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比她更加堅定，目光亮得如正午的烈日，“我和她要麼一起治療！要麼一起死！”
聽着他這麼堅決的話，奧黛麗完全忿怒起來了，嗖地站起，“宇文睿，你這個瘋子！……瘋子！”
他也寒着臉，聲如冰粒，“是你把我逼成瘋子的。”
她更加氣憤了，一把掃掉了桌面的插花，“宇文睿，我恨你！……你去死吧！我不會救你的！”
宇文睿一直都那麼沉定，很緩慢說到，“會的……你一定會的。”
看着他波瀾不驚的臉，奧黛麗憤怒的臉慢慢地平緩了下來，變得沒有任何神色。
可她的心底卻無聲地笑了，充滿了悽苦的味道。
宇文睿……
她該說他什麼好？
怪不得在大使館時，他走得那麼決絕。原來，他已經想好辦法來救項詩了。
她以爲自己一直把他的心理抓得很準。
可她失望了，因爲……其實他把她的心理抓得更準。
他似乎又贏了她了。
此刻她真好恨自己。
她可以對任何一個人心狠手辣，可卻忽略了不會對他心狠手辣。
她覺得項詩是宇文睿的軟肋，卻忘記了宇文睿也成爲了她的軟肋。
宇文睿看得很準，知道她不會對軟肋下手，所以，他狠狠地抓住了她這個弱點。
哈，她以爲自己是最聰明的人，不會被任何人阻擋自己愛一個人的決心，包括曾經強烈反對自己的家人，可這一刻，她做了這麼多，卻只被一個人阻擋住了。
其實，她纔是最笨的人……
她依然笑着，可笑着笑着，眼裡卻隱隱笑出了淚光。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哭過了，大概……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吧。
即使在做變性手續的時候，她的體內安裝進的子宮、假體，發生排斥，痛苦得她不斷地翻滾着，痛不欲生。那時，她都沒有流過一點淚。
可此刻，她卻流眼淚了。
要知道，她是一個很強大的人，依然保持着做男人時的狠戾和堅毅。
可爲何，她會變成像柔弱女人一樣的人？
果然，愛情它不分男女與否，都會傷人傷到……淚，會從骨子裡流出來。
如果，如果……真的有當初，她一定不會愛上像宇文睿這樣的男人。
可時光，它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所以，結果是，即使宇文睿願意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而死，她依然沒有辦法改變愛着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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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仗，她又輸了……輸得那麼徹底。
她無聲地垂落了下來，坐在了椅子上。
宇文睿看着她這個樣子，知道自己押對賭注了，這盤棋，他贏了。
雖然奧黛麗很狡猾狠戾，可人，都是有弱點的。
當年的奧斯頓是一個很注重情義的人，朋友有什麼事，二話不說就會傾力相助。所以，他在國外開創事業的時候，兩人才會成爲合作伙伴。
手術，雖然刻意改變一個人的外貌體徵，卻沒有辦法把一個人骨子裡的個性改掉的。
所以，他狠狠地抓住了這一點，而且還抓得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