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聽到怪人的聲音靜靜傳來：“抱元守一思靜聽息，像你這般浮躁如何能成就大器？”
江上雲咬了咬牙，聽了這話有如醍醐灌頂，暗想着有這麼一個高人在旁爲自己護法，自己還怕個屁？反正左右都不會死，既然如此，那還怕什麼寒冷？
靜下心來，漸漸將寒冷忘卻，默遵腦袋裡的那套功法路數集合體內神秘之氣，行走四肢百骸、徘徊十二經絡。當體內那股氣流照着腦子裡的那套功法運行了一個周天，江上雲忽然覺得身體好像暖了許多，而且那股氣流也稍稍變大了一些。
怪人蛇目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這才點了點頭，驀地擡頭望天。黑雲邊處，有弧月一盞，彎如鉤、明如鏡，在月的左上角處，黑雲撥開還有一星。閃閃亮亮，璀璨至極。
他忽地嘶啞念道：“一旦修煉了這套功法，就代表着你將會與秦氏一脈對立，而他們一旦知道了你身懷此功，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小子，這便是我說的代價，你自己好生權衡，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江上雲眉頭微蹩，心中忍不住腹誹道：“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我能順着這功法開始練了，你卻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這不是明擺着逗我玩嘛？”表面上卻堅定一點頭，道：“反正我跟他們本來就是對立的，而且他們也總恨不得把我跟我師傅除之而後快。如今這般境地等同十死，倘若修煉，那麼還有渺茫的一線生機，可若不修煉，那便是十死無生了。”
怪人讚許地點了點頭，喟然道：“你年紀雖小，眼界卻不小，不錯不錯。你若不修煉，則是十死無生；若修煉了，則是九死一生。機會雖然渺茫，但也聊勝於無，一切且看你造化罷。”
說完話，怪人兀自起身，竟直向黑暗中而去。
江上雲見了，眉頭一擰也不知何故，連忙喊道：“前輩，你上哪去？”
怪人理也不理頭也不回，他走得不算快，但才走了幾步就已然消失在黑暗之中。江上雲連喊數聲都沒應答，也不喊了，知道怪人的意思是讓自己獨自練習，便靜下心來，默照着那套功法再練了起來。
每練一遍，身體都要暖和一分，而且體內
那股氣亦要強上許多。覺察至此，江上雲心喜若狂，忖道：“難道這就是修煉的效果嗎？”
閉上雙眼，一口氣連着又練了七遍，循環了八十四周天。體內的氣流越來越大，就像從潺潺溪流慢慢地變成了碩大池塘。江上雲蹲在水裡已然是不冷了，非但不冷，反而額頭上還冒出了層層熱汗來，且眼睛在黑暗之中也似隱約能視物了。
“這功法恁是神奇，我才練了這麼一下子，身體裡面就有了如此大的改變，若長久練下去，那還了得？”
江上雲按住心中的激動，使之保持寧和，閉上雙眼再度練來，一遍一遍樂此不疲，越練越興奮。
卻在百米開外的一座大岩石上，身材佝僂的怪人遠遠地瞄着他。蛇目雙眸透過黑暗，似能直接看到江上雲體內經脈當中氣流的運行。良久，怪人微微一嘆，破天荒地笑了一下，道：“天賦一般，悟性卻強，且機緣也不弱，莽牯朱蛤大顯其威，握着它修煉一日能抵別人十日，那臭小子居然還懵懂不知麼？”
又看了一會兒，怪人目光轉向老霄頂，木刻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兇狠之色。蛇目雙眸中的光彩也愈發閃亮，此時怪人似是想起了什麼事。胸腔劇烈起伏着，詭異一笑，潛下巨石再次隱入黑暗裡，消失不見了。
卻說江上雲練功入了迷，食髓知味一嚐到甜頭便是一練再練。也忘卻了疲憊，直當練到東方泛白，雄雞報鳴，他才停將下來。
體內丹田裡，氣息內守狀如池塘。今日的效果便僅是如此，再練也難以突破，剛摸到修煉門檻，江上雲始才知道修煉一途永無止盡。
原本江上雲在斷手的幫助下已經到了築基階段，但與河妖一戰元氣大傷，如今僅僅是最初期的練氣之境，練氣分九層，九層之後便是築基，只有築基成功，那纔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我才練氣一重，卻不知道秦央又是何種級別？”
出得水潭，將衣服穿好，江上雲很期待能有一天自己跟秦央在擂臺上好好的對幹一場。莽牯朱蛤也收將起來，此物依然奇寒，在不修煉的情況下江上雲還是有點禁受不住它的冷。遂用白布將它包裹了好幾層，纔敢塞到口
袋裡。
出了溪幽谷，來到老霄山峰側面，爬到一高處，瞥向路口，兩條人影仍在守着。一醒一睡，醒的人精神也並非極佳，手裡拄着一根木棍眼神迷濛腦袋搖來晃去。
江上雲向四周看了看，這當兒可不能再讓猢猻來幫自己的忙了，要想避過這兩人回藥廬去，非得要自己使些手段出來不可。
驀地回想到自己修煉的功法裡面，貌似也參雜了一些旁道法門。便忖着：“我現在是練氣一重，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那幾種法術呢？”
瀏覽腦中那一部分旁道法門，裡面果然有幾種可用得上的初級術法，江上雲從中選出一個最實用最簡單的術———九幽攝魂曲。
此術連黃階低級都排不上，之所以存在修煉法門當中，只不過是用來當做測試練功進度的量尺而已。
將“九幽攝魂曲”的口訣曲法掃描了一遍，江上雲從附近摘來一片竹葉，以葉爲弦、以體內那股氣爲勁，勁催絃動，一道嗚咽幽咽的曲子緩緩地波傳開來。
初時，聲音並不大，因爲江上雲對自己也沒多大信心。吹了一小會兒，發現並沒驚動路口那兩位看守者，江上雲這才膽子稍微大了起來，吹奏的聲音漸漸擴大了一倍……
不多時，那位醒着的守衛手裡的木棍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他揉了揉鼻子，一屁股乾脆地坐在地上，竟是直接瞌睡了起來。
江上雲心中大喜，不覺又將聲音擴大了一些。“九幽攝魂曲”的音波一圈一圈地擴散出去，兩位守衛睡得愈發香熟了。
看準了時機，江上雲趁着這個機會，趕緊從高坡上溜了下來，悄悄路過那兩人身側，戰戰兢兢地邁着小步，一步一步逐漸遠去。
待他繞過兩個彎去了幾百米外，老霄頂上盪開一聲清嘯，一道翠色身影如鷹隼般直從峰頂飄落下來，其聲高揚遠遠傳開道：“何方宵小，竟敢在青城聖地賣弄邪道歪法？”
江上雲本還心中狂喜，陡然聽到這句話，喜色立即收斂了起來，趕緊身貼崖壁躲着藏着，繼續前行。沒走幾步，覺得安全了。臉上又是綻開笑容燦爛如花，激動得忍不住笑道：“爽，真他孃的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