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萬里無雲,烈日傾灑下,茫茫青草原也變得有些赤紅,彷彿鋪了一層火焰一般,令人感覺極爲難受。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人異況出現,但楊帆海心中並沒有感覺到半點輕鬆,反而覺得有些怪異。直覺告訴他,有熊國的兵馬應該已經有了對自己這支圍追堵截的佈置,只是不知道對方準備如何行事。
“莫非我們猜錯了?”一旁的張騅輕聲說道。
被解救的唐國的將官不多,以他爲首。看得出在唐國之時,他的官職應該不低,而且學識也相當淵博,對於很多軍事問題可以分析的頭頭是道。
楊帆海只知道衝鋒陷陣,對於調度兵馬天分有限,所以一路過來,出了許帆,就是問張騅討教的最多。
他們預計之中到了此處該有有熊國的人馬出現纔是,如今一眼看去,空蕩蕩的一片,不禁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心中有些不安。
“不會!”楊帆海搖頭,得益於多年與野獸戰鬥的經驗,一路過來,他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似乎一直有人在窺視自己一行人的一舉一動。
“管他來不來,不來就繼續行軍,來了就打便是!”
一個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漢大聲說道,聲若洪鐘。說話之人體型幾乎可與鄧元武相媲美,近乎兩米,陽剛健壯,結丹期實力。
此人名叫黑巖,乃是昌國武將,本是鎮守另一處疆域。此次對薊國謀劃太大,昌國國君想要增加成功機率,因而從其他邊防軍處都調集了兵馬過來。
可惜雖然突襲是成功了,自己也因爲公孫蔚青奪權之事成了階下囚。
“倒不是這樣說……”楊帆海正要說道,突然心中一凜,那股被偷窺的感覺更加強烈。環顧四周,毫無所得,突然想到了什麼,勒馬停住,擡頭朝天空看去。
儘管有陽光影響,但楊帆海的視線衝破空氣阻礙,還是看到了極高的天空上正飛翔着一隻鳥,該是大雕。
“怎麼了?”張騅見他表情有異,立刻出聲問道。
楊帆海額角滾落一顆汗珠,沉聲問道:“有熊國是否有訓練飛禽爲他們打探情報的手段。”
“有!”一旁的黑巖說道:“我在我過南邊戰線與他們打過一些交道,他們有幾隻特殊的人馬,就是專門訓練動物和飛禽爲他們探路的。”
“飛禽!”張騅也是一愣,然後馬上朝天空看去:“你的意思是……”
可惜他實力有限,只看到一片藍藍的天空,並沒有看到楊帆海眼中的那隻大雕。
“有一隻大雕在我們頭頂盤旋!”楊帆海沉聲說到:“若是捕食,大雕不會飛這麼高的,恐怕是有熊國派出來的探子。”
“毫無疑問!”許帆點頭:“有熊國還有出手,是因爲我們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在他們眼中,此刻繼續前行,恐怕就往他們的包圍圈裡面鑽了。”
楊帆海皺眉,若是以前,他根本不會顧及前方有多少大軍,但如此不同。有熊國二王子公孫軒轅已經進入薊國境內,那是個令自己解救的這些人生不起對抗之心的人。
雖然自己還不曾見過此人,但對方一句話就令昌國國君撕毀盟約,轉而與他們合作對付薊國,無需多想定然是一個極有謀略的人。
智勇雙全,絕對不好對付。
不能再走,再走恐怕會全軍覆沒……楊帆海吸了口氣,大聲喊道:“跟我走,換道!”
雖然走山嶺會導致時間增長,變數極多,但總好過必死無疑。
這調轉馬頭,改變方向走了不過數百米,突然間聽到一陣巨響,“轟隆”一聲,彷彿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一般。
隨即見得好幾個方向一塊塊沙石飛上天空,令強烈的陽光突然一暗。再見一道道身影從大地之中衝了出來,皆是身穿黑色軟甲的戰士,殺氣騰騰,一手握着單刀,另一手則是鑲嵌利爪。
見得些人馬,楊帆海不由得猛吸了一口氣。他見視線開闊,所以不曾使用神識搜查,不曾想有熊國的人馬居然是藏在地下的。
若自己剛纔沒有調轉馬頭,而是繼續前行,此刻已經完全陷入包圍圈了。不過饒是自己及時作出了改變,情況也並沒有太多好轉。對方數量太多,出現之後就已經開始想要包圍自己人馬。
“敵將聽着,奉公孫軒轅二王子之令,無論薊國、昌國還是唐國人馬,投降不殺!”
