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力量，超越了他們的認知，哪怕是殘缺的，也足以毀天滅地。
這一刻，哪怕是一尊大聖當面，爲了穩妥起見，第一選擇也是暫避鋒芒，而不是硬擋。
但是沒辦法，青冥谷又跑不了，面對攻殺，只能硬抗，根本跑不了。
場中，唯有青鬼族族主，可以在帝陣壓落前逃出生天，但他若離去，青冥谷中九成九的生靈都會直接煙消雲散。
“砰！”
大帝陣紋爆發璀璨光輝，無盡的神光沖霄，混沌氣澎湃，散發出一縷縷帝威壓落。
青鬼族族主心中驚跳，全面復甦大聖兵，配合谷中無缺的大聖陣紋，想要以此擋住殘缺帝陣。
天地倒轉，神能如海般席捲，天地間出現了一尊神爐，其上銘刻大日，鳳鳥盤旋，裹挾着兩角大帝陣紋。
“轟！”
大音希聲，天地像是徹底失去了聲音，恐怖的碰撞徹底爆發，殘缺的帝陣壓在了聖塔上，爆發出恐怖的波動。
無缺的大聖陣紋爆發出無盡的殺機，聖塔位於陣眼中央，互相配合、互補，發揮更恐怖的威能。
這一套手筆顯然出自一人，應是青鬼族的最強者，兩種手段迭加起來，便是大聖，也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解決。
這樣的底蘊，足以面對一般的生死危機，普通的波瀾，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星月無光，夜色消失，殘缺帝陣與大聖兵的碰撞在一起，造成了無與倫比的波動，各種毀滅光束四散。
周邊的羣山全面崩斷，凡是被光束掃到的，全部湮滅在大地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山河破碎，大河蒸乾，凡是入目所及，全都空空蕩蕩，前一刻還是千山萬壑，鬱鬱蔥蔥。而現在，什麼都沒有剩下。
這是難以想象的破壞力，綿延出去不知道多少裡，方圓數萬裡，全部都被摧毀了。
距離青冥谷十幾萬裡之外，剛橫渡虛空來到這裡的姜逸飛、西王母等人一驚。
“好強大的波動！”
“此地距離青冥谷至少十五萬裡，交戰的餘波，居然蔓延到了這裡嗎？”
“快，這絕對是驚世駭俗的一戰，雙方的碰撞，超出了想象，必須要一觀。”
無數人驚呼，取出玄玉臺開始橫渡虛空，朝着青冥谷趕去。
爲了一觀驚世駭俗的大戰，這些人真的是賭上性命，因爲按照這麼恐怖的餘波來說，只要被波及一點，他們沒有半點活命的可能。
又是一次橫渡虛空，衆人終於來到了青冥谷數萬裡之外，而後，他們見到了此刻的場景。
入目所及，到處都是一片光禿禿的，山、樹、河……都沒有，只有一片破敗不堪的大地。
哪怕第一次來的人，都知道這裡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爲這裡毗鄰北原，不是北域地貌。
“這是怎樣的碰撞，纔將方圓數萬裡打成了這樣？！”
“搖光聖主這是將帝兵帶來了？！”
衆人驚呼，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實在想不通，這是遭受了怎樣的碰撞，纔打出了這樣的場景。
姜逸飛駕馭黃金犼，小心朝着青冥谷的方向靠近着，想去一觀那裡的狀況。
西王母白衣飄舞，如凌波仙子，周身靈韻盎然，也跟了上去。
紫霞仙子身與道合，閉眸感知片刻後，也選擇跟上。
緊接着，陸陸續續有年輕一輩朝着青冥谷而去，都自詡底牌驚人，可以自保。
“轟！”
突然，天地震動，一股強大波動沖霄，撕裂了黑夜，打穿了虛空，斬碎了域外星辰。
先前往前的姜逸飛、西王母、紫霞仙子等人連忙後退，根本不敢繼續向前。
雖爲當今天下年輕一輩赫赫有名者，一身實力足以傲視天下，但那只是常規情況下，在此刻，還是不夠看的。
“我可以勾動天地道韻，看到青冥谷發生的事情，但我需要強大秘寶做支撐。”紫霞開口，目光在姜逸飛、西王母、姬皓月身上掃視着。
先天道胎，天生與道相合，親近天地大道，可以窺探天地一切秘密。
“不知此物可行？”姬皓月站出來，取出一面古鏡。
這是一面古樸的銅鏡，其上雕刻玄奧道紋，好似烙印在虛空中，不存在於這片天地。
姬家一脈，修虛空大道，因此在武器上，幾乎都選擇以鏡爲兵器，因爲這就是最契合他們的。
例如鬥戰聖猿一族，幾乎都是以棍爲兵器。
姬皓月取出的這面古鏡十分不凡，乃是一件聖人王兵器，且底蘊十分驚人，距離大聖兵，也只差一步之遙。
“這是最好的選擇。”紫霞接過古鏡，盤坐在虛空中，以先天道胎的本源神術，開始溝通天地。
她與天地相合，古鏡也隨之一起，具備了先天道胎的能力。
“嗡！”
古鏡震動，而後演化出一副畫面，引得所有人都將目光投過去。
畫面中，方圓數萬裡還沒有被破壞，千山萬壑，鬱鬱蔥蔥，到處都是一片翠綠。
特別是青冥谷，無比超凡，乃是絕頂修行聖地，可以和大衍、紫府等聖地媲美。
然後，便是李堯撕裂虛空，來到了青冥谷上空，取出陣盤，祭出了……“恆宇帝陣……”
姜逸飛驚呼，無法再保持淡然，雙眼死死盯着畫面中的一切。
