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等到圈內外的貴客們陸續到來，這幫傢伙終於收斂了點，把‘戰場’換到了其他地方。
“嘿，克萊爾……”
宋亞親自接到了安德伍德妻子，以及她的幾位藝術家朋友，“你好，你好。”其中一位男攝影師似乎很有名，專拍一些貧困和戰亂地區的人像，在紐約辦過多場個人攝影展，還拿過不少獎。
沒想到克萊爾這個平時冷冰冰的政治家妻子兼掮客還有紐約藝術家交際圈，但和自己無關了，宋亞知道她跑過來的目地，“吉姆他們在那邊，我帶你們過去認識？”
“好的，恭喜你APLUS。”克萊爾笑道，“所有新聞都快把你誇上天了。”
“嘿嘿，其實對我來說這不是最終結果，你知道的，我的股票有禁售期，到時候誰知道還能不能維持今天的股價……”
宋亞帶她去和吉姆克拉克、夸特森等人認識，驢黨黨鞭的妻子，大家都很樂意結交，相互的。
“艾麗西亞呢？她也來紐約了對嗎？”應酬中克萊爾抽空問道。
“應該今天到紐約，但她不願來這種場合。”宋亞眨了眨眼。
克萊爾肯定也想起了彼得的那些照片，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吉姆，恭喜你們。”
這時候三位被很多股票經紀簇擁跟隨着的白人走了過來，領頭的老者很有氣派，一看就是金融圈大佬級別的。
“卡爾伊坎。”
吉姆克拉克低聲提醒，然後堆起笑和對方握手。
激進的企業掠奪者名聲在外，宋亞知道這老頭最喜歡發起對企業的惡意競購以及沽空，是吉姆這類公司創始人最不喜歡的華爾街人士之一。
在卡爾伊坎身邊的兩位稍微年輕點的白人也來頭不小，一位是垃圾債券之王米爾肯，一位是垃圾股之王貝爾福特，三個都是猶太裔，都是手腕骯髒，喜歡遊走在法律模糊地帶的大野心家。卡爾伊坎是衝鋒在前的那個，米爾肯和貝爾福特用從投資人那裡合法騙取的金錢爲他提供彈藥，三人配合默契。
不過米爾肯早在九零年因違規交易、不披露重大信息、逃稅和非法獲利等罪被罰款加賠償總計十億刀以上，並坐了一年多的牢，終生被禁止進入證券業，當時辦理他案子的檢察官就是今天的紐約市長朱利安尼。米拉父親在這位面前那又是小打小鬧了。
“你不該來這。”這裡沒人喜歡他們，摩根斯坦利的夸特森對米爾肯說道。
“參加派對總不犯法吧。”
米爾肯笑道：“我陪老朋友過來玩玩。”
“巴克斯德先生，你一直在公開攻擊微軟，你和吉姆自認爲會給微軟造成極大的競爭壓力，但微軟的Windows95操作系統十幾天後就要正式上市了，無論是用戶還是投資圈都非常看好那個劃時代的產品，你認爲到時候貴公司的股價會反過來承受壓力嗎？”
最年輕的貝爾福特攻擊性也最強，他用像狼一樣的眼神盯着吉姆克拉克身邊的巴克斯德，咄咄逼人，“你今天在接受訪問時提到了你們和SUN的聯盟，你們的企業內聯網服務器項目上完全不會運行任何微軟的產品對吧？”
難道剛上市就被華爾街大空頭盯上了？也確實，首日股價飆得有點高……
宋亞知道這三個傢伙是來搞事的了，宣戰？或者故意來刺激人？
這些華爾街的高手也不一定會做空，他們最怕的其實是平靜如水，只要企業給反應，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能賺到錢，就像卡爾伊坎經常發起的惡意競購，目標企業的股東如果投子認負，他就能搶到企業控制權，如果對方激烈反抗，則股價必然在雙方爭奪中被拉昇，他們就也可以看準時機獲利離場。
大家好像都不笑了，宋亞把咧着的嘴也悄悄閉上。
“微軟代表的是過去，互聯網纔是未來，就像石油取代煤炭或者很多傳統產業在新技術的影響下無聲無息消失一樣，你說會有直接競爭嗎？不一定，但最後的失敗者必然是他們。”巴克斯德回答。
“你解釋得很棒。”卡爾伊坎讚許地對巴克斯德笑道。
