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禍從口出,聲東擊西

肉身被殺到粉碎,元神都在解體,葉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不能自主,但他從始至終不放棄,拼盡全力找尋一線生機。

只是生死間有大恐怖,慢慢的他感覺到迷失了,真靈飄搖,落入虛無中,找不到歸路,只有一抹靈識頑強的掙扎。

“生死之間,唯道永恆……想要從這裡闖出去,沒有任何外物可依仗,只有靠我自己,讓道昇華,化作一座通往彼岸的神橋……”葉凡心中自語,冥思苦想,不斷的推演,“我所走過的路,我所經歷的道,我所感受的法則……”

他問道又問心,一種道之軌跡繚繞其真靈,心之本源璀璨生輝,那早已開啓卻難以動用的大羅神藏發光,於永恆的虛無中奏出道音。

“嗡!”

這一刻,他的心頭像是升起了一盞明燈,若隱若無,指引向一方,帶來一種靈感,那是生靈最根本、最質樸的“我”在演繹破局的方法!

它沒有靈智,沒有在紅塵中接受種種知識而形成的智慧,但是本身太超凡,幾乎與演繹了諸天萬象的至高大道齊平,也是以身爲種所修煉的根基!

儘管只是本能的應對,也在葉凡的心中點燃了明燈,讓他看到了前行的方向!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古老、神聖的大道天音響起,是葉凡心靈本能的唸誦,屬於當初從九龍拉棺中所得到的數百字經文!

這篇經文很短,卻也很玄奧,這麼多年過去,葉凡修爲也提升到了大聖的層次,對這數百古字卻有種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的感覺。

知道其中有大秘,如同是一座金山,有無量價值,只要帶出一點便是驚天的收穫。然而當置身其中時卻發現,這金山是整個熔鍊在一起的!

而現在卻不同,在這生死的邊緣,唸誦這數百古字,卻與葉凡所構思的道路雛形——內修己身、外掌天地發生共鳴,冥冥中有諸多體悟涌現,讓他的道在蛻變、在昇華!

這是葉凡的機緣,因爲提到這數百古字,就不得不說它的創造者——荒天帝,這是以身爲種的第一人,經文中內蘊的奧秘完美闡述了他的修行理念。而他當初留下這些經文的目的,卻又涉及到大界的構成,乾坤的演繹。每一個字都有無窮奧義,可以拆分出無數種意思,解析天地的奧秘!

可以說,這些古字匹配葉凡的道路,參悟出的一點真意,都能成爲最堅實的基石!

葉凡在心中誦唸,到最後整片虛無卻莫名的合鳴,像是遠古的禪唱,又像是洪荒神祗的祈禱。一個字又一個神秘的古字飛出,烙印在心田中,如涓涓細流,昇華大道。

明心、明我、明道……葉凡陷入一種道我合一的妙境中,心中有燈長明,以本我爲道,指引歸路,穿行無盡虛無之地,從死亡的邊緣歸來!

天劫還在持續中,那些石昊大軍似乎組成了陣法,化一片天地成鼎,無數大道成爲火光,在熬煉着,要讓已經肉身崩碎、元神解體的葉凡徹底化作劫灰,形神俱滅。

這是最危險的局面,然而現在葉凡卻看到了希望的光明,“我的道、我的法,於今朝明悟,有了最堅實的根基……”

他做出了瘋狂的動作,以一點心神牽引殘破的血肉與鼎之碎片,硬抗着大道火光的熬煉來到身邊,開始創道,開始演法!

經文聲真實的在星海中響起,沒有幾個人能夠聽清、理解,但是卻可以感受到一種至高無上的大道神韻。

恍惚間,那些血肉、那些鼎之殘片在發光,與天地的秩序在交融,這是在化道!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在毀滅中新生,走出我自己的路……”心靈在低語,葉凡進行最危險的嘗試,數百字的古字不斷飛出,沒入化道的血肉間,藉着最後的一點聯繫,塑造、改變,要以此得到合適的結果,“鑄我之道,鑄我之鼎。”

“嗡!”

