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X神域主動引發諸神黃昏進行避戰的決斷，出人意料。
不過經過思量，李敬大致理解了奧丁爲何做此決斷。
在北X之前，他已走過四個神域。
除開希X神族只死了個神王。
天X神域及X津神域都被打壓得挺慘，死傷不計其數，元氣大傷。
與天X神域對應的地獄在他突然收手之後，也在天X神域的主場反攻下傷筋動骨，明明有投誠之心可結局沒好到哪裡去。
但正視這一切，三大神域都沒有真正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藉此不難判斷李敬沒有趕盡殺絕的打算。
犧牲一部分人換取風雨後的平靜與神族文明的延續，只要是當神王的人都能有相應的決斷。
神王是力量的象徵不錯。
但更多。
是王的責任與義務……
能當上神王的都不是善茬，足夠睿智也是必須的特質。
東方世界上三界覆滅一事對九大神域而言不是什麼秘密。
冷不丁的。
世界守望者出現，逐一打壓各大神域。
這很明顯是世界的意志授意。
世界的意志不會過度干涉大世界中發生的種種，世界守望者也是同理，只是後者不似世界意志需要爲過度干涉遭受反噬。
兩者差異。
註定了世界守望者除卻守望之外，在必要時成爲世界意志的代行者，做一些世界意志不方便做也沒法做的事。
扮演惡人，或者是劊子手。
事實上。
過往出現過的世界守望者大部分都做過類似的事，且許多都是因爲不願成爲世界意志手中的利刃而選擇退隱，卸任守望者。
這些內幕，對九大神域神王級別的存在來說算不上是秘密。
因而從一開始李敬出現，九大神域便都已大致明白大世界在闊別億萬年之後終於要重新迴歸正軌，他正爲未來大世界全面靈氣復甦的穩定與秩序鋪路。
知道人在鋪路。
他們也就輕易能明白戰爭不可避免，自家得要做出犧牲。
乍一看，這有失公允。
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爲何要做出犧牲？
然而深入進去，其實九大神域的神王心裡都有b數。
上三界那檔子事是天X神域與X津神域所爲，或許沒參與進去的神域大部分人都不知情，但到神王這級別其實都多少知道一些內幕。
事實上，他們曾經都嘗試過插上一腳。
參與毀滅上三界？
倒不至於真有神王那麼蠢。
當神王的，深知平衡的重要性。
就算是X津神域，昔日也不可能奔着徹底毀滅上三界去。
他們所期望的是打壓上三界從中獲益，只是不曾想毀滅孢羣那麼恐怖，毀掉了上三界的所有不算更還把世界意志給坑了進去……
除此以外，神秘石板的存在也是各大神域想要了解的東西。
曾經嘗試參與的他們，都爲X津神域提供了不少便利以示誠實。
只不過X津神域不厚道，拿了好處卻沒讓他們參與。
總結就是。
九大神域其實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回過頭來。
大世界即將重回正軌，在東方世界上三界沒人可以站出來對抗九大神域的前提下，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自己怎麼都不可能按捺得住。
東方世界這一塊蛋糕，很大很大。
擠壓未來上三界的生存空間，更可叫他們騎在東方世界頭上。
這是他們過去不只一次想過但從沒做到過的事。
因而就算是明知不可爲，他們也都會去進行嘗試。
道理誰都懂。
可試問誰能做到知行合一？
你不做，他會做。
既然他會做，我爲什麼不做？
世界意志有底線，然其存在無法過度干涉正常發生的事是一可鑽的空子，操作空間很大。
因而縱然有萬般不服氣甚至覺得自己無辜，當神王的其實都明白有些事再所難免，換做是自己在世界意志的位置上也會這麼做。
防患於未然。
寧殺錯，不放過。
是大格局下的管理者必要的素養。
且事實上。
作爲神王，他們長久以來都是那麼過來的。
奧丁會有出人意料的決斷，想必是考慮到了自家狀況。
神域與神域，狀況是不同的。
天X神域、地獄以及X津神域都屬於是比較特殊的神域，他們嚴格意義上都不能被稱爲是神族。
