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神界。”那尊仙王道，話音很平淡，卻宛若驚雷一般在姬寰宇的腦海之中炸響。
“虛神界？！”姬寰宇失聲道，帶着七分的不可置信，還有三分的恍然大悟，“是了……這個精神的世界，追根溯源，也是仙古時代的產物！”
這是一個很驚悚的答案，他在短暫的時間之中就聯想到了很多，“你跟虛神界有關！”
“不錯……”那個人點頭，帶着幾分的惆悵，像是在追憶着什麼往事，“當年便是我邀請了數尊仙王聯手，一起塑造出了這個世界，成爲培養天驕人傑的歷練場所。”
“於生靈而言，其精神都是最神秘的，更勝其肉身。而虛神界，成就之日起就直指這精神的領域。”
“任何人的精神進來了，在這裡宛若經歷了一番再生，與真身在此沒有什麼區別。這就是當初我們聯手締造此界的目標所在，精神在此磨礪，迴歸現實世界後，會將所有感悟都帶給肉身，共同蛻變，就如同真身在此地修行一般！”
這是顛倒了虛實的手段，也唯有數尊仙王級強者聯手，才能實現這種可怕的能力。只是好景不長，仙古紀元覆滅，這個精神的世界也遭到了重創，後來更是成爲了監牢，封印被黑暗侵蝕的仙道強者。
再後來，諸天萬界大動亂，此界徹底毀滅，破碎成爲無數塊，消失在人世間。直到被姬寰宇發現其中一部分，重新鑄出一個類似的精神國度！
“你真正的佈局，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姬寰宇一字一頓，“那虛神界的殘片，與其說是我所找到的，不如說是你暗中送上來的！”
“對……”那尊仙王沒有否認，“從始至終，我真正佈局針對你，也只有那一次。你將其祭煉成至寶，就已經落入了我的局中。”
“那些曾經的對決，都不過是閒棋嗎？擾亂我的思維，爲了這絕殺的一擊。”姬寰宇心中有太多的苦澀，這樣的情況出乎了他的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這是實實在在的燈下黑，埋絕殺的棋子於棋局之外。
“釜底抽薪，抽樑換柱……好好好，我栽的不冤。”姬寰宇苦笑，有些氣餒，感覺心灰意冷，不過轉瞬間又振作，要從這窘境之中掙脫而出。
“你並不弱，只是太年輕。”仙古第一王如同化作了永恆的大道，執掌諸天，界海此刻都在沸騰，其中內蘊的零散道則被抽出，化作秩序神鏈，演化成不朽的烘爐，要煉化其中的至強者，“我們的差距，不在天資，不在才情，只在時間而已。”
掌握了時空之道的禁忌法，卻被人說差在時間之上，然而這也是事實。雙方之間的差距，不在神通，不在智慧，而是那歲月，相比於歷經紀元沉浮的對手，姬寰宇終究是太過年幼，少經歷太多的人生。
也是因此，棋差一着，功虧一簣，從而被人翻盤。
“轟！”
兩個人戰到了瘋狂，姬寰宇抱着必死的心去征戰，縱然身受重創，也是毫不顧及的發動時空輪迴法，不再在乎因果劫數，如同瘋魔了一般，不計後果，不計代價，血戰敵手，完全是在以命耗命。
九大道尊，以及那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化身都出動，與其相合，只爲增加微不足道的一點力量，進行激烈的血拼。
那尊仙王也感到驚詫，他雖然佔據上風，但是也有些撐不住了，兩個人殺到最後，形體都跟骷髏一般，血肉乾枯，甚至骨頭外露，膚色暗淡，沒有光彩，精血耗盡！
畢竟這原本是虛神的軀體，終歸是有缺憾，遠不及姬寰宇，只能這樣被以命換命。
但是，畢竟是重創在身，且對手禁忌法全面展開，終究是勝過了姬寰宇，擊破了不朽的軀體，轟擊到了他的元神！
“轟！”
姬寰宇的神識綻放着刺目的仙光，生生牽引來時空的長河，橫跨無盡空間，九天十地都在波及之中。這是他最後的手段，將對手放逐進永恆的虛無中。
“鎮！”
那尊仙王凝重無比，將他化乾坤、他化衆生之法施展到極限，界海都因此而共鳴，無窮的道法洶涌，演化浩瀚世界鎮壓而下，破滅了萬古時空，將姬寰宇的神識毀滅！
“噗！”
天地飄血，界海中都下起血雨，那是大道在哀鳴，帶着蒼涼的悲意，傳遞向諸天萬界，冥冥中一種祭祀音在響起，如同先前一般，是那禁忌之道開闢者殞落的葬禮。
而與此同時，在那仙路的盡頭處，那無量天尊的元神也消失了，不存於天地中！
……
“道祖戰死了？”荒古禁地之中，那不屬於這一段時空的女子臉色詫異，她目睹了界海戰場中發生的一切，此刻在低語，“不應該啊……”
“你說什麼？”女帝的眸光變得凌厲起來，“他死了？！”
“這裡面有些不對勁……可惜後世沒有人知道此戰之中的種種內幕，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那女子嘀咕，“好吧……我們也沒有能力去幹預……”
“嗡！”
就在這一刻，有異變發生，虛空在輕鳴，她們身旁靜坐的小囡囡眉心處有朦朧的光在閃爍，一縷縷道則交織而出，再現了一個英偉的至尊，那是姬寰宇！
女帝與那女子驚詫，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這道身影很虛幻，並不是真實的存在，而是一段昔日留存下來的影像。
很顯然，這是姬寰宇留下的，放在小傢伙的身上，甚至連女帝都瞞過了。
而且，那時間並不是很久遠，就在這十餘年之間。大略的算一算，正是當初女帝證仙講道之後，當初姬寰宇來到此地，兩人相談了不短的時間，臨走前還一指點指在小傢伙的眉心，顯然便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手段。
“首先，我要說句對不起……”那道影像宛若真人，像是有着自己的智慧，“只是當你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估計我已經死了……人死債消，你也不要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