血肉化道了,然而卻受困於天劫,短時間內沒有散去,更是在那些古字的加工下變化,成爲各種各樣的法則,有陰陽、有五行、有四象……天地大宇宙,人身小乾坤,縱然是化道了,也是有所對應的。

“最大的賭博,我已經壓上了一切……”葉凡輕語,“堵上了一身的本源,要是道路成空,真的是血本無歸……”

以這血肉演化出的法則爲材料,以數百古字爲建築圖紙,以自身道路爲指引,開始了自身的終極一躍!

這是一種另類的開天闢地,走前人所未走過的路——沒有人這麼瘋狂過,先把自己都逼到了化道的地步。

天劫中被演化出的石昊像是有自我的意志,把握全局,看到這樣的一幕嘴角微微上彎,似乎是在笑,手中的動作因此而緩解了幾分,讓葉凡有蛻變的時間。

這一切都在掌控中——葉凡和這些天驕雖然狀態很慘,被殺得血與骨紛飛,但終究都還吊着一口氣,沒有死透呢。

……

血肉、碎骨、九色仙金與玄黃母氣融合的大鼎碎片,它們都化道,綻放了最後的光彩。

葉凡不是瘋狂的賭徒,他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把握,那在亂古時代得到的宇宙雛形是最終的壓軸手段,確保成功的可能。

一片天地,慢慢的演化而出,這是葉凡修行道路的有形體現。它很奇異,既是一個洪荒天地,朦朧間又是一片星空宇宙,再一眨眼,形體又變幻了,成爲一口鼎,神秘無比!

就是這樣的奇異存在,始一出現就擋住了天劫,實現了剎那的永恆,在宇宙虛空中不朽、永生。

“走通了第一步……”

葉凡的演法在繼續,無聲無息卻有驚變,在那天地中,造化的氣息流轉,規則秩序變遷間出現新的變化,有萬物初生,花鳥魚蟲、宇宙星辰、神魔人鬼,甚至更浩大的景象也不是沒有——鯤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里;神魔嘶吼,開闢混沌仙土;真龍擺尾,絞碎日月星辰;仙凰怒擊,割裂宇宙……

這是一種質變,由無生命的天地物質,構造生命存在的基石,儘管這一幕只是虛化的,但是也意味着有了無窮變化的可能!

畢竟,葉凡是在造就真實天地,他融合了一個宇宙雛形,有了足夠的根基。

追溯古老的時代,一個大世界最初的生靈從何而來?自然是由天地造化而出,於無中而生有!

“我成天地,乾坤化我……”天地逐漸的繁盛,萬靈生長,世界壯大到了極點,而後一切迎來了最終的蛻變,那些生靈盡變化,皆成一個人,皆是葉凡!

“轟!”

最絢爛的光在爆發,這天地在燃燒,於璀璨中昇華,提煉出最精華,出現真實的血肉!

“不忘初心……乾坤有滅,天地有亡。我的道果,要凌駕萬道上,我之身,要求永恆不朽!”宇宙虛空中,葉凡在大喝,他讓演化的天地極盡昇華,真正目的便是鑄出唯一真身!

所謂的內修己身、外掌天地,外界的天地是橫渡苦海的舟筏,需要依仗,但最終要成就的還是自身!

“嗡!”

萬道哀鳴中,一具修長的軀體演化而出,有血有肉,真實無比,卻又給人一種心靈的震撼,恍惚間可見一方天地的縮影。

眸光熾盛,葉凡開創了自己的法,踏上了自己的路,比之先前有了非凡的蛻變。

一口鼎在他眉心前沉浮,上面多了萬物紋絡,有宇宙星河繚繞,有混沌中的神祇嘶吼,有一種真實的質感,像是承載了一方真實的宇宙世界。

“道,道,道……”

九色閃耀,母氣沉浮,隱約間有帝的氣息閃過,大鼎的神祇發出道喝聲,威嚴而宏大,像是由那開天闢地之始傳來!

“讓我們再戰……這一次,我不會退!”葉凡發出怒吼聲,人與鼎齊動,發動了最可怕的衝擊!

這一戰的結果沒有多少人可以看到,只能得見星河黯淡,雷海破碎,直到一天一夜後才消失,天劫落幕!