天X神域以米伽勒爲首的大天使，皆是由耶X華創造出來生命。
中下位天使，則都是由被救贖者轉化成長而成。
到地獄這裡。
除卻撒旦、莉莉絲這樣自然誕生在古早時期的古老惡魔以外，魔鬼都是由那些罪惡的靈魂轉化而成。
X津神域就不談了。
這邊根本是個大雜燴。
高天原好大一羣妖魔鬼怪被視爲正神，受到信仰。
這些能被稱爲神族？
並不。
他們甚至談不上有族羣延續。
北X神族卻是正兒八經的傳統神族。
族羣就只有那麼大，死一個都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神族繁衍極其困難，很多時候幾百上千年纔有一個純血新生兒降世。
混血那是另說。
在這方面，希X神族與北X神族是一樣的。
只不過神王宙斯的決斷是自我犧牲換取周旋的餘地，再由自己的親生女兒雅典娜繼位造就希X神族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混亂，以達到滿足令世界守望者收手的目的。
相比宙斯。
奧丁顯然更惜命。
當然，兩家情況還是有不同的。
希X神族畢竟有一個雅典娜攀上了李敬的“高枝”，前者拿下神王的位置只是時間問題。
同樣的狀況放在北X神族這裡，那可能就不是混亂而是內亂了。
撇開這些。
兩族聯軍針對印X神域的入侵“非常順利”。
類似北X、希X神域的狀況並沒有發生，第一批先頭部隊剛完成跨界，早有準備的印X神域第一時間就有聯軍奔赴至入侵點進行阻擊。
大戰一觸即發，而後又很快結束。
至高神域強者齊出，希X神域目前大部分強者也參與了進來。
在兩大神域的聯軍面前。
印X神域的阻擊脆弱的可以，本身他們也沒有正兒八經的強者參戰。
與其說是阻擊。
不如說是印X神域通過李敬先前走過的幾個神域摸清了如何了結事件的條件，爲了減輕自家高端戰力的損耗選了一批“耗材”出來送死。
不過印X神域這波多少也是有點自作聰明瞭。
在X津神域沒見到幾個正兒八經的強者，到北X神域又啥也沒有撈到，至高神域與希X神域的強者們可都是如飢似渴着。
全殲了“耗材”部隊，他們第一時間就分散出去尋找打擊對象，根本不給事前有所準備的印X神域“其他耗材”趕到降臨點的機會與時間。
兩族聯軍效率之高，以至於李敬降臨時裂隙入口只能勉強看到幾個落後的小隊。
站定當空，李敬目光左右看了一看。
印X神域很有異域風貌，遍地都是巍峨的宮殿。
從這一點不難出。
印X神域“人口”非常多。
以他對印X教的瞭解，這一信仰中存在的神明也猶如是個大雜燴。
啥樣的都有，且數量衆多。
相比起來。
X津神域號稱的八百萬神明甚至有點不夠看……
又是一個神明不值錢的神域嗎？
“轟隆！”
一聲巨響。
遠處李敬目光可及之處的宮殿建築羣成片倒塌，高空神力激盪，成羣模樣與其說是神明不如說是妖鬼一類異類的印X神與至高神族的兩支小隊撞在一起。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至高神族戰力彪悍。
目前的小隊都是以祖神爲首進行構成不說，在一連走過五個神域之後活下來的至高神族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那些實力不濟又運氣不好的都已消亡在先前的戰爭中。
方纔這一片宮殿建築羣中的印X神最強的也就是一個十三境，在至高神族的精銳小隊面前根本不夠看。
領隊的祖神一巴掌過去，對面最強的也就無了……
掃平了宮殿建築羣，至高神族的兩支小隊未有片刻停留更沒有斬草除根徹底全殲宮殿中倖存者的意思，馬不停蹄殺向遠方，途徑路上他們看也不看正在別處與印X神隊伍攻守的其他隊友。
至高神族的隊伍不只戰鬥力強，“紀律”同樣到位。
搶怪不可取。
容易發生矛盾，甚至被人記恨。
因而除非隊友求援，他們不會貿然參與到旁人的戰鬥中去。
希X神族沒那麼講究。
不過礙於至高神族離譜的戰鬥力，他們默守着無聲的規則。
……
洶涌的戰火，在印X神域肆虐。
很快因爲準備好的“耗材”沒能用上，兩族聯軍路上見神殺神的作爲觸怒了印X神族，陸續開始有主神甚至祖神直接下場。
