啊!
岸邊又蕭風一行人在虎視眈眈的尋找自己,絕對不能露頭,不然就現在站立生死難料。
陳曉冰艱難扭動身子一路順流而下,不是他不想逆流而上回到青武洲,而是體內已經沒有了什麼靈力。
勉強提起來的力氣只能讓他時不時動一下,所以只能順流而下了,一路跌跌撞撞,撞碎許多浮冰。
水中幽鱷不甘地跟着陳曉冰,血盆大口時刻準備着接受眼前美味,可是那個血脈中壓制讓他們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一口氣又出去上千裡,陳曉冰靈力慢慢耗盡,河水的冰冷刺骨慢慢透過稀薄的靈力保護,在一點點凍結陳曉冰的血液和麻痹神經。
漸漸地,陳曉冰意識慢慢模糊不清,眼皮像是被人掛上了秤砣,一點點加重重量,慢性地折磨着陳曉冰。
眼皮一睜一閉的時間不斷加長,每一次都要好久才能掙扎睜開眼睛,世界在眼中也在變得昏暗起來。
四周追隨了千里的幽鱷距離陳曉冰只有十米不到的距離,顯然是朱雀殘留在陳曉冰身上的氣息越發淡化。
對於幽鱷沒有了太多制裁力,只要朱雀那種氣息一消弭,陳曉冰就是美味佳餚端上了桌,任人宰割。
岸邊一塊巨石上,蕭風眺望遠方清晰許多的巍峨雪山,大雪封山,銀裝素裹,落光葉子的樹上換上了一身白衣,素雅清冷。
十幾道黑衣人落在蕭風身後:“大人,我們沒有發現陳曉冰的任何蹤跡!”
他們一路沿着河流搜索了一路,知道來到了青武洲北部,好幾個人都被江中妖獸吃了。
可謂是損兵折將,但是就是沒有發現陳曉冰蹤影。
“大人,那陳曉冰恐怕是葬送了鱷口,就算沒有,靈力也着急消耗一空,沒有靈力保護也會被這雪江凍死!”一個黑衣人分析起來。
這條河有多兇險,這幾天他們可還深有體會,基本上每個人都掛了彩,這還是遠氣好的,運氣不好的就死了。
蕭風負手看着漣漪泛起的江面,江河的盡頭是那一望無際的雪原大山,連綿不絕的雪山平原也是一處禁地。
“好吧!那就先撤退,回去稟報情況,說陳曉冰慘死在雪江,屍首下落不明!”蕭風收回目光帶着人手離開了雪江。
再查下去恐怕也是無用之功,不必再浪費時間。
三個時辰後,蒼茫雪山連綿萬里,跌宕起伏,巍峨雄奇,一道三百米高度的瀑布飛流直下,浪花激起數米高。
瀑布上,一道慘白的身影水波逐流,全身的傷口遍佈,血液找已經被冰水洗得一乾二淨,泡得發白的肌膚像營養不良,悽慘不成人樣。
迷迷糊糊的陳曉冰艱難困苦的睜眼瞟了眼前方,空蕩蕩的畫面直擊大腦,瀑布激盪聲音響徹耳畔,震耳欲聾。
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連忙掙扎起來,發了瘋朝着岸邊游去,可是乾枯的丹田和日月耀世一滴靈力都沒有,就連氣力也早就消耗一空。
整個人宛如一葉扁舟被巨浪衝翻在浪花中,冰冷的水灌入肺部,陳曉冰揮動四肢想要抓住物體穩住身形。
可是水流的力量是在太大,直接將他衝進湍急的瀑布口子,萬馬奔騰的推力將他退出百米高崖,垂直墜落。
在空中蜷縮成一團,儘可能保護住自己腦袋,像一個球砸在寒潭中,數米浪花淹沒人影。
怪石嶙峋的岸邊,陳曉冰被水流衝上了岸,剛剛接觸寒冷空氣,頭髮瞬間結冰凝塊,冷風一吹,不斷打擺子。
瑟瑟發抖的爬起來,蒼白的臉看見水中張着大嘴就要從出來的幽鱷,他大駭得激發潛能,強行擠出力氣向雪林間跑去。
一追又是上千米距離,陳曉冰埋頭跑,渾身發抖,根本來不及認清東西南北,像只無頭蒼蠅亂跑。
忽然一道細微難查波動引起陳曉冰的注意力,咬着牙超那邊跑去,那是陣法,有陣法波動,就證明有人。
有人就證明有救了。
嘭!陳曉冰一頭撞在陣法牆上,滿腦門滿天星飛動,本就虛弱的陳曉冰直接給撞暈了過去。
而且身後追殺了一路的幽鱷正當以爲開飯時,看清陳曉冰躺下地方,居然露出人性化的害怕和擔憂。
悻悻看了遠方沒有什麼不同雪山,露出害怕與氣憤,最後搖頭晃腦惱怒退回了雪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