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您說這大羅宮主所說，是真是假？”
湛藍色的天空下，三道流光在雲中穿梭，雖然速度極快，但卻並未引起激波，甚至就連掠過的雲團也沒有明顯的變化。
盧玉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詢問滅陽祖師，“難道法師、妖精、鬼神，都有望飛昇嗎？”
萬平眼中透出慍怒，冷哼一聲，“能什麼能！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傳承，只不過是因爲他們身爲活人，這才弄了個神魂通靈剔透的說法！”
盧玉沒說話。
寂神山上，提升實力的手段也有很多種，既有不願害人，純修神魂的鬼物，也有吸收香火念力的修行路，自然也有殺人煉魂的法門。
萬平修行的就是第三種，雖然因爲只殺修行者，身上的煞氣比冥火教衆少一些，但一身煞氣卻也很是濃郁。
當然了，他們並無法感受到自己或他人身上的煞氣，但是自己究竟是爲善還是爲惡，念頭是否通達，神魂是否剔透，自己還是有大概概念的。
所以靈君才知道自己是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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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陽祖師同樣沒有說話，他在回憶之前在黑巖山大羅觀看到的那個景豐道長，雖然道行法力比自己差得遠，但那一身至純至正的陰氣，比自己的寂滅鬼氣更加純粹。
若非親眼所見，滅陽祖師都無法想象世上怎麼會有這等陰氣，這陰氣當中不帶神性，但卻帶着一股森嚴肅穆的威壓，這比吸收香火凝練的神性品級更高，而且明顯也絲毫不懼陽氣。
這是什麼陰氣？怎麼修出來的？難道真的要神魂剔透？
滅陽祖師伸出手來，指尖閃過了一抹幽光，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陰冥氣息。
“以後寂神山上下不得再殺人煉魂。”滅陽祖師淡淡的道，頓了頓，他又加了個補丁，“不得殺凡俗百姓，不得殺無辜法師，爲非作歹、主動送死的不算。”
“是！”盧玉立刻應下。
萬平自然不敢和滅陽祖師頂嘴，只是問了一個直指要害的問題，“靈界上神都爲妖類，大羅宮祭拜的神明，都是哪裡來的，是另一個靈界，還是……”
萬平幽幽的道，“魔界？”
盧玉忍不住反駁，“可是他們的行事和魔頭全然不同，而且打出的旗號就是除魔衛道，甚至才滅了入魔的冥火教主，還能將化爲魔域的黑巖山恢復。”
萬平搖頭，“未必不是虛張聲勢，欲蓋彌彰，也許他們隱藏的極深呢？”
盧玉皺眉，但還不等他說話，滅陽祖師就擺擺手，打斷了兩人的爭論，“靈界上神都是妖類，並無人類，你們清楚，天辰真君比你們更清楚。”
“但你看天辰真君可曾表露出任何懷疑嗎？”滅陽祖師問道。
萬平和盧玉面面相覷，齊齊搖頭，“沒有。”
“那自然便是了。”滅陽祖師淡淡的道，“他都沒質疑，自然輪不到你們質疑，而且人和魔完全不一樣，他們祭拜的神明都是人身，冥火教祭拜的神明則是魔身，這個卻是改不了的。”
……
另一邊，天辰真君同樣帶着徐炎和喬倩兒在返回朝陽島的路上。
“島主，您說那位大羅宮主所言，是真是假？”徐炎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你說大羅宮那些高手的修爲，是真是假？”天辰真君反問道。喬倩兒竊笑，徐炎撓了撓頭，“他們的修爲自然是真的，但供奉的那麼多人類神明，而且那些神明的名號還那麼響亮……怎麼都感覺不對勁。”
天辰真君看了他一眼，“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只有人類從小就擁有智慧，而普通妖類卻要成精之後纔會覺醒靈智？爲什麼妖類成精之後會化爲人形？爲什麼妖類和人類合契後修行速度會變快？”
徐炎嚥了口口水，略顯懵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理所當然，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覺得，其實人類比妖類更適合修煉嗎？”天辰真君問道，“否則我們爲什麼要化形成人？”
徐炎答不出來了，本來理所當然的事，被天辰真君一問，貌似還真挺奇怪。
“那這又是爲什麼？”徐炎問道。
“因爲人類的確比妖類更適合修行。”天辰真君淡淡的道，“你感覺不對勁，只不過是因爲你血脈稀薄，知道的少。”
徐炎不服，“我血脈再少，也有機會飛昇靈界！”
“但是你的傳承就會有所短缺。”天辰真君看了徐炎一眼，“如果你血脈濃郁，就有機會在修行時意外看到一些靈界上神刻在血脈傳承中的畫面。”
徐炎自然是很聰明的，立刻就問道，“那些畫面中，有人類存在？”
天辰真君點點頭，“是很強大的人類。”
喬倩兒好奇問道，“有多強大？”
“畫面比較模糊。”天辰真君似乎在回憶自己當時看到的畫面，“但應該是一個站在大地上，穿着獸皮的遠古人類，持弓搭箭，射下了九個太陽。”
即便只是映射在血脈記憶中的模糊畫面，但天辰真君似乎依然感受到了那一股深入血脈的恐怖壓力，彷彿面對着那九箭的是自己一般。
“所以靈界也是有人類神明的？”徐炎自然體會不到天辰真君心中所想，只是繼續問道，“既然如此，爲什麼從不傳下法門？”
天辰真君斜了徐炎一眼，“我怎麼知道，而且無論是修行法門，還是飛昇靈界，都是我們得自血脈中的傳承，就算想和靈界上神聯繫都做不到。”
喬倩兒猜測，“所以也有可能是他們以前沒辦法傳下法門，但現在有辦法了？”
徐炎接話，“那個大羅宮主說的入夢傳法？”
喬倩兒點點頭，“有可能。”
徐炎恍然，“怪不得咱們有合契之法，原來人類還挺厲害的。”
喬倩兒則看向天辰真君，“既有合契之法，所以妖類和人類並非敵對，那大羅宮和咱們朝陽島便是友非敵？”
“那些傳承不全的，飛昇無望的，自然無所顧忌。”天辰真君點點頭，“咱們朝陽島有上界傳承在身，便不能肆無忌憚。”
徐炎和喬倩兒不由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