這傢伙好像也是漫威股東，正和另一位金融大佬佩雷爾曼在漫威董事會鬥法，他應該在漫威那邊想複製以往的成功套路，佩雷爾曼最近處境不好，身家大幅縮水，還在受着驢黨政府的調查，但畢竟曾經是世界排名第十四的富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雙方接下來必然會有一番激烈的鬥爭。
這種人本身的家底就豐厚，能調集的資金更遠超身家，宋亞知道目前的自己還只能遠遠看戲。
不過……
他腦海裡似乎又天啓了一段小李子主演的電影片段，一羣似乎是華爾街股票經紀的傢伙正在公司如野獸般狂歡，所作所爲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現場直播非常相似。
一部新電影？他頭有點暈。
“你怎麼了APLUS……”
身邊的克萊爾發現了他的異常。
“沒什麼，我沒事。”宋亞放下扶着額頭的手。
卡爾伊坎一般不過問企業的具體經營，好像不知道漫威的人曾經找過自己談刀鋒戰士項目，“APLUS，我很喜歡你的那句話，這年頭就是風口上的飛豬太多了，給你們一句忠告，不趕緊充實自己到時候跌下來也會越狠。”
“我說那話可沒想罵我自己……”宋亞怎麼聽着對方這話怪怪的呢？
“哈哈，開個玩笑……抱歉，離開一下。”
卡爾伊坎他們走向其他人交際去了，“你身體還好嗎？”吉姆克拉克對他們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回頭也關心起宋亞來，“太興奮了？今天千萬別……我可不想有救護車出現在外面。”
“要不回家休息一下吧，你也很累了，我知道這段時間有點爲難你，大明星。”巴克斯德也勸道。
“那行吧。”
反正自己有明星包袱，沒法像那些股票經紀一樣瘋玩，宋亞就坡下驢，“抱歉，克萊爾，我回去休息一下，你……”
“沒事，我的朋友們在那……”克萊爾指指不遠處。
“好的，再見。”
宋亞去找到琳達，這時候丹尼爾、紐曼以及永道的薩穆爾他們也來了，略聊了幾句，“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吧……”
告罪離開派對，同來的奧格雷迪留了下來，陳博士自然跟着，他發現斯隆女士也從後面跟了出來，“你不多玩一會兒嗎？裡面有很多大亨，對你拓展人脈有好處。”
“算了，我也有點累。”
老麥克開車往翠貝卡家中返回，在大樓下面已經聚集了非常多的記者，“是他的車嗎？他來了！”看到正要往停車場裡拐的車紛紛不要命地圍上來，“APLUS！談談你的投資吧！你今天又賺了一個億對嗎！？”
“APLUS，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馬克安德森的？”
“停下來聊兩句吧！”
網景已經成功上市，宋亞現在可沒什麼幫忙宣傳的義務了，在亂七八糟的提問、閃光燈，老麥克按喇叭的聲音以及車窗被怕打的咚咚聲伴隨下，車子闖過人羣，開進私密的地下車庫。
“今天新聞肯定爆炸了。”斯隆女士回頭看了眼被安保攔在後面的記者們。
“回家看電視吧。”
一行人上樓回到家中，艾麗西亞早在了，正把一隻腿翹在另一隻腿上，慵懶地陷在沙發裡，和幾位參與內城廣播公司注資案的相關人員在看電視。
“今天你們不必繼續工作。”宋亞說。
“明天就要和內城廣播公司簽約了APLUS。”艾麗西亞回答。
她沒起身迎接，兩人除了這段對話也沒任何交流，“好吧，我先上去洗個澡，等我。”宋亞交待幾句就上了樓。
“你和彼得複合了？”斯隆女士打量了艾麗西亞幾眼，然後坐到她身邊。
“不，沒有，爲什麼會這麼問？”艾麗西亞奇怪地問道。
“那你爲什麼做了除毛……”斯隆指指她的小腿，“這對我們這種年紀的女人一般意味着……”
“嘿！別亂猜了……”
艾麗西亞趕緊把翹起來的腿放下去，“你的觀察力還真敏銳，斯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