“這一場大劫……究竟結果如何?!”這是無數生靈心中的疑問,得益於虛神界,消息的流傳速度很快,這裡發生的情況被太多人關注。

但是在這天下無帝的時代,很多事情都不能得到具體答案了,人們只能知道,劫後第一時間那些宇宙大勢力的大聖高手便瘋狂出動了,涌向那一片星域。

……

一片偏僻的星域,葉凡拖着殘破的軀體降臨,他現在近乎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隱隱間他像是看到了一條黃色的大河流淌,已經逝去的先人在對岸向他招手,那是黃泉,那是輪迴!

那一場天劫太殘酷,儘管踏上了自己的道路,進行了蛻變,但是面對那麼多石昊,又怎麼可能打得過?被殺了一次又一次,好在仗着蛻變後的浩瀚本源,才生生熬到了天劫結束。

然而縱然傷重到這樣的程度,他也不敢在渡劫地久待,幾乎是天劫剛一結束,就撕破空間遠去。因爲如今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勢力想要弄死他。

嗯……那些現在還處在碎骨與血沫狀態、勉強用者字秘重塑軀體的天驕人傑,每一個都恨不得吞其血肉,噬其筋骨。

遮掩天機,刻下守護陣紋,葉凡用最後的神力取出一個玉盒,裡面放置了一株於亂古時代所獲的神藥。

這是沒有經歷過天斬一刀的寶藥,內蘊長生物質,與如今的不死藥功效等同,吞食煉化後,最短的時間內便讓他乾涸的本源補滿,甚至還進行一次脫胎換骨!

他的肉身在化繭,包裹着他的道,宛若是天地在孕育仙胎。隨着氣血逐漸恢復與壯大,軀體中一扇又一扇“門”在開啓,體表越發的晶瑩燦爛,血肉透明,道胎若一條龍、若一條鳳、若一隻鯤鵬……千變萬化,最終演變成他自己,化作一尊天帝。

“咔嚓!”

繭裂開了,道超脫而出,葉凡再現世間,與此同時有一種淡薄至近乎不可察的長生氣機瀰漫,神聖而超然。從毀滅的邊緣涅槃昇華,如同化作仙界的一盞明燈,照破山河萬朵,俯瞰紅塵變遷!

雙眼眨動,讓虛空生電,星河因他而顫。雖然還只是在大聖的領域,但是葉凡有自信,敢向初成準帝者叫板,進行巔峰對決!

“今日闖過生死門,日後再無劫可阻我道途!”他在星空中長嘯,血氣貫沖霄漢,向四周瀰漫開來,震動了星海。

屹立在人生巔峰,葉凡神采飛揚,有一種蓋世的豪情!

只是他不知道,當那自信的話音出口時,仙土上的王者心有所感,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瞥了幾眼。

眸光幻滅,一隻手摩挲下巴,許久後嘀咕了幾句,“年輕人挺有志氣啊……”

“只是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仙王低語,“我覺得很有道理……看來下一次,我有必要請那三位一起聚聚,搓搓麻將什麼的……”

……

如果說葉凡渡劫,坑的幾十號天驕欲仙欲死,已經是堪稱震動宇宙,那麼隨後發生的事情,更是幾乎將躁動的宇宙都給掀翻過來!

在天驕被重創、勢力中諸多大聖爲此奔走的情況下,有人果斷出手了,把握這個萬分難尋的破綻,作下了足以銘記古史的入室盜竊案!

人王殿、古王宮……足足十幾個往昔歲月的宇宙巨擎勢力,他們的守護帝陣被破解出一條直指核心寶庫的通道,然後徹底的搬了個乾乾淨淨!

數千載積累一朝成空,什麼藥王、神金……全都消失了,甚至連那些普通的源都沒有放過,寶庫中空蕩蕩的,耗子見了都要落淚。

“噗!”一些在療傷中的人傑聽到消息,不少人都因此而吐血,“能做出這樣事的傢伙,除了那條狗還有誰?”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條狗與葉黑有大因果……”更可怕的是,有人進行腦補,聯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咬牙切齒,恨欲成魔,“是了……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盜竊行動!”

一口黑鍋成形,扣在了葉凡的身上,終其一生都很難甩掉,也由此拉開了他真正橫(人)掃(人)宇(喊)宙(打)的輝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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