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幾位青年才俊也同樣在打量黎俏。
這時,有人撞了下正在自助餐檯拿香檳的景瑞安,低語道:“瑞安,快看美女。”
景瑞安年約二十五,長相清雋斯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流轉間透着精明和疏離。
對於美女這樣的字眼,他似乎提不起什麼興致。
他背對着黎俏的方向,端着香檳杯抿了一口,聲線溫潤地調侃,“有多美?”
身旁的男人是權家少爺,聽到景瑞安的話,嗤笑道:“肯定美得過你女神。”
一聽這話,旁邊的幾個少爺紛紛投來譏誚的目光。
和景瑞安熟悉的幾個朋友,都知道他有個心心念唸的女神。
但是幾年下來,從來沒人見過。
偏偏景瑞安非要把對方形容的天上有地下無,搞得大家都心癢難耐,又見不到真人。
時間一長,大家就猜測景瑞安很可能得了妄想症。
“瑞安,別想你的女神了,今兒這位我覺得可以入手。好歹是黎叔家的千金,要是能把她拿下,那未來太可期了。”
隨着幾人的調侃戲謔,景瑞安舉杯抿着香檳扭頭,不甚在意地朝着黎俏走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瞬間便驚愕地愣住了。
有多驚訝?
連嘴巴都忘了合上,香檳酒順着他的下巴流淌而出,灑了胸前滿身。
見狀,其他幾個青年笑得不懷好意,“瑞安,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女神還漂亮?”
五巨頭家族,向來不缺美女。
權錢世家,幾代傳承下來的優良基因,造就了小輩們姣好的面容和身段。
但黎俏不一樣,沒有華衣美服的點綴,簡簡單單的黑色休閒裝,偏生在一衆光鮮亮麗的千金裡脫穎而出。
此刻,景瑞安這樣的反應,令身邊的朋友不勝唏噓。
黎家千金一出ꓹ 果然夠轟動,連景家二少這棵鐵樹都要開花了。
這時候ꓹ 景瑞安完全忘了反應,呆滯地望着黎俏,直到胸前的襯衫被香檳洇溼ꓹ 他才堪堪回過神。
下一秒,他恍恍惚惚地將香檳杯丟到桌上ꓹ 步履急切地朝着黎俏走去。
是她!
三年了,終於找到她了。
與此同時ꓹ 唐弋婷正拉着黎俏在自助餐檯選餐ꓹ 餘光一掃就見一道藍色的身影由遠及近。
她狐疑地扭過頭,看到景瑞安,笑了,“小安子,過來過來,我給你介紹……”
唐弋婷話沒說完,就瞅見景瑞安走到黎俏的跟前ꓹ 頂着胸前狼狽的香檳酒漬,呼吸急促神色緊張地開口道:“你、你好。”
黎俏端着餐盤ꓹ 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ꓹ 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ꓹ “你好。”
說罷ꓹ 她就收回了視線,而景瑞安卻雙手緊繃在身側ꓹ 喉結滑動不停ꓹ “我、你……我能不能……”
“小安子你幹嘛?”唐弋婷見景瑞安一副毛頭小子的德行ꓹ 白了他一眼,順便上前擋住了黎俏。
唐弋婷從沒見過他這麼失態的一面。
由於景瑞安衝動的行爲ꓹ 周圍也有不少人在交頭接耳地看熱鬧了。
他們想看的不是景瑞安出醜,而是想知道黎俏的反應。
會議前,五大家意圖聯姻的消息不脛而走,但沒人知道黎家千金會到場。
而黎俏的出現,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相親聯姻大概是因她而起。
眼下,黎俏被唐弋婷擋在了身後,景瑞安只能從她的肩頭看到黎俏噙滿淡漠的臉頰。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還是那麼孤高,清冷,舉止漫不經心,又令人不敢靠近褻瀆。
景瑞安額頭冒出了虛汗,他永遠都忘不了邊境那年,就是她將自己從發動暴亂的悍匪手中救出來的。
他們當時有七個人,男男女女,恣意囂張,是邊境那片貧瘠的土地上最瀟灑的一羣人。
可惜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貧民窯裡的人,對她瘋狂崇拜。
那七人的隊伍,以她馬首是瞻。
似乎她就是那裡的主宰,桀驁輕狂,張揚於世。
他曾無數次往返邊境和南洋兩地,卻再也找不到那一抹瀟灑肆意的身影。
是以,景瑞安做夢都沒想到,曾經活躍在邊境的人,居然會出現在五巨頭的家族聚會上。
與此同時,露天餐廳的入口處,徐徐走來了五巨頭的家主。
五個中年男人,身邊都伴着家族的主母。
黎廣明和段淑媛走在最中間的位置,身側兩旁分別是唐家唐南禮以及景家家主,隊伍再往外則是權家和季家。
從排位來看,黎家妥妥的首富C位。
五巨頭出現後,將近十餘名小輩全部來到跟前,整齊劃一地頷首喚人。
和風朗日下,黎俏懶散地站在人羣后方,似乎沒什麼存在感。
景瑞安想和她搭話,卻礙於長輩在前,只能暫且作罷。
隨着黎廣明說了幾句客套話,小輩們紛紛讓行,五巨頭和夫人相繼入座,聚會也正式開餐。
一張長形的餐桌,幾乎座無虛席。
黎廣明端起酒杯,視線略過在場的衆人,溫和地說道:“又一年聚會的日子,大家千萬別拘束。
你們這些孩子大多是我們看着長大的,裡外都算是一家人。
正好,今天把我們黎家的寶貝女兒黎俏也帶來了,大家都見過認識了吧?”
衆人紛紛點頭,目光也順勢齊聚在神色平淡的黎俏身上。
這時候,黎廣明意外發現老二黎彥不在場,他示意大家舉杯的同時,側首問段淑媛,“老二呢?”
段淑媛一臉雍容地望着前方,語氣卻無比嫌棄,“在跟莊園管事套近乎,想要三樓走廊裡的那張壁畫。”
黎廣明:“……”這個該死的中間商。
每年黎彥來參加聚會,都會順走幾幅畫。
就因爲他,莊園別墅牆上的壁畫,每隔一年都要換批新的,因爲舊的全讓他拿走倒賣了。
開餐後,桌前的氛圍很祥和。
各家成員的餐桌禮儀很得體,充分發揮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不多時,用餐過半,坐在黎廣明對面的唐南禮放下刀叉,擦了下嘴角,“今年,那位還是不會過來吧?”
五巨頭得座位相互緊鄰,聽到唐南禮的詢問,一旁的景家家主景恆升哂笑道:“多少年了,年年都發請柬,人傢什麼時候來過?說到底就是看不上咱五巨頭在南洋的地位。”
這話,有些難聽了。
黎廣明蹙了蹙眉,放下刀叉剛要說話,莊園的管事就一臉驚慌地從前院跑了過來,“各位家主,快別吃了,你們怎麼沒說今天衍皇那位也會出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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