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水玲瓏看着眼前的老人,拿劍的右手卻在戰鬥。
她能夠有如今的成就,全都靠着老人在夢中傳授給她修爲。
鏗鏘!
長劍發出清脆的劍吟,筆直的落在了地面上,深深的埋在了裡面。
不朽戰皇睜開雙眼,微笑道:“你終究還是不願意下手。”
“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
旋即,便看到水玲瓏宛若發狂那般衝入到了叢林之中,野獸的慘叫聲頓時傳來。
楊羽看着這幕,心中有着無數的疑惑,此時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好。
毋庸置疑,水玲瓏在天武大陸可是頂尖的殺人魔頭,沒人敢招惹她。
可不知道爲何,楊羽卻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有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看來,你便是夏無雙那小痞子的後人,也繼承了狂帝血脈。”
小痞子……
楊羽一聽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這稱呼他還是頭一遭聽到。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淡然道:“夏無雙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老夫就給他過不少的好處。年輕的時候,這小子可是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
“是嗎?”
“坐下吧,有些事情,老夫也打算和你說說。看得出來,你和玲瓏的關係很好?”
楊羽嘴角抽搐了下,連忙擺手。
幾個時辰之前,水玲瓏可是一副要殺了他的模樣,這也叫做關係好?
“打是疼,罵是愛。小夥子,別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楊羽苦笑着搖頭,連忙道:“前輩你可不要再說這話,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最多,只是同時被魔刀無魂追殺,所以纔會來這裡逃難而已。”
這位不朽戰皇雖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可他的修爲可是驚天動地。
魔刀無魂身懷天道法則,在天武大陸如今可謂是無人能與之媲美。
可他卻能夠輕鬆化解,甚至也擁有那傳說之中的天道法則!
“呵呵,老夫可從來沒看錯過。怎麼,嫌棄她長得醜?老夫可告訴你,當初的玲瓏可是禍國殃民的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楊羽對水玲瓏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倒不是說因爲水玲瓏的面容,最主要的還是對方的性子,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誰會希望自己的愛妻,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
“你可知道,她這次千辛萬苦來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
楊羽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只知道水玲瓏是爲了一件重要之物來此,卻不清楚究竟是何物。
“鳳心仙草。”
不朽戰皇渾濁的雙眼看着叢林最深處,低聲道:“正所謂,物極必反。在這處極陽之處,卻生長了一株極陰聖品,鳳心仙草。對大部分人而言,沒有任何作用;可對某些人而言,卻比三大仙品還要重要!”
這名字楊羽還是頭一遭聽說過,當即問道:“這究竟有何妙用?”
“抹去血脈帶來的容貌變化,迴歸本體。”
“什麼?”
楊羽一臉的詫異,而對方卻苦笑着搖了搖頭,“說起來,這也是老夫身上血脈,所帶來的詛咒啊……”
“你可知道,老夫爲何叫做不朽戰皇?”
“不知道……”
楊羽搖頭不解,他連對方的來頭都還沒搞清楚呢,怎麼可能會知道。
“在無盡的遠古時期,三皇將人族帶到了無限的高度之上。在那個時期,老夫就已經存在了……”
臥……槽!
不怪楊羽爆了粗口,實在是對方太過可怕了些。
遠古三皇時期,距離現在最起碼三個紀元了,這位老人活了多久?
“天尊皇胤的崛起與落寞,龍族的從天而降,到最後的人間蒸發。再到後來的夏無雙橫空出世,建立大夏皇朝,一統天武大陸,擊潰魔剎族,老夫都親眼所見。”
不朽戰皇聲音落下,而楊羽卻只感覺到了陣陣毛骨悚然。
如此強者,無愧於不朽之名!
“老夫的不朽血脈,源自與遠古三皇飛昇之際,遺留的三滴皇者血脈融合。導致老夫不朽不滅,長生不死。”
“原來如此……”
楊羽倒吸了口涼氣,怪不得他能夠戰勝魔刀無魂,如此強者,簡直是強的令人髮指!
“你很羨慕嗎?”
“世間誰人不想永恆不死?”
不朽戰皇搖了搖頭,嘆息道:“起初,老夫也是如此想,可後來才發覺,並非如此!血脈之中,蘊含了極強的詛咒!”
“什麼詛咒?”
“一人不能獨活,兩強飽受折磨!”
楊羽撓了撓頭,一臉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只有老夫一人身懷不朽血脈,老夫便會受到血脈之力反噬,飽受神魂被蠶食之痛苦,生不如死!”
“如果老夫傳授給他人不朽血脈,那麼實力弱小的一方,將會受到無盡的折磨!首先是容顏毀去一半,再後來實力越強,那麼自身受到的折磨就會越恐怖!”
楊羽雙手緊握,怪不得水玲瓏的容顏會毀去,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朽戰皇苦笑連連,“本來的玲瓏,有自己深愛的人,雙方都是不俗的強者。可是,那天老夫的傳人受不了那折磨,自殺了。老夫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夠選擇玲瓏成爲下一任的繼承者……”
“然後呢?”
“玲瓏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容顏盡毀,再加上血脈飽受折磨,不慎殺了她的愛人……”
楊羽一時間也是愣住了,若是他這麼做的話,只怕真的會瘋。
不朽戰皇長嘆了口氣,“這一切,皆是老夫的惡果啊。水玲瓏清醒之後想要自裁,老夫便用身外化身阻止了她。”
“老夫告訴了她這一切的事情,她只是站起身來,告訴老夫,今後老夫一定會後悔!”
楊羽猛地站起身來,這一切似乎都已經明瞭了。
“難道說……”
不朽戰皇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你猜的沒錯,她之所以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只是爲了報復老夫而已。建立邪蠱宗,煉製蠱蟲,全都是爲了逼迫老夫殺了她,清理門戶而已。”
“因爲她知道,老夫無時無刻都在監視她,她想死是幾乎不可能的。”
楊羽現在纔算是明白過來,怪不得水玲瓏會如此的殘暴,歸根究底這一切,都是這不朽戰皇的緣故。
“她所犯下的事情,老夫自然全都知道,甚至是親眼所見。但絕大多數,都是因爲血脈詛咒導致發狂,纔會殘殺無辜。”
“這一切,皆是老夫所犯下的錯!”
楊羽呆呆的看着對方,思索再三,低聲道:“那……前輩爲何不……”
“你說是自裁嗎?”
不朽戰皇雙眸帶着淚花,苦笑着搖頭,站起身來,“用你最強的招數,轟在老夫身上,不要客氣!”
“這不合適吧?萬一傷到了前輩,可不好。”
“放心,儘管來!”
楊羽看到對方如此篤定,加上想到對方的修爲,當即站起身來,軒轅神劍更是自動出鞘,金色劍芒不斷吞吐,宛若金蛇。
“前輩,小心了!”
說話間,便看到軒轅神劍大放光彩,無數符文都因此迸發而出,軒轅神劍之中最強的諸神黃昏,脫手而出。
周遭瞬間出現了無數神魔虛影,化作滔天的劍影,直衝對方面門而去。
換做是尋常武神,都未必能夠存活下來。
不朽戰皇沒有絲毫動作,任由神劍穿心,胸前更是出現了個巨大的窟窿,甚至能夠看到裡面正在鮮活跳動的內臟。
“前輩……”
楊羽聲音還未落下,卻驚訝的發現那可怕的傷口竟然在剎那間,便恢復了過來!
而且,不朽戰皇儼然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根本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是老夫想要活這麼長時間,而是體內血脈作怪,老夫就算是想死,都做不到!”
不朽戰皇全身都在哆嗦,儼然是憤怒到了極致,“就是這該死的血脈,讓老夫從遠古三皇時期苟活到現在,不論是何攻擊,老夫都能活下來!”
現在看來,這永恆不死,也未必是好事。
雖然人人都向往長生,可是卻很少人知道,長生也就意味着孤獨。
倒不如瀟灑的活完這一輩子,好好享受人世間的繁華。
就算長生那又如何?
所愛之人,一個接着一個老去離開,只剩下自己獨自苟活,這樣的長生,不要也罷!
不朽戰皇看着楊羽,緩緩開口,“老夫之所以會在這裡無法離開,則是因爲這裡能夠壓制老夫體內的血脈詛咒。如果離開這個範圍,老夫會痛不欲生!”
“不是說,有了繼承人之後,不就沒事了嗎?”
“並非如此。現如今的玲瓏勢力還不足夠,想要徹底化解,要麼老夫繼續找繼承人,否則的話,就永遠無法化解。”
“可是一旦老夫找了他人,那麼其餘人就會受到血脈詛咒的影響。老夫實在不想再去禍害別人了……”
聽到這話,楊羽不禁對眼前的這位老者肅然起敬。
他能夠在這樣的地方,孤苦伶仃生活這麼久,着實讓人佩服。
“所以,今後你願意幫助老夫,照顧玲瓏嗎?”