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易他們走出去之後，中年儒生的臉上才露出濃濃的譏嘲，搖了搖頭：“楚老，芸姑還是年輕，不夠穩重啊。”
銀髮老者呵呵笑道：“年輕人嘛，總是有些棱角的。磨礪磨礪就好了。我們年輕的時候，何嘗不也喜歡堅持己見呢？”
這老頭的確圓滑，話裡話外誰也不得罪。
中年儒生暗罵一句老滑頭，索性嘴巴一閉，不再多說什麼。神情陰鬱地點了點頭，徑直走出。
銀髮老者望着他的背影離開，嘴角才溢出一絲苦笑，心中暗道：“一個喜怒無常，一個寧折不彎。我這老頭夾在中間，可真是難做人啊。老夫可得悠着點，這兩人靠山一個比一個硬，誰也不好得罪啊。”
秦易和魯鈺一直跟在那長腿女子身後，雖然知道這女子對他們有些好感，他們卻也沒有沾沾自喜。
“你們也不用垂頭喪氣，凝玉丹絕對配的上問寶齋。這不是你們的錯。只不過結果卻要你們承擔。這多少有些不公平。不過這就是月彎海的生存規則。沒有什麼公不公平，到頭來還是看誰的話語權更大。”
這長腿女子說出一番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言語，語氣頗爲複雜。
秦易道：“多謝芸姑姐姐之前的照拂，雖然獻寶失敗，至少避免了獻寶失敗的一些懲處麻煩。”
“你們沒有拿垃圾東西來糊弄人，懲處自然是談不上的。”長腿女子擺了擺手，卻是不以爲然。
秦易失落地點了點頭，一時倒不知如何言語。他不是不想開口請這長腿女子想想辦法。
不過他也猜出來，這雲瀾島規矩森嚴。這個芸姑雖然是問寶齋的一個主事人，卻也有要守的規則，沒有讓他們留下的特權。
沉默之間，那長腿女子芸姑忽然問道：“你們如此急急忙忙入島，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這魔雲島周圍的海域，可不怎麼太平。”
秦易和魯鈺都是苦澀一笑。
不過他們最終沒有隱瞞，將事實情況說了一遍。
芸姑那豔麗的雙眸，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隨即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海盜……血煌海盜團吧？一直都有傳聞，血煌海盜團與魔雲島的一些巨頭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看來，傳聞也不完全是憑空捏造啊。”
秦易和魯鈺都是大驚。
那海盜團如果和魔雲島的高層有勾結，那麻煩可就有些大了。就算進入這雲瀾島，那也不保險啊。
“芸姑姐姐，這意思是說，就算在雲瀾島，那血煌海盜團要找麻煩，也照樣沒問題麼？”魯鈺是個耿直男，忍不住問道。
“這你倒多慮了。在雲瀾島，他們不敢興風作浪。但是，你覺得，雲瀾島如此規矩森嚴，管制嚴厲，想留在雲瀾島又談何容易？”
魯鈺一臉受傷，哭喪着臉問道：“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芸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什麼都沒說，但是表達得已經很清楚。
“如果我有特權，就憑凝玉丹，也一定會讓你們留下。只可惜，就算是那姓許的，他一個人也不具備這特權。我們三人必須有兩人通過，才能以問寶齋的名義，給你們一張十天的暫住許可證。”
秦易見魯鈺還想說什麼，卻是勸道：“魯兄，芸姑姐姐已經盡力，我們就不要讓她難做了。”
芸姑見秦易如此通情達理，倒是有些慚愧，卻道：“其實你們逗留十天，出去後，血煌海盜團還是會在那裡等着你們的。這方圓數千裡海域，他們都是陰魂不散。對了，如果你們進島只是想做一些補給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們一二。你們在入口處等我，你們需要什麼，我可以爲你們跑跑腿。”
秦易想了想，一時三刻，他還真不知道需要點什麼，才能在這茫茫海域中生存下去。
當下想了半天，才道：“芸姑姐姐，裝備什麼的，恐怕再多也無濟於事。如果可以指教一下，在這一帶海域，下一步可以到哪裡落腳，如何才能順利抵達雲海帝國？”
芸姑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
“沒有航船，要抵達雲海帝國，說實話，以你們現在的武道修爲，幾乎是沒有任何希望。下一個落腳點，倒不是沒有。離這裡至少上萬裡，以月彎海的環境，飛行符裝至少五天。但是，茫茫海域上空，五天五夜可以發生很多事情。白天也就罷了，黑夜的月彎海，就算你們沒有睡，也會有無窮的噩夢。更別說你們還被血煌海盜團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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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番話來。
“當然，我輩武修，一次次修行，都是由死向生之道。如果你們能夠成功抵達雲海帝國，這本身就是一場絕佳的修行經歷。”
“我給你們一些意見。多準備一些飛行符裝，多準備一些暗器，再準備一些取暖的裝備。因爲到了夜裡，月灣海域的溫度非常低，一些可怕的寒流，甚至幾個呼吸間可以直接將活人冰凍。”
秦易想了片刻，忽然主動開口：“芸姑姐姐，這些裝備，對我們而言的確非常重要。如果姐姐可以幫忙購買，自然是多多益善。我這枚凝玉丹，承蒙姐姐欣賞，便作爲購買之資，如何？”
“什麼？你用凝玉丹購買這些東西？”
“對，如果不夠，請就着它的價格買。能買多少算多少。”
芸姑深吸一口氣：“小兄弟，你可知道，這凝玉丹的市場價幾何？不是不夠，而是遠遠用不着這麼多啊。再說了，凝玉丹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有價無市。幾個巨頭勢力根本不怎麼拿出來賣。哪怕是在雲海帝國，那也需要運氣好，才能購買得到。而且價格都是天價。”
魯鈺也忍不住勸道：“秦兄，這凝玉丹，魯某身爲丹藥師，也不得不承認，以我的實力，根本煉製不出來。這種丹藥，拿出來交易，絕對是不划算的啊。”
“魯兄，在月彎海這種地方，什麼好東西都是浮雲了。換些有用的裝備來，能否安全度過月彎海也是未知數。與其冒着落在別人手中的風險，還不如請芸姑姐姐代爲處理一下。也不枉芸姑姐姐對我們一番照顧。”
秦易這番話說得極爲漂亮，芸姑一雙豔麗的眸子，也是閃過一絲異色，望着秦易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