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將陸奕冥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給顧明燁聽的時候，是有些顧慮的。
畢竟，顧明燁也是個固執的人。
越是不可能達成的事，他越想要嘗試一下。
就像現在，想要讓聶楠逃出一死是有些難了。
“顧先生，陸檢的能力我是不懷疑的，更何況，現在這個案子鬧成現在這樣。
各方面的壓力之下一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
“所以，他是一定剛要讓聶楠死刑，是麼？”
顧明燁似乎已經纔出了陸奕冥的意圖，接着程漾的話說到。
“是的，他說過，一定要讓聶楠死刑，因爲這一次，最上層也是非常關注。
可以說，是除了邊境涉案最大型的一次了。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出任何紕漏的，所以，依我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纔好。”
程漾將話說的這麼到位，顯然是真的不想顧明燁撞在槍口上。
顧明燁沉吟了一會，並沒有及時給出什麼答案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這四個字讓程漾有點亞歷山大。
要是平日裡也就罷了。
可這次真不是鬧着玩兒的。
“您心裡有數就好。”
“程漾，魏姜這個人，你該聽說過吧？”
魏姜？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那個律師？
最近打了一樁經濟類的大案子，坐收了一個億的律師費，成了律師圈的頭條新聞。
他並不是律師圈裡單個案子律師費過億的，確是最近幾年很惹眼的成績。
“聽說過，顧先生怎麼忽然想起說他了？”
不知道爲什麼，程漾有些緊張，總覺得顧明燁是探尋到了什麼事。
否則，好端端的，不會提起魏姜這個人才是。
“也不算是突然說起。
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才想要招攬他，你是現在集團的法務部的頭，我總要問一問你的專業意見。”
一雙湛黑的眸子清亮如水，可是程漾卻感到無限的壓力。
說的好聽是問意見，可明擺着就是如果自己走了，這個魏姜就是接班人。
他說不好不對，說好也不對。
前者明顯就是有了離開之心，後者則是讓他有些違背意願。
所以，真是不管哪一種回答都讓他覺得心裡悶的慌。
顧明燁的頭腦啊，真是不好夫婦。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您來拿主意比較好，我……”
“主意當然我是我來拿，只不過，我想聽你的看法。”
這話說的簡直無懈可擊。
你的看法是你的看法，但是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我的手裡。
程漾有些忍不住冒冷汗了。
最後，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說了一個看法，相對保守一些。
“我覺得還是不錯的，他專打經濟類的案子，確有過人之處，所以，我覺得還是可以考慮的。”
說這話的時候，程漾下意識的逃避了顧明燁的眼睛，因爲他覺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一樣。
而顧明燁，從始至終，一直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頓了好久纔開口。
“還有呢？”
還有？程漾這回心裡打鼓了。
他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怎麼弄得心裡頭這麼慌呢。
“其他的，我和他沒什麼過多的接觸，所以……”
“可是我聽說，他好像是表弟，你們不熟這個說法不太成立吧？”
顧明燁慢條斯理的語氣讓程漾猛的擡頭。
實在有些繃不住臉色，驚訝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除了他的家裡人，沒人知道！
“顧先生……”
“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想讓你當個和事老，讓他來集團上班，我覺得這個人才萬萬不能浪費。”
程漾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顧明燁一步步引導似的，就算再怎麼抗拒都不能跳出他設計好的圈子。
“可是我和他的關係，真的不想您想的那樣親密。”
顧明燁聳了聳肩，似乎並不覺得這是個什麼問題。
“沒關係，就算是陌生人，但是你身爲總監的話，也該能明白，要怎麼招攬一個人才。
我相信你，加油，等着你的好消息。”
顯然，這是一個不能拒絕的任務。
除非他表露出不會在繼續爲他工作，兩人撕破臉皮。
可是目前，他的確也是沒有真的下定那個決心要離開。
所以，就一直在拖着罷了。
怎麼辦，要怎麼才能面對他呢？
魏姜可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人，且不說兩人沒什麼交集，可能關係連陌生人都不如。
陌生人之間還沒有愛恨，可是他做爲魏薑母親家族這邊的人，連坐討厭之類的事，難免會發生。
顧明燁啊顧明燁，真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啊。
“我只能試試了，不過結果可能不一定如您所願。”
程漾的話讓顧明燁點頭。
似乎並沒有因爲他這沒有自信的話有所不滿。
“只要你盡力就好，至於結果……其實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似真似假的語氣讓程漾更是緊張。
他既然已經親口說了要魏姜來，那就是隻能接受好的結果了。
真是惆悵，只能硬着頭皮去找對方了。
還是希望……被鬧的太難看就好。
那個小子的脾氣可是不怎麼好。
本來辭職不過是件很簡單的事，只要下定決心，就可以去合作開律所。
但如果這件事牽扯到魏姜的話，可能就是整個家族都要來參合一腳他的事業了。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蕎燁集團法顧總監這個位置，可比去創業好。
若是魏姜頂替自己坐上這個位置，那卓多猜測就會紛至沓來。
甚至會有閒言碎語，他主動請辭也會變成被人取代之類的。
一想到家族之內長輩的壓力，程漾就頭疼的很。
看來這個職他真是不能辭了。
唉，顧明燁怎麼這麼雞賊，竟然不動聲色選擇了這麼一招。
默默的看了顧明燁一眼，程漾只覺得自己好苦，好委屈。
而顧明燁從始至終都是那一副，我可沒逼着你幹嘛的無辜臉。
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演繹的淋漓盡致。
當然，他要的可不止是讓程漾繼續留下爲自己工作。
對於魏姜，也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