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掙扎
時茵嚇得在旁邊只知道哭。
時晗慢慢側身,手指將頭髮繞到身後。
她掃了一眼崩潰顫抖的白婉君,沒有一絲動容。
當初她獨自一個人躺在病牀上,她這個所謂的母親把求生的機會給了時茵也就算了,竟然在她最恐慌無助的時候在手術室外面全程爲時茵守着。
就像是忘了她纔是那個真正瀕死的人。
也許,在她選擇時茵的時候,就沒想着她能活下來,也沒有想過陪她最後一程,只想着死就死了。
她也許會傷心一下,但也只會傷心一下。
時晗手指繞着自己的頭髮,問:“你當時強行將罪名放在我身上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會受到反噬嗎?”
白婉君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先是愣了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心虛的移開眼神。
但很快又擡起頭,警告的瞪着時晗。
時晗怕在場的人聽不明白,耐心的笑着解釋給他們聽,“第一次調查結果出來的時候,警察告訴過你車禍的發生經過,是你不相信,要求警察重新調查。”
時軒不解,“媽,這件事情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沒什麼說的。”白婉君撇頭,“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臉,小軒,我的臉毀容了!”
時軒抿緊了脣,什麼不重要,是說冤枉了時晗這件事根本不重要嗎?
“你其實也沒有多嚴重。”時晗笑得更加好看,眼睛裡像是盛滿了碎光。
白婉君心裡突然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時晗小步走到白婉君身前,“其實只要好好養養,還是能見人的。”
她說到末尾,突然從小包裡拿出了鏡子對準了白婉君,“你看看,時茵送你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啊……”
白婉君尖叫出聲,手指顫抖的抓過時晗手裡的小鏡子。
白婉君一直是標準的南方美人,瓜子臉,大眼睛,雖然已經四十多了,但皮膚依舊細膩白皙。
爲了進富太太圈,她早年專門找人學習了形體,雖然說本性不好,但是貴氣還是有的。
如今,她整張臉都腫了起來,尤其是縫了針的下鄂,就連周圍的肌膚都透着青紫。
她的鼻骨更不用說了,撞擊力度太大已經碎了。
白婉君接受不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她表情開始猙獰。
但由於她臉上的動作度太大,有些結痂的傷口再次崩開,血跡慢慢的從繃帶後面滲了出來。
時茵看白婉君已經開始發狂了,連哭聲都主動嚥了回去。
時晗自嘲的笑了一聲。
原來有的善良大度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一旦刀捱到自己身上,比誰叫的都響。
“你笑什麼?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白婉君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
時晗沒回答,轉身走出了房間。
……
“這邊,按照照片上的擺放,把東西重新放好。”時政頭昏腦脹的指揮。
幸虧時晗房間剛裝修好的時候拍了照片,要不然還不好復原。
時政揉了揉腦門,他就不明白了,哪個房間不能用做琴房,白婉君爲什麼非要把時晗的臥房改成琴房。
而且,時晗還是他們兩個人的親生女兒,把自己親生女兒的臥房改成養女的琴房,合適嗎?
時政指着牆上的壁畫,“拆了,沒用的東西都拆了扔出去。”
傭人都知道家裡要變天了,時茵小姐是受寵,但是也架不住人家親生女兒回來了。
倒是挺心疼時晗的小女傭乾的特別起勁,連額頭上的汗珠都顧不得擦。
時政見天色不早了,急忙道:“先把以前的大牀擡進來。”
幸虧沒扔。
牀很大,但是摺疊款,放在一樓閒置的時候每天都有傭人打掃,沒有任何異味灰塵。
原來的牀墊重新搬了進來,一個傭人沒拿穩,一側摔在地上發出響聲,與此同時還掉出來一本筆記本。
窗戶開着,風吹進屋裡,筆記本跟着風旋一頁一頁翻着。
每個人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前面的信息沒看到,但是後面每一張都寫着‘不能忘’。
後來筆鋒越來越利,劃破了紙張,越來越潦草的筆記顯示着主人一天比一天難熬。
最後的紙張上漸漸地沾染上了帶血的指甲印,像是一個陷進絕境的求生者在做最後的掙扎。
“這是什麼?”時政從腳下將筆記本撿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