作爲姜家聖主，這一代姜家最出色，甚至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天驕之一，他對於恆宇經的修行，達到了非比尋常的地步。
其中，恆宇帝陣他也沒少參悟，這可是一個大殺手鐗，若是掌握，不比禁忌神術差。
他苦心鑽研數十年的陣紋，對其中的每一條紋路，真的不要太熟悉。
所以，此刻一看見陣盤，他便一眼認出，那是恆宇大帝留下的陣紋。
“搖光聖主，怎會掌握恆宇帝陣！”
“還很精深，起碼參悟了十之一二，超越了古之聖賢！”
在姜逸飛身後，數名宿老驚呼，皆是被震驚到。
古之大帝的陣紋，無比深奧，除了大帝本人外，無人可以全部參悟，哪怕是聖賢，最多也就是十分之一的程度。
而此刻，李堯展開的陣紋，超越了十分之一，甚至，已經逼近了十分之二！
這是難以想象的，他們自家人，都沒人將恆宇帝陣參悟到這等程度，而現在，一個外人，居然達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且，關鍵是他怎麼得到的恆宇帝陣，這可是姜家的絕對機密，不可能外泄。
不等他們細究，畫面有了變化，姜家人無比驕傲，因爲自家的恆宇帝陣爆發出了驚世駭俗的威力！
只見帝陣璀璨，如一尊永恆不朽的神爐，朝着下方壓去，和寶塔狠狠碰撞。
然後，便是爆發出了毀滅方圓數萬裡的波動，周圍一切都成爲生機絕滅之地。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着畫面，想看看勝負如何，是殘缺帝陣鎮壓一切，還是大聖兵加無缺大聖陣紋抗住了這一擊。
太熾盛了，無數的道則擴散，散發着絢爛奪目的光芒，讓畫面一片白芒，刺目無比，根本看不到具體情況。
當然，這也是侷限性的問題。
先天道胎雖然強大，但紫霞畢竟才仙二境界，能勾動天地，看到數萬裡之外曾發生過的事情，已經足夠誇張了。
而像是帝陣與大聖兵的碰撞，那一刻所爆發的道則超出了想象，也超出了紫霞捕捉範圍。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掉幀了，根本看不到那一幕。
當畫面再次恢復，青冥谷已經成爲廢墟，傳世聖兵靈光暗淡，砸落在大地、大聖陣紋殘破，到處都是破損，山谷中的大殿，九成九都已經坍塌，青鬼族的生靈死傷慘重，到處都是伏屍。
“這是……兩敗俱傷嗎？”
“搖光聖主消失了，但看樣子，青鬼族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對，那是誰？不是青鬼族的古生物吧？”
突然，有人驚呼，發現了畫面中多出了一個陌生的生靈。
那是一箇中年人，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氣息無比強大，只是站立着，便好似天地間的唯一。
而原本的青鬼族三大祖王以及族主，都身受重創，其中最嚴重，在額骨位置有一道猙獰的傷口，仙台差點便因此破碎，生死道消。
“不是兩敗俱傷，是有人橫插一腳，不然，青鬼族危矣。”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結合畫面中的場景來看，李堯道身以命催動帝陣，對青鬼族造成巨大的傷亡，但關鍵時刻，有人站出來攪局，保下了青鬼族有生力量。
就在衆人想要探究神秘人身份時，畫面卻突兀中斷，徹底黑了下去。
同時，紫霞退出了與道相合狀態，不再那般如大道高遠，氣息也因此衰弱了一些。
“怎麼了？”
“怎麼看不了了，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啊。”
紫霞起身，身受將古鏡摘下，還給姬皓月，輕聲道：“天地大道被隔絕了，無法再窺探。”
“如此已經夠了，至少知道了具體情況。”西王母柔和而清冽的聲音響起，目光有些深邃。
“北域，徹底無法平靜了。”姜逸飛幽幽一嘆，雖然不知道神秘人是誰，但肯定是幾大皇族中人沒跑。
太古萬族中的皇族，也開始活躍起來了，這可是出過太古皇的種族，絕對不比姜家弱。
翌日，隨着晨曦升起，青鬼族和搖光的消息，也隨之一起震動整個東荒。
昨日的一切被世人所知，包括青冥谷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震動，爲李堯的強大而震撼。
若不是神秘人，他差一點便一人挑翻一個王族！
舉世震動，但更讓人好奇的一點，搖光聖主，居然掌握了姜家的帝陣！
且根據傳聞，他這個外人，對於帝陣的掌握，或許比之姜家自己人還要精深，再一次展現出那恐怖的天賦。
姜家內部，對此也議論紛紛，一些老古板堅決要找李堯問個清楚。恆宇帝陣事關重大，沒有人可以無視。
這是關乎存亡的大事，姜家的防禦，可也是依靠帝陣。
最終，還是沉寂已久的姜太虛出面，按住了所有人，讓內部的爭論平息下來。
而他本人，則親自登門拜訪，不是討說法，只是單純想了解清楚，看看是否對姜家無害。
對於姜太虛的到來，李堯自然十分重視，親自出關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