一個身形高大的將軍手持一柄方天畫戟指着楊帆海方向大聲喊道。此人氣息非凡,在結丹期之上,恐怕已經有了元嬰期實力。如鳴雷爆喝之間,已經令不少士兵面色大變,身如篩糠。
這就是有熊國的精銳嗎……楊帆海心如擂鼓,神識散開,能感覺到對方大軍中這樣的將軍不再少數,怕是有好幾十個,隨便一個將軍居然就有元嬰期實力。
這已經並非武將,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修行者,在以前的兗州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戰場上的。
“許帆,保護好公主!其他人聽着,跟我突圍!”
楊帆海大喝一聲,揮動黑色長槍朝遠處羣山方向殺了過去。
“殺!”
張騅、皇甫少爲、吳燼等人皆是揮動手中武器,令麾下戰士展開陣型,跟在楊帆海身後衝了過去。
有熊國人馬久經沙場,一出現就有動作,兩翼兵馬不斷靠攏,須臾之間,包圍圈已經將要完成。
“敵將休走!”
一個元嬰期將軍手持一柄大刀衝殺而至,揮動之間,一記可怕的刀芒斬落。光華四射,化作一道半月斬對着楊帆海殺了過來。
楊帆海毫不示弱,揮動黑色長槍使出一招長虹貫日,一道槍芒仿若彗星一般殺了過去,直接轟中半月刀芒。
“轟!”
半月刀芒爆碎裂開,仿若飛星寒光衝向四方。長虹貫日凝聚的槍芒長驅直入,穿過虛空,直接轟在了那名將軍身上。
“砰!”
一聲大響,那人悶哼一聲,從馬上倒飛而起,劃過空中幾十米,落到了麾下人馬之中,衝倒一片。
其胯下坐騎則是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砰地一聲碎成了一地血肉。
一招建功,令麾下大軍士氣高漲,喊殺之聲沖天而起,綿綿不絕。
若是昔日薊國與昌國兵馬,如此一擊已經被奪走大半士氣,怕是不敢再輕易迎戰。可有熊國的大軍卻是身經百戰,紀律森嚴。縱然一個元嬰期將軍被擊飛,但並不能太影響他們的心態。
一羣羣戰士呼喊着衝殺而來,欲將楊帆海帶領的人馬擋住。只要擋住一刻鐘,其他兵馬就能迂迴而來,完成包圍,到時候勝負就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就是生命,楊帆海豈能讓對方得逞,槍疾馬快,渡真氣入胯下坐騎體內,仿若一道黑色閃電衝入敵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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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元嬰期將軍手持長槍迎了過來,剛剛架住黑色長槍,就被楊帆海一招落音繽紛操縱狂風之力,直接從馬上吹了起來,連同部下被甩向遠方。
缺口打開,楊帆海領着身後人馬直接衝了出去,剛走了不遠,又感覺到背後動亂不停,回到一看,不由得心中又是一凜。
兩萬多人,被對方逼得仿若一道溪水長長。如今自己領着前邊五千多人衝了出來,但後邊一萬多人卻是被有熊國大軍從中間截斷,堵在了後邊。
楊帆海立刻大聲令下:“鄧元武、黑巖、薛城桐所部人馬隨我斷後,其他人速度進山。”
“等等!”張騅急忙喊道:“你回頭正中對方下意,一旦被人纏住,所有人都走不了。情況已經如此,先做撤退,其他的以後再說。”
“閉嘴!”楊帆海對着他大吼一聲:“你給我聽着,我說過,在你們和敵人之間,永遠只能看到我後背。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跟我一起作戰的兄弟!帶着人速度入山,這是命令。”
話音一落,已經帶着鄧元武、黑巖和薛城桐所部從右側迂迴,對着有熊國的包圍圈殺了過去。
見得衝出去的楊帆海令人殺回來,一個黑甲將軍大喜,吆喝幾聲,與數個元嬰期修爲的將軍聯手殺了過來。
“擋我者……死!”
楊帆海一聲怒吼,催動蠻牛勁,渾身肌肉仿若吹氣一般脹了起來,整個人變得仿若鋼鐵鑄就一般,體內力量節節攀升,彷彿要爆炸了一般。
黑色長槍帶着狂風橫掃,勢不可擋,圍攻的幾個將軍不過一個照面就被直接擊飛,越過空中幾百米方纔落下,更有幾人被強勁槍芒掃中,斷成了兩截。
那仿若戰神的身影並沒有就此停下,衝入有熊國大軍之中,殺的大羣戰士如落葉一般飄走。
如此威勢,令人心驚,莫說有熊國將士,便是跟在他身後的薛城桐、鄧元武幾人都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
蠻牛勁之下的楊帆海,無人能擋,縱然是有熊國精兵,此刻也毫無辦法。
只見那手持黑色長槍的身影所過之處,一片狼藉,飛沙走石,不過片刻時間,剛剛合圍的包圍圈又是被硬生生的的打開。
令麾下人馬且戰且退,丟下數千具屍體後,楊帆海終於是領着大軍進入了山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