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心

不知道眼前的是什麼,她從無窮黑暗中睜開了眼。

她睜開了眼,她看到了兩個人,她不知道她們是誰,但是是她們創造了她,是她們讓她睜開了眼。

“主人……”

“主人!”

斬靈一斬,仙星域法則之靈終於全部記起來了。

“謝謝你,我記起來了,我叫姝真……主人啊,如果再重來一次,我和她還是會選擇再封印你!”

“她到底是誰!”

她‘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我是誰?我叫紫姝,我和你的仙子姐姐,是雙胞胎姐妹,我是她最親最親的妹妹……哦,你可能還要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吧,爲什麼會封印在這裡吧,姝真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嗎,我是被她封印的,我是被自己最親最愛的好姐姐封印的!”

“你可能還要問爲什麼她會封印我吧……還記得你和我姐姐見面的地方嗎,其實那座山上除了姐姐和師尊外,還有我,當然你的眼中只有我姐姐,所以你並沒注意到我,所以我也聽到了你們說的話,千百輪迴,有緣再見,我姐姐有這麼好嗎,一見面你就對她許出這種承諾?當年離開後,戰‘亂’四起,師尊就帶着我和姐姐離開了,去投奔暮夕師伯,暮夕師伯也就是後來的暮夕仙帝,師尊說只有她才能保護我和姐姐。但是師尊她錯了,暮夕師伯也錯了,姐姐她也錯了,你去過那裡,你該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時代,你覺得我們在庇佑之下就會安全嗎?”

“你做了什麼?”林落天問道,同時她想到了那個神秘人,那個神秘人如此強大,但是他庇佑的村子一樣被毀滅,的確,上古時代沒有一片土地會是安全的。

“我做了什麼?我並沒有做什麼啊,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啊,我只是做出了我的決定,我只是投奔向我認爲的命運……我做錯了嗎?你說,我做錯了嗎?”

林落天心中一驚:“你……你投奔了反帝聯盟一方,爲什麼?”

“爲什麼?你還問這種幼稚地問題,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做錯了嗎?”

林落天低頭不語,因爲這個問題早在遇到萬化魔君時就有了答案,九帝至尊一方沒有錯,反帝聯盟一方也沒有錯,她也確實沒有做錯什麼,這個問題是永遠也沒有答案的。

“不說話?那我就沒做錯吧,我有自己的思想,我該知道哪一方是對是錯,我有自己自由的選擇,我沒有做錯……但是,爲什麼她認爲我做錯了!爲什麼她們都認爲我做錯了!暮夕師伯認爲我做錯了,沒關係,師伯她反正又經常不在。師尊認爲我做錯了,也沒關係,只能認爲師尊她還不那麼瞭解我。但是,爲什麼,爲什麼她也認爲我做錯了!爲什麼我最喜歡,最疼愛我的好姐姐都認爲我做錯了!我到底錯在了哪裡!”

紫姝情緒十分‘激’動,隨後她聲音又緩和了下來:“我並沒有做錯,錯的是她,是姐姐她錯了,她錯在不相信我,她錯在親手封印了我。即使加入了反帝聯盟一方,我還是愛着她的,我也刻意避免與她相見,但是她卻主動找我,她打傷了我,最後還封印了我,我可是她最喜歡的親妹妹啊,我可是隻比她晚出生半刻鐘的親妹妹啊,但是她竟然如此冷血,她毫不念我們姐妹情深,這一封印,就是一整個時代!”

她的情緒還是十分‘激’動,身軀都在不斷地顫動,對她來說,被自己最親最親的姐姐封印,那的確就是永生的噩夢。

“她沒有做錯。”林落天這時道。

“你說什麼?”

林落天臉上沒有絲毫感情,他說道:“我說她沒有做錯,如果她不封印你,你就會死在上古時代,對你來說,生死的確沒有了區別,但是對她來說,她只有你這樣一個妹妹,所以她不能失去你,哪怕是親手將你封印,哪怕是讓你恨她,哪怕是讓你怨恨她一億年,十億年,一整個時代!你說她每次來時看到的傷心是貓哭耗子?這一次是你錯了,親手封印了自己的妹妹,她不傷心嗎?她不難過嗎?既然她會傷心,會難過,你居然還說她冷血?連擺在眼前的事實都看不到,難道冷血的不該是你!”

“你,居然說我錯了?”

