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沐小北又陷入了沉默，好半天不肯開口。
顯然是知道，但是不肯說。
林西也不着急，就安靜地看着假沐小北。
就在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是小沁和廖雨。
黃晶晶湊到林西跟前，小聲開口。
“高危險，真的。”
“哇，兩個小沐，兩個黃老師。”小沁開口。“我要怎麼分辨真假啊？”
“你分分看。”林西轉向小沁。
“你是真的。”小沁說，又看向假沐小北。“你回去吧，演的一點兒都不像。”
假沐小北皺眉，不說話。
“她是假的。”小沁說着，看向林西。“沐沐，讓她承認自己是假的，她就會消失了。”
林西微微皺眉。
“小沐，你怎麼了？”黃晶晶立刻察覺出林西的不對勁兒。
林西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心裡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但，她還是很快沉下心來，對假沐小北使用了精神力。
幸虧這個沐小北並不太像她。
不僅僅是擁有的技能之類的不像，性格也不像。
否則，她是不是會覺得，消失的是自己？
“對，沒錯，我是假的。”假沐小北突然放棄了抵抗。“但，你們怎麼敢保證自己，一定就是真的！”
“什麼是假的都無所謂，只要屬於自己的意識是真的。”小沁輕聲開口。
——她都承認自己是假的了，怎麼還沒消失？
——可能，還沒到時候？
——估計還在掙扎？
——小沁的話好難懂。
——我也沒懂。
——不難懂啊！
——什麼意思？
——你們沒看過那些穿越文或者重生文嗎？
——身體是誰的都無所謂，只要思想和記憶是自己的，這個人就是你。
——好像懂了。
——也對，不然怎麼有人想上傳意識到虛擬空間呢！
——對。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聽說很貴。
——對，超級貴，一般人上傳不起。
——爲什麼那麼貴？
——可能需要維護之類的吧，這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懂的。
“所以，你承認你是假的了？”郭月朗問。
“對，我是假的，我就是一朵花而已。”
假沐小北說完，忽然化作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向四處飄飛，空氣中還有陣陣花香，
——我去，不是複製人嗎？怎麼又變成花了？
——不知道。
——那個誰消失的時候也沒變成花啊，直接就消失了。
——那個誰？
——就被淘汰的那個玩家，名字有點兒長，忘了。
——對，她淘汰了，假的也消失了，她叫什麼來着？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對，名字太長了，沒記住。
——江雨。
——蔣雨，好吧！
——話說，她到底怎麼死的，不是觸碰禁忌。
——不知道。
——這回不是千古風流人物了，快成千古之謎了。
——她同屋也不知道嗎？
——好像不知道，當時很吃驚。
——別跑偏，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假降雨爲什麼沒變花瓣飛走。
——蔣雨。
林西正好看到這句話，回答了觀衆問題。
“因爲她不是數字人，是妖。”
——啥意思？
——妖怪變的，是假人，但不是數字人。
——其他假的呢？
——那就不知道了。
——哎？直播間都能進了。
——還真是。
——那什麼，等等。
——假人直播間的觀衆還在嗎？
——不在了。
——不在了。
——蔣雨死的時候，也只有真人直播間的觀衆還在，對吧！
——對，假人直播間的觀衆消失了。
——所以，假的就是假的。真玩家的觀衆就不會消失，只會去其他玩家直播間。
——對，愛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弱弱問一句，假的都是妖嗎？
——不清楚。
——原來他們不是都認爲自己是真的，而是假裝認爲自己是真的。
——只有假沐小北和假小沁知道自己是假的。
——那什麼，她屏蔽直播間，是想幹嘛？
——是想讓假的和真的混淆吧！
——那跟她在一起的黃老師和郭欣欣，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是假的了？
——好像是，你們看他們的表情，都不太一樣了。
假黃曉琳和假郭欣欣的確有些茫然。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走向林西。
“你無法屏蔽他人直播間？”假郭欣欣問。
“對，我不會。”林西平靜回答。
“這麼說，跟我們在一起的那個，是假的？”
“她是妖。”林西說。
“我們跟小沐很熟悉，不可能也不應該被妖迷惑。”假黃曉琳說。
“有沒有可能，你們根本就不熟？”黃晶晶開口。“關於很熟悉的記憶，只是別人硬加給你們的。”
——怎麼覺得有點兒殘忍？
——確實有點兒。
——本來以爲自己是真人，現在發現自己是一段數據。
——也許我們真人也是數據呢，高等生命的數據。
——別說了。別研究生命起源，糊塗地活着挺好。
——對，咱不管那麼多，活一天開心一天。
——假的黃老師和郭欣欣會消失嗎？
——不知道，不清楚。
假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我們走吧！”假郭欣欣說。“也許開車到我們來的地方，就能找到答案。”
“我們會消失嗎？”假黃曉琳問。
“誰都會消失，真的也會消失。”假郭欣欣說。
——忽然傷感。
——黃老師和欣欣小帥哥，你們兩個平時也這麼煽情嗎？
——有沒有可能，他們沒時間煽情？
——我們黃老師明明是真的，怎麼就成假的了？
——我跟了欣欣小帥哥那麼久，怎麼就假了？
——問一句，你們欣欣小帥哥，曾經也是大美女嗎？
——什麼大美女？
——果然，假的就是不一樣。
——但，破遊戲肯定在搜取玩家數據，會不會早晚造出一模一樣的出來？
——但，他們只能搜取到玩家遊戲裡的行爲方式，現實生活中的思維，他們搜取不到吧！
——每個人的思想都不一樣，而且會變，這個沒辦法搜取吧！
——停！
——不要想那麼多，會累。
——咦？人又少了？
——是不是假黃老師他們的觀衆消失了？
——應該是。
——其他人呢？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假的？
——小沁知道。
——假的小沁？
——可是，怎麼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