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歌從踏入一號擂臺賽場的那刻起,就發覺了不對勁兒。
那些裸着上身,赤腳,虎背熊腰的大漢眼睛冒着精光似的盯着她瞧,就跟野狼看到了肉糜。
諾大的比武擂臺場,滿場裡竟找不到第二個女性。
現在看着諸葛文玉紅白轉換的臉,心中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裁判員拿着花名冊環視擂臺下方提聲高喝道:“雲狂歌!”
比賽就要開始,巴庫都已經上臺,雲狂歌卻遲遲不肯就位,如果超過賽時三分鐘就等於主動放棄比賽,會被拖出皇城,永世不得參賽。
這對於一個鬥者而言是致命的打擊也是極致的羞辱。
雲狂歌的目標就是奪得冠軍進入仙門,自然不會因爲這麼點挫折就放棄的。
“謝謝你了,諸葛文玉,該我上場了。”視線轉移到擂臺上不停舉臂的巴庫,眼眸暗了暗,轉過頭換上笑容,微笑着跟諸葛文玉揮手告別。
演武大會裡面表面風光,實則暗潮涌動,六國都絞盡腦汁想要讓己方的人獲取勝利,這點小手段恐怕還只是開胃菜呢!
諸葛文玉抓着雲狂歌的手就是不肯鬆手,面色陰沉一片,直勾勾的盯着擂臺場上那名裁判。
裁判一眼就看到站在下面的雲狂歌,卻遲遲不敢催促,正是因爲看到了諸葛文玉。
再看到諸葛文玉那要殺人似的眼眸心中忍不住手腳發軟,趕忙翻開花名冊,查閱雲狂歌的身份資料。
西京國,東方家族,雲狂歌……
對啊,只是普通的世家的女子,還不姓東方!裁判心裡犯嘀咕,這雲狂歌和西京帝是什麼關係?
諸葛文玉代表着整個西京國,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各國的關注,如果他爲了這點小事破壞六國定的規矩,只怕後面的局面就會越來越不受控制。
諸葛文玉閉上眼睛,平靜下自己眼中的殺意,心中告誡自己不能魯莽。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如果雲狂歌錯失比賽機會,就代表無法進入仙門,到時候鬼界來找她麻煩那就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權衡利弊後,諸葛文玉睜開雙眼,殺意蕩然無存,這才鬆手問她:“巴庫是蘿北國的高手,你能應付得了嗎?”
“當然,你見我輸過嗎?”雲狂歌玩笑似的開口,語氣輕鬆,似乎完全不將擂臺上的對手放在眼裡,自信的讓人恨不得捏捏她的臉。
聽雲狂歌這麼自信,諸葛文玉也笑了起來。
伸手拍了拍她的瘦弱的肩膀,委以重任:“好!不愧是我龍騰國的戰士!朕在演武大廳,等着你的好消息!”
說着形式上的給雲狂歌一個擁抱,趁着沒人注意,壓低聲音悄聲問:“我在四周安插了高手,對付不了你就吹響這哨子,會有人暗中相助。”
雲狂歌捏着諸葛文玉留給她的哨子哭笑不得。
她有那麼弱麼?
還有,比賽場上吹哨子,這麼明顯的作弊,真的好麼?
諸葛文玉纔不管這些,將哨子強行塞給雲狂歌,光明磊落的幫着她作弊。
“別丟我人,這局我押注是你
贏!”說完擡手捏了捏雲狂歌腦袋的髮髻,心中恨恨的想,敢動他西京國的人,這回非要那羣人輸的連褲衩都不剩!
皇宮中也開設賭局,四處比賽場就有四處賭局,六國國君也都相互押注己方的鬥者,哪方鬥者贏獲得名譽還能獲得金錢,實在是一舉兩得。
諸葛文玉撂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走人。
雲狂歌看着諸葛文玉急匆匆的身影,微微挑眉,他這是非法謀私啊,難怪這麼熱心幫他作弊,果然是個奸詐的狐狸,難怪之前是奸商來的!
擂鼓敲響,參賽者對立而站,裁判居中,鎮守在擂臺四方的導師各就各位,圍觀的陣勢也不斷的擴大。
男人跟男人打沒有意思,男人跟女人對打纔有趣。
這不,還沒開場就趕緊去場外下注,全都賭蘿北國巴庫贏,這實力懸殊,明擺着麼!
鼓聲越來越密集,牽動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鼓聲漸漸緩慢下來,意味着比試就此拉開……
西京國對戰蘿北國。
蘿北國巴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雲狂歌,邪淫的視線不停的在她身上來回滑動,碗口大的鐵拳不停對擊,雙腿在原地不停的來回跳動。
相比較身高一米九幾的巴庫,雲狂歌就顯得更不夠看了,圍觀的觀衆都在猜想這女娃娃該不會是個關係戶走後門進來的?
看她之前和西京帝那關係密切,顯然不是憑藉實力來參選的,衆人心裡輕視又鄙夷,同樣還有幾分幸災樂禍,都等着看雲狂歌的笑話呢。
“巴庫!待會兒可別憐香惜玉啊……”
“有什麼好憐香惜玉的,長得那麼醜!”
“醜怎麼了,人家身材好啊,晚上熄燈後還不是都一樣?”
立刻,擂臺下面就爆發出一陣鬨笑聲。
雲狂歌臉上很淡然,聽着下方越說越下流的話,神情沒有半分波動,依舊認真做着賽前的預備動作,活動筋骨,眼眸則是飄忽到那忽然遮住太陽的烏雲上。
微風拂檻,隱約從陰暗的角落裡傳來絲絲縷縷,微不可查的殺意。
“西京國,切,西京國是沒人了是麼,竟然派出這麼個女娃娃來迎戰,都不夠爺一拳打,戰獸都懶得召喚了。”巴庫垂下倒三角的眼,斜視雲狂歌。
拳頭捏的嘎嘣嘎嘣響,有綠油油的鬥氣從他指尖溢出,爲那鐵拳增加千斤力量。
鼓聲停止,裁判擡手:“準備……”
巴庫情緒亢奮,眼睛發着光,雲狂歌也收回視線,懶洋洋的看着對面那大塊頭,全然沒有任何警惕之色。
“開始!”
雲狂歌穩住下盤,沒有立即做出攻擊的姿勢,反而是準備防禦,眼眸沉沉的盯着前方跳躍三米高,揮拳砸下的巴庫,沉着冷靜,穩紮穩打。
耀日凌空,令人眩暈的光彩伴隨着鐵拳勁風撲面而來,雲狂歌身後的長髮飛舞,表情卻未變,迎上那重如千斤的鐵拳,四兩撥千斤,直接卸了巴庫的力量。
“起!”
巴庫手掌撐地,凌空翻轉,抓起角落的戰鼓就朝着雲狂歌砸去,戰鼓在鬥氣的驅動下。
“破!”
雲狂歌體內的經脈催動,眼眸凌厲,雙掌凝氣推出,無形的鬥氣打在戰鼓上,轉眼間,木屑橫飛,戰鼓支離破碎。
底下發出陣陣叫好聲,也纔對嘛!要打就得精彩痛快,別上場就跪地求饒,那多沒意思啊!
旁人只顧着喝彩,只有巴庫感應到了雲狂歌那股令人驚駭的力量,慌張後退兩步,不敢強攻,而是違背自己的話,召喚了戰獸出來助戰輔助。
巴庫的戰獸是一隻毛色發亮的黑豹,雙眼犀利,體型碩大,踩着貓步圍着雲狂歌轉圈,伺機攻擊。
“嗷嗚——”嚎聲響起,巴庫和黑豹心有靈犀同時發出一聲大吼,從前方和後方兩面夾擊,朝着雲狂歌飛撲而上。
鬥氣飛揚,凌厲如刀。
雲狂歌步伐並沒有變動,閉上眼睛,體內的一千多股經脈匯聚丹田,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在壁畫中所演武的動作。
飛撲而上的巴庫沒料到雲狂歌竟然閉上眼睛給他打,氣悶之餘,瞅準機會,將所有的力量匯聚在手臂上,朝着雲狂歌面門拍下,力破石山。
擂臺下面一片喝彩鼓掌聲,全都等待着接下來的一幕。
坐在觀戰臺上的諸葛文玉哪裡還有心思聽這幫老廢物們談什麼吃啊玩啊的,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雲狂歌戰況上。
他可是拿出他私庫裡的全部東西來賭雲狂歌贏,這緊急關頭,雲狂歌怎麼突然跟得了癔症似的,不動了呢?
就說她五系鬥者的身份,隨便拿出一樣正兒八經的跟他打,打不贏還有暗衛幫忙啊!
眼瞅着巴庫的鐵拳就要擊中雲狂歌的面門,雲狂歌身影一晃,避開巴庫和獵豹的雙重攻擊。
“嘶……”衆人都驚訝於雲狂歌的速度,全然沒有在意烏雲已經將日頭給遮住。
巴庫很急,急的雙眼赤紅,抓心撓肝,心中隱約覺得有幾分不妙。
喘吁吁的看着雲狂歌:“你有什麼能耐就使出來,爺都收了,別以爲你光躲,就能贏得了爺!”
威風凜凜的黑豹站在主人的面前,犀利的眼眸露出兇光,呲着牙,怒視着這個戲耍他主人的對手,爪子刨地,時不時發出怒吼聲。
黯淡的天色忽然颳起大風,風聲呼嘯而過,捲起塵埃。
擂臺下的人罵了聲娘,擡起袖子擋住臉,避免塵土迷了眼睛。
只聽擂臺上發出龍吟之聲,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一米高的擂臺上跌下,哀嚎了沒兩聲就立刻斃命。
雲狂歌突然出招,攻擊的對象不是巴庫,而是巴庫身旁的那隻黑豹!
底下的人頓時譁然一片。
她竟然能夠殺掉六星級的戰獸,這是僥倖吧?
就在譁然聲中,巴庫爆發出吼聲,像是發了瘋似的衝過來,眥目欲裂:“我要殺了你!”
坐在觀戰臺上的諸位國君已經探出半邊身子,睜大眼睛,看着一號擂臺上的比武情況。
“剛纔由誰看到她出招了嗎?”
“沒有啊,就看到她手隨便一揮,那撲上去的獵豹就滾下擂臺了。”
“怪哉,難道是遇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