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你打算怎麼做
朝朝走到樑石瑩的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裡的紙巾遞給了她。
樑石瑩卻像是看不見,一雙眼睛彷彿要吃人一般,依舊死死的瞪着投屏上的醫生。
那醫生後面還說了什麼,可她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片刻後,她豁然站起身來。
賀南洲眯起眼,擔心她會傷害到朝朝,就要過去將小姑娘帶回來。
誰知道樑石瑩卻繞過朝朝,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走去。
眼看着就要伸手扭開門把了,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留律師突然開口,“你想去找那醫生算賬嗎?”
樑石瑩身影一頓,握着門把的手收緊。
留律師,“還是想找畢輝?”
樑石瑩猛地扭過頭來,下脣已經被她咬出了血。
她幾乎是一字一句,聲音含恨的開口,“我要殺了他們!”
“這樣你就把自己賠進去了。”
“無所謂,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寧願和他們同歸於盡!”
賀南洲牽着朝朝回到位置上坐下,聽到這裡,沉聲笑道,“你這麼一去,不是同歸於盡,是自己送死。到頭來,你仇也報不了,人說不定也活不成,人家可以說是正當防衛,照樣逍遙法外。”
樑石瑩愣住,終於慢慢的鬆開了手。
她跌坐在地上,有些無力的捂住臉,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聲音不大,但這種有些壓抑的情緒,反而讓人聽得更加難受。
朝朝都跟着掉了幾顆淚,將腦袋窩在爸爸的懷裡,說不出話來。
天幕下的大啓人嘆了口氣,都有些同情樑石瑩。
一個女子,被害得從此以後不能生育,還要遭受千夫所指。
甚至於無依無靠,長期遭受家暴,這樣的生活,遲早要把人給逼瘋的。
換做她們,也恨不得殺了那幾個畜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樑石瑩終於停了下來,她擡起紅腫的眼睛,聲音都在顫抖。
“賀,賀先生,你是不是知道畢輝爲什麼這麼做?”
賀南洲點點頭,“先坐吧,你先冷靜一下,喝口水。”
樑石瑩這才撐着手,緩緩站起來。站到一半突然腿一軟,又跌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留律師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
樑石瑩對着他點點頭,“多謝。”
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座位。腳步從一開始的遲疑緩慢,到後來的越來越堅定,脊背也漸漸挺直起來。
等在位置上坐下,喝了一口水後,她的眼神也微微變了。
“賀先生,你說吧,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賀南洲笑了笑,將錄音筆拿了出來。
這是他的人在畢輝家裡裝的監聽器錄下來的,正好是關於畢輝跟劉高馳的對話。
聽到畢輝的聲音時,樑石瑩表情還算正常,可聽到劉高馳的聲音後,她猛地瞪大了眼。
“他們,他們怎麼會……”這麼熟悉?
漸漸的,她越聽越不對勁。
錄音筆中的兩個人吵了起來,吵的就是關於她之前流產清宮的事情。 她的手驟然捏緊,原來如此,原來她的流產不是意外,是劉高馳有意爲之。
就算錄音筆中沒有提到兩人的關係,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們是什麼情況。
哈,他們竟然是情侶,居然是這樣。
她不過就是一個遮擋他們齷齪心思的擋箭牌而已,她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欺辱的工具人。
就因爲她沒有後路,沒有孃家疼愛,所以就活該被他們這樣玩弄鼓掌之中嗎?
垃圾,人渣,卑鄙無恥!
樑石瑩氣得雙目發紅,她以爲自己猜測的已經足夠離譜了,現實卻比她以爲的還要骯髒。
錄音筆的聲音沒了,樑石瑩整個身子都在哆嗦。
賀南洲想,好在該放的都放了,這姑娘的承受能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一些。
所以,以後就算離婚,就算沒有孃家人,她一個人,其實也可以活下去的。
樑石瑩低垂着頭,緩了好一會兒才擡眸看向賀南洲,她問,“賀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樑石瑩相信,因爲她昨天回去找劉高馳對峙的時候,他是承認了的。
而且,以前忽略掉的一些細節,現在想想,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就比如昨天,她從樑家出來,卻被畢輝勸着回去跟劉高馳繼續過日子的事情。
就比如畢輝在她流產後,堅定的要分手,過後卻又做出受了情傷的樣子。
就比如她和劉高馳結婚後,除了排卵期他們會同房,劉高馳基本上不碰她。更是在半年後就去檢查身體,查出她無法生育後兩人就再也沒同牀過,滿打滿算,這麼多年她和劉高馳,同房次數,不到十次。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她被豬油蒙了心,從沒深究過。
樑石瑩深吸了一口氣,“賀先生告訴我這些,需要我做什麼嗎?”
其實賀南洲還真的不需要她做什麼,只要她離開渣男,朝朝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但是吧,畢輝劉高馳還有那個醫生都是敗類,做好事要只是爲了完成任務,那就失去了行善的本心了。
就算樑石瑩離開了那幾個敗類,還會有其他的受害者。
他做事,喜歡從源頭解決事情。
那黑診所的醫生倒是好解決,他做的那些事本身就是違法的。
至於畢輝和劉高馳……
賀南洲擡起頭看向她,“不是我要你做什麼,是你打算做什麼。”
他笑了笑,“我只是負責將這些真相告訴你,至於後面你要如何報復他們,你說了算。不過你要是需要幫忙,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樑石瑩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好,正好這件事,我也想自己解決。謝謝你們,賀先生。”
看來她心裡已經有計劃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管等着便是。
“賀先生,那我先走了。”
樑石瑩轉身便走,賀南洲想了想,還是多說了一句,“無論如何,還是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同歸於盡是最要不得的方式。”
“我明白。”
樑石瑩走了,朝朝茫然的看向賀南洲。
“爸爸,後面我們就不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