有必要提上一嘴的是。
印X神域的神明似乎個個自視甚高。
垃圾話倍兒多不算，根本不把兩族聯軍當回事，極少有與其他有實力的印X神聯合起來的。
他們多是各自爲戰，或者是族系抱團在一起。
無一例外，他們最終以付出生命的代價作爲收場。
李敬立足在降臨點，憑強橫的元神觀察着印X神域的戰況，神色古怪。
跨界不到一小時。
他的元神覆蓋範圍裡的印X神族幾乎已經被兩族聯軍生生殺穿。
印X神族的神明確實多，但戰鬥力實在是……
十三境的主神與主神單挑，見面沒幾個來回就揭曉了勝負，搞得一旁觀戰的祖神有點尷尬，爲自己接下來還有沒有機會出手而擔憂。
暗暗搖了搖頭，李敬沒再觀察下去，揮手撕開一道空間裂隙徑直迴歸地球。
把印X神域計算在內。
需要打壓的神域還剩下四個。
瞧印X神域這尿性，徹底被殺穿只是時間問題。
如今不僅有希X神族正經參戰，更還有他沿途收下的天啓四騎、莉莉絲、加百列等一衆超越祖神級別的準天父級參與其中，接下來的戰場已不需要他。
等完事了他再過來開門去下一個神域就行。
反正有無名等器靈的活躍，他遠程“掛機”不耽誤精源入賬。
……
回到地球。
李敬直接出現在了李曦家門口，隨即一愣。
李曦家……
沒了。
是的。
沒了。
眼前呈現的不是那一棟熟悉的老破小，而是一片正在搭建的高樓。
？
李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會找錯地方，沒有這個可能。
李曦家的老宅子也沒道理說拆就拆……
正懵圈着，一名戴安全帽的工人路過注意到了他，皺眉走過來道。
“先生，這裡是正在施工的工地禁制閒雜人等入內，還請離開這裡。”
李敬聞聲轉頭，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雖說已是十八境的超強存在，但李敬依然還是李敬。
哪怕面對的是個普通人，他依舊會保持應有的尊重。
……
離開工地。
李敬立足街邊，閤眼釋放自身元神感知。
很快。
他在距離街道不遠處一片公寓居住區裡捕捉到了江旖旎的氣息。
沒多想，他腳下一動憑空間的規則橫移了出去，瞬息之間就來到了江旖旎氣息所在的公寓樓抵達相應樓層。
站定看了眼公寓嶄新的門庭，李敬皺了皺眉，擡手扣門。
“篤篤”兩聲。
門後很快響起江旖旎的招呼聲。
“來了。”
隨之，門庭打開。
入目李敬，江旖旎稍許一愣，接着突然虎起俏臉。
“你個負心漢還知道回來！？”
“……”
李敬。
沒等他反應過來，江旖旎兩手抱胸。
“你一走就是三年，我隨便罵一句應該沒毛病？”
三年？
李敬微愣，而後擡手扶額。
顯而易見。
神域的時間流速與地球不同。
他這一趟離開也就是半個多月而已，地球卻已過去了三年。
媽蛋，得虧自己回來看看……
苦笑着揉了揉眉心，李敬擡眼。
“抱歉，神域的時間似乎跟地球流速不太一樣，我……”
話說一半，江旖旎輕哼。
“道歉有用要巡查作甚？”
李敬啞然，想了想而後賠笑。
“那你說，我該咋辦？”
江旖旎眨眨眼，側身展顏一笑。
“先記着，等我想好了再說。”
“行。”
李敬莞爾，舉步進門。
江旖旎也沒多說，帶上了門一起進屋。
放在過去在藍星時。
李敬要消失三年，在確定關係的前提下江旖旎指定會跟他急眼。
但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
修行無歲月。
江旖旎單是在鎮源塔裡閉關就實際渡過了一萬多年之久，三年真不算啥。
李敬離開那麼久都沒回來，她大致也有推測，他去的地方時間流速與地球不同。
不然縱使是離開前就有說過不一定多久，他至少會回來看看，或者是把自己帶走。
招呼着李敬在沙發上坐下，江旖旎詢問。
“九大神域的事解決了？”
“還早。”
李敬搖頭，道。
“暫時也就是在打壓的階段，要想真正收編他們只有慢工出細活，且在此期間遇到了不少問題。”
說着，他將自己半個多月來的經歷如數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