“我沒有說你做的錯了,而是對她的想法錯了,我不認識你,但是如果你恨她,我不得不說……你知道在上古時代有九尾白狐和八尾火狐吧,我覺得你跟那九尾白狐如此的相像,都是如此的可憐。九尾白狐跟我說,她和八尾火狐小時候一起玩耍,她對八尾火狐的好要超過一切的狐狸,但是因爲八尾火狐不斷超越了她,所以她就恨上了八尾火狐。在戰‘亂’當中,八尾火狐將九尾白狐給封印了,遠離了戰‘亂’,九尾白狐這才保住了一條命,才能再次在這個時代甦醒……但是她跟你一樣,不知道感恩,反而還一直怨恨着八尾火狐,想要殺了她。爲什麼你們都會這麼覺得,她們讓自己在乎的活下來了,她們不想看到自己失去所在乎的,哪怕是讓你們怨恨,她們也要這樣做,你們爲什麼就不能站在她們的角度思考一下,哪怕只是思考一下……忘了,因爲你們不能思考,因爲沒有她們,現在的你們根本不能和我說話,你們早已經死在了上古戰‘亂’時代!”

紫姝的臉上,冷若冰霜。

“你把我比喻成狐狸?”

“不,狐狸本就是獸類,不懂情也就算了,可你是人啊!”

“這麼說,你是說我連畜生都不如?”

“我可沒這麼說,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如果殺了你,她會傷心的吧,應該會吧。”

林落天毫不畏懼道:“如果殺了我,能讓你不再恨她,我願意把脖子放在你冰冷的刀下,我只是想讓你認真想想,想想她究竟是不是你認爲的那樣,是不是你認爲的那樣冷血的人……有一個‘女’子叫周萱,她喜歡我,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只是把她當做了妹妹,不過後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件事,讓她恨不得殺了我的事。你加入了反帝聯盟一方,自然認識白靈吧,知道她的那面鏡子吧,我在鏡子中看到了一幕未來,我會殺了她的娘,她當時也在身邊,她當時也看到了,但是我對她承諾,我絕對不會那樣做的。你也知道五行宗吧,應該是仙子姐姐一手創建的,她的娘真實身份是,五行宗聖‘女’的一具火分身,但是她叛變了本尊,當時本尊想要‘操’控這具分身奪舍她的‘女’兒,於是她就求我殺了她,我照做了,因爲我不能看到她死,我還是殺了她的孃親,就在她面前……因爲這件事,她恨我,這是應該的,因爲我殺了她娘,我還對她承諾過。至今爲止,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她真相,因爲不知道真相,她只是恨我,想殺了我,我無所謂,恨就恨吧,想殺我就殺吧,但是一旦她知道真相,她一定會崩潰的,她一定會變成另一個人,就像是仙子姐姐,變得再也不是她了。你恨她,你恨不得殺死她,但是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樣?你看到了她的悲傷,你看到了她的眼淚,但是你看到她的心了嗎,你看不到,因爲她的心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你已經不認識的人,已經不是你的姐姐……而這一切,是因爲你!”

“你難道看不到她已經變了嗎,你難道看不出她已經變得不再是你的姐姐了嗎?你難道看不出她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了嗎,你喜歡她,喜歡她的笑容,但是你看到她笑了嗎?爲什麼沒有笑,因爲你剝奪了她的笑容,因爲你不讓她笑!你恨他,她就這樣讓你恨着,哪怕是讓你親手殺了她,她也要保護你,保護她最喜歡、最疼愛的妹妹……她,是一個好姐姐啊,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我十五歲那年,她帶我走出了大山,但是下山後的鎮子上,有鬼魂鬧事,於是她前去抓鬼,於是那一次她就出了意外。但是即使她知道會遇到危險,她還是將保命的東西給了我,她還是囑咐我要做的事,這麼溫柔,這麼善良的姐姐,我喜歡得不得了,我好喜歡好喜歡她,爲什麼你還要恨她啊!那一次,就那一次的分別,一直到今天,好幾十年了,我一眼都沒能看到她,也再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可是你,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她,但是你還能看到她,你還能聽到她說話,你還能看到她的思念,你還能知道她有多想你,有多愛你,我很羨慕你……這一切,你真的都看不到嗎!”

林落天右手一晃,手上出現了一個鐲子,然後五‘色’神光一閃,洗去了外表的鉛華。

“這個鐲子!”

“你認識吧,這是她給我的。”

“姐姐給了你?這個鐲子原本是一位至強者的,他送給了暮夕師伯,說是送給最喜歡的人,然後暮夕師伯後來又留給了姐姐,現在她又送給了你,果然她最喜歡的人是你。”

“不,你又錯了,那個時候她還什麼都沒有記起,她還不認識我,我也還不認識她,我也只是一個從山中走出來的普通人,所以她不是送給我,我現在知道了,她是送給你的……這鐲子是送給她最喜歡的人,她是要送給你,她最喜歡的是自己的妹妹,哪怕你依舊還是恨她,她還是愛着你,一如既往。現在上古時代重新降臨,你可以出去,她也希望你可以出去,但是請你不要再恨她了,也不要和她對着幹,請不要再一次讓她失去你,請不要再一次讓她傷心,請不要再一次讓她哭泣,請不要再一次剝奪她的笑容……如果,你心裡還有那麼一絲還愛着她。”

她還愛着她嗎?她沉默了下來,終於思考着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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