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自多元宇宙之中匯聚而來。
以生化危機三位面爲中心,整個多元宇宙之中的無數位面,開始涌出一股金色的光輝,就如同被拉長無數倍的彗星尾部,化作一道道弧線沒入了這個已然成爲無數大能關注的小小位面之中。
但在那些真正的強者的眼中,這光的形成卻是另一種景象。它自一個無法描述的“點”溯生,它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彷彿籠罩天地玄黃,鎮壓宇宙洪荒,自渾沌宇宙初開直射而出,又逆行至開天闢地之初,令一切都黯然失色。
如此龐大的動靜,怎能瞞過他人的眼睛?但凡清醒的,保持自我意識的,那些超越高級聖人,達到“先天”之境的強者,都在這一刻盡數向着生化危機三位面投來目光。因爲這情形,在無數年前的人類歷中也曾出現過一次,甚至這些強者們,很多便是那場戰役的參與者……
而在洪荒天庭九重天闕最高處,三十三重天的玉座之上,那名爲“人皇伏羲”的偉岸身影,於這一刻悄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
——那是,張恆?
虛空之中,不知在一瞬之間交手了多少招,而他們之間的戰鬥卻完全不與外人所知的楊雲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這光芒的影響,很有默契地與伊耆互相停手向後退去……而他第一時間,便尋到了那個渾身籠罩在光輝之中,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身影。
那當然是張恆——卻又不是中洲隊的張恆。
以楊雲如今高級聖人的境界而言,只需要在微微一掃,便可明白戰場之上所發生的一切,而疑似再次使用“輪迴煙塵”返本還源,化作大巫后羿在仙聖人羣之中大殺特殺的中洲隊真正張恆,自是逃不過他的感知……嗯,雖然有點意外,但有着楚軒的研究,以及之前的那次體驗,其實一切也就都不那麼意外了。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現在引發出大動靜的那個張恆是被楚軒用封神榜釣上來的“魚”,也就是所謂的“正面者張恆”。
然而正因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楊雲才完全不敢認——即便真的是那個“正面者”,突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威能也是絲毫不講道理的舉動。姑且不提楚軒把他拉下來的時候楊雲也有關注過,便是在《無限未來》當中,那個做好了一切準備自我進行穿越,同樣擁有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的“正面者張恆”,也完全沒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啊?
雖然沒有達到先天聖人之境,但楊雲也對冥冥之中發生的事情有所覺察——開什麼玩笑?不說別的,光看這席捲多元宇宙,令人心驚不已的光輝,別說一箇中央維世佛,便是十個中央維世佛都無力與之對抗。
倘若《無限未來》中的“正面者”要真能有這水平,那麼小說的故事,可真就要變成《作者炸魚記》了。
“返本還源……不,不是完全的返本還源,只是最初步的覺醒。”
與楊雲相對的另一側,三皇道果加身的伊耆同樣緊盯着籠罩於光輝之中的張恆,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似是喜悅,又似是嘆息,而他身後的三皇虛影也彷彿有着自己的意識般,一齊看着張恆,眼中神色更是複雜難明……
“你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楊雲瞟了伊耆一眼,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是的。”伊耆收回目光:“畢竟……”
“‘世界降臨’,也是計劃的一環。”
……
張恆感覺自己的狀態很好。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無拘無束的好,一種在禁閉室裡關了許久之後,終於得脫藩籬的好,一種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整個人都輕鬆起來的好。
先前那感受到的,與整個世界存在的隔閡在這一刻盡數除去,張恆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溫度,體會到了何謂痛苦,何謂真實。恍惚之間,他竟然有一種回到家之後,想要流淚的衝動,就好像,他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屬於這個他筆下的世界一般……
當然,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張恆還沒有忘記他現在身處的戰場,也沒有忘記自己究竟是要做些什麼。那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衝動,以至於這個青年僅僅只是一眼,便越過了無數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光輝而再度停止戰鬥,陷入靜默之中的戰場,鎖定住了半空之中化作空間通道源源不斷自洪荒大陸運送兵種,又以己身爲“燈塔”的反面者,楊霽。
——我現在,還做不到。
那是一個從張恆心底裡響起的聲音,讓他一瞬間便明白了一切。現在的他雖然初步尋回了自己的力量,但距離返本還源,真正找回自我原本那超越多元宇宙,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永恆不朽的境界,還有不知道多少步要走。
而現在的他,別說與這漫天的敵人戰鬥,便是想要真正收回那層與他同出一源,卻不知爲何被他人所盜取的力量,顯然都是力有未逮之事……
——所以,我需要找回我自己的武器。
——那與我伴生,同我成長,是爲我的證道之寶,在我道解無數份後依然存在於這個多元宇宙,可鎮壓一切,守護一切,只需頂在頭上便先天立於不敗之地的武器。
帶着這樣的念頭,張恆就這樣平平攤開了一隻手掌,這一動作看似平凡無奇,卻令在場的仙聖心中都是一顫。他們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非凡的氣息,彷彿這個普普通通的青年不是一個凡人,而是多元宇宙的真正主宰!
而張恆那似乎簡單的伸手,更是給人以一種錯覺——就好像他有足夠的能力,輕易地將繁複浩瀚的多元宇宙納入掌中,掌控一切的力量自他而生!
而其實只是順從本能,並未有太多思考便做出這個動作的張恆,則是擡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再度吼出了自己心底的吶喊——
“——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