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哲大發雷霆之後,緊緊盯着知書不出聲,畫面演變成爲依舊抱着宋明哲的不鬆手,一把鼻涕一把淚求宋明哲的饒恕,宋明哲壓根不理,很是生氣,只死死看着知書,眼中似是怒氣萬分,而知書一副從容平坦的模樣,也看着宋明哲眼睛都不眨。
大約一炷香的時辰後,宋明哲停止了與知書的對峙,他還是沒辦法繼續生她氣下去,因爲他是多麼多麼愛她啊,可她總是將自己的一片真心真意付水東流。
而知書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知道宋明哲不敢也不能對她怎麼樣。她就是掐住這一點纔敢公然對吳國皇帝下計劃。因爲她是知書,宋明哲喜歡她還來不及,所以萬萬不會治她的罪,頂多生生氣罷了。
她有想過後面的計劃發展,大約是有孕或無孕,有孕了產下皇子或公主,母憑子貴。這宋明哲或許會更加關切,這一來二去的,指不定就不來她這裡了。等到宋明哲厭煩她的一次一次的疏離,一定會將她送回去。到時候她就能和容千憶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她做這些,都是有私心的。一箭雙鵰。有利於本人,也有利於自己。考慮大局,這就是知書完整的真正的計劃。只不過是計劃的一枚棋子而已。爲了以後,她不得不這麼做。想及此,她看跪地還未起的,眼神裡多了一種憐惜和愧疚。對不起,爲了大局,我不得不這麼做。知書在心裡暗暗說道。
宋明哲努力讓自身平靜下來,低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便讓她起身了。顫巍巍的起身,驚魂未定的站在一旁,抖個不停。
知書從容不迫的看看再看看宋明哲,想那宋明哲怎麼處置這件事情。她在等他的開口。
宋明哲沉默良久,聲音略有些嘶啞開口道:“你知道…你知道朕永遠不會降你的罪,所以,你就和聯合起來做了這場戲,是與不是。”宋明哲隻眼神望向別處,定住了一般。話剛說出口,一旁的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道:“陛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根本就不知情啊陛下,陛下三思,不要降臣妾的罪,陛下……”
宋明哲皺了皺眉,厲聲道:“給朕閉嘴,朕何時問你話了。”
一驚,立馬閉嘴不言。
知書坦然一笑,姿態極優雅道:“陛下,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陛下爲何還要執着問我?姐姐如此相求陛下也無動於衷,是,這場戲,是知書一人做的,她根本不知情,陛下要罰就罰我一個人便好了,莫要牽扯無辜纔是。”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嘿,計劃就是她倆一起幹的,脫不了干係,要罰就一起罰吧,諒你也不會罰我。
她這麼說,只不過是表面替那做個人情,日後相見還是不要爲敵爲好。
宋明哲聞言,良久開口道:“這件事,任何人也不準說出去。朕…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情。”
嘿,這話聽着知書可就不樂意了,是你要陷害我哎,我不過是還給你罷了,怎麼現在這錯是到了她的頭上?這宋明哲真是假一套至極啊。
知書清了清嗓子道,“既然陛下不怪罪我和了,那知書也有話要說。”她頓了躲,走了開來,“陛爲一國之君,總將心思放在知書身上怕是難以得民心吧。”她特意強調了“心思”二字。
宋明哲的臉色黑了一分,卻立馬緩和,道:“說下去。”
知書轉身對宋明哲一笑,“知書的意思是,陛下以後不要再對知書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逼知書屈服。”
宋明哲心痛了萬分,他看着知書如此明媚的笑容,竟不忍心傷害她一分。他開始自責起來。她很少對他笑,沒想到,此時此刻,竟是諷刺的笑。知書啊知書,你可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逆朕,朕都不會與你計較。朕是一國之君,竟被你耍的團團轉,朕輸了,是朕甘心。
但宋明哲只把這些話藏在心底,他是太愛她了,所以急切的想要得到她,擁有她,佔有她。讓她變成自己一個人的。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知書見宋明哲呆滯,有些疑惑,便試探性的喚了一聲,“陛下?”
宋明哲如至夢魘,猛的驚醒,一雙眸子看知書深切,真摯。知書不願意與這樣的眸子對視,於是她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不行,知書,你不能心軟。不能。
知書平了平心,開口道:“陛下還未回答知書。”
宋明哲起身道,“是朕錯了,朕不應該對你用強。所以……所以知書你……不要記恨朕,還能和朕一起說話聊天嗎。”望着宋明哲如孩童般真摯的臉,知書有些想發笑,唉,她真的是無法把這張臉與皇帝連在一起。但她也不能一直原諒他下去,她可是很記仇的,她要找個機會證明她是不好惹的。思及此,知書沒那麼討厭他了,於是點了點頭。
宋明哲開心極了,道:“朕還以爲你永遠不會原諒朕了,太好了。明再來找你,天色不早了,你早日休息。”說罷便離去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轉回身來對着呆若木雞的說道,“你跟朕一道走吧,別一副朕欺負你的樣子。”
允聲隨宋明哲一道出去了。知書簡直要翻白眼。舒了口氣將門關上了。今日這事,總算了結了。她困得不行,趕緊補個覺。說着上榻,眼一閉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知書正在洗漱。宋明哲便過來了。知書直接無視宋明哲,當着他的面洗漱,換衣,梳髮。就當他不存在一樣。有什麼好怕的呢,知書想,又沒有了在他面前。
宋明哲輕笑,“愛妃此時此刻像極了與朕共度一晚起身梳洗的模樣。”
知書心底白眼,你可莫忘了,與你共度一晚的是啊。梳洗完畢,知書道,“陛下今日過來有何見教。”
宋明哲正了正臉色道,“封國與我吳國最近戰事吃緊,今日……那容千憶就要攻打我國其中一個城池,知書你,打算如何做才能逼退那容千憶?”
知書思索了一番,“請陛下帶我去前線。”
宋明哲深切的看着知書,“朕一定會保你安全。”
知書微笑點了點頭,她倒不擔心安全。只是現場刀槍無眼,宋明哲的擔心倒是真切的。
知書換上了簡便的服裝到了前線,戰事確實吃緊,有些棘手。知書大致的看了看,思索了一番。昨晚她說得找個機會證明自己是不好惹的,如今派上用場了。送容千憶一座城池,宋明哲是不會那麼小氣,怪她的吧?但她也不能看着生靈塗炭,百姓遭殃,也不能看着無辜的戰士死去。所以她得想一個萬全之策。而且如果一座城池就能換來暫時的和平,那也是值的。宋明哲那邊她也得去說說。
知書思索了許久,然後密密的和宋明哲說了下具體情況,該怎麼打怎麼防,宋明哲號兵照着知書所說的,結果卻大敗而歸,不過還好沒損失什麼兵力,但城池是保不住了。宋明哲看着知書面有怒意,但也拿她沒有法子。知書舒了口氣。
而這邊的封國容千憶因爲城池打的太過容易,所以不免起疑,莫非吳國那也出了個奸細?此事怕有些蹊蹺